季盛瑜事先从周宓那里敲到季盛瑜正在公司处理堆积的公务,他忙不迭的在超市购买一通食材,又从自家酒柜里捞出一瓶私藏多年的红酒,筹备完晚餐所需要的东西,季盛瑜站在厨房里,望着那一堆被他寄予厚望的菜肴,忍不住嘿嘿直笑。
贺森凉刚进门,就发现家里的不同,首先玄关处的鞋柜上,放着季盛瑜的鞋子,衣架上也放着季盛瑜那天走时穿的外套,他默不作声的换好家居鞋,轻手轻脚的走到客厅里,一眼就看见灶前忙碌的身影。
他微微顿住脚步,不想惊动季盛瑜的朝对方靠近。
距离季盛瑜还有两步远,这人开了口。
“回来了?”
直把原本想吓人的贺森凉给惊得一蹦三丈高,他结结巴巴的说,“回,回来了。”
季盛瑜扭头看了神色慌乱的贺森凉一眼,转过头无声的勾个笑,多大的人还玩这招,小霸王的招数越用越回去了。
“洗洗手帮忙端菜。”季盛瑜指着几盘已经做好的菜说,贺森凉哦了一声,听话的洗手端菜,端完几盘菜,站在厨房门口,望着季盛瑜的身影忽然想起,他们两还在冷战时期,现在这算怎么回事?
季盛瑜脱去围裙,套着手套端着汤,朝着餐桌努嘴,“走,菜齐了。”
贺森凉跟在季盛瑜身后,像个讨糖吃的小孩,眼巴巴的又有点说不出的别扭。
季盛瑜放下汤,把手套摘下放在餐桌上,转身又进了厨房,贺森凉不知道季盛瑜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又不好直接站起来跟在季盛瑜身后看,只好耐着xing子等着季盛瑜从厨房出来。
季盛瑜没让贺森凉等太久,只见这人从厨房里拿出一瓶酒两个酒杯,贺森凉垂眸吃着菜,等季盛瑜把酒放到他面前,他才冷淡的说,“还吵架呢。”
“是啊,还吵架呢。”季盛瑜倒酒的手不停,“吵架你还吃我做的菜?”
“那我吐给你?”贺森凉抬脸扬眉问,大有季盛瑜点头他立刻就把下肚的菜吐出来,季盛瑜今晚的目的可不是让两人再次吵架。
“特意做给你吃,怎么会让你吐出来?”
贺森凉不买账的放下筷子,低头喝了口酒,趁其不备的开口问道,“下午进你别墅的那个男人是谁?”
季盛瑜早料到贺森凉会问,极其顺口的说,“我外甥,盛绽,现在在B市做法医。”
贺森凉没想到下午看见的俊朗青年居然是季盛瑜的外甥,他想了想青年的年纪,又看看季盛瑜,略带点不可思议的说,“他看着和你差不多大,怎么就是你外甥?”
“远房亲戚,我妈让我多帮帮他,他从小双亲亡故。”季盛瑜说。
贺森凉细细品着酒,“昨天的事qíng……”一杯红酒下肚,贺森凉的脸色微红,不大好意思的开口说,“昨天,是我无理取闹,我们,不吵架了。”
季盛瑜神色诧异,老实说,从来没想过贺森凉会主动低头道歉,因为之前所有即将吵架的前兆都是在季盛瑜的退让下无疾而终,现在两人吵架冷战,贺森凉居然先低头,着实让季盛瑜吃惊了。
“我也有错。”
“不是。”贺森凉说,“我应该听你解释,哪怕你解释后,我自己还会调查事实真相,也该让你解释。”
季盛瑜哭笑不得的看着他,如果解释了,他还去调查,那还解释个什么劲?季盛瑜沉默的吃着菜,吃得差不多才停下筷子,又喝了杯酒给自己壮胆。
“你是不是不信任我?”
贺森凉沉默了片刻,“不是,就是,缺少点,真实感。”
都在一起大半年了,贺森凉忽然说缺少点真实感,季盛瑜都不知道该怎么办好了。给双方倒了满杯的酒,指着那杯酒说,“一口gān,喝完后什么都别想,跟着我的脚步,把你自己全身心的jiāo给我,行吗?”
贺森凉看着那杯暗红色的酒,季盛瑜仿佛圣经里诱惑夏娃的蛇,而他,则像把持不住的夏娃。终归,夏娃吃了禁果,而他,喝下了那杯似充满惩罚味道的红酒。
在季盛瑜刻意的锻炼下,贺森凉的酒量依旧停滞不前,两杯红酒下肚足以让他晕晕乎乎。在晕晕乎乎之际,贺森凉感觉自己被人揽在了怀里。
他自发的勾住身前人的脖子,听那人沉沉的笑道,“只有把你灌醉了,才能看见你的真心。”
他拼命的摇头,不是这样的,酒意让他晕头转向,思绪也跟着不着调了,张嘴便说,“放屁,我什么时候遮遮掩掩了?”
拥着他的人似乎被他的粗言烂语惊到,捏住他的下巴霸道的质问,“你什么时候不遮遮掩掩了?还学会说粗话,谁教你的?嗯?”
贺森凉挣开季盛瑜的手,摸着季盛瑜脖颈后正中心的一颗痣,痴痴笑着说,“男人,就该在必要的时候,说说粗话。”
季盛瑜被他摸的浑身像放在太阳下晒炸裂的豆壳,根根汗毛直竖。“好,必要的时候,一会我就让你知道什么是必要时候。”
当晚贺森凉究竟被迫说了多少粗话,大概只有当事人知道。
而这一场不大不小的冷战,就这么chuáng头打架chuáng尾和了。
感qíng这种东西,有时候,吵架是增进感qíng的促进剂,全看你怎么用。
第48章 番外二
飞机刚起飞,季盛瑜就想按下急救降落伞,凭着心里偌大的自制力才勉qiáng的维持住自己的形象,他掉开目光看向夹在书里的画稿,画稿被书遮的严严实实,但随着飞机起飞瞬间的失重,颠簸出画稿的一方纸角。
露出来的斜角画稿上铺满凌乱的线,越贴合书的地方线条越清晰,渐渐能看出是半张脸,一只阖上的眼睛,长长的睫毛。季盛瑜几乎是闭着眼将那幅画重新塞进书里。他怕自己再看几眼,就真的会按下降落伞。
在飞机上的十几个小时,季盛瑜一直睁着眼,他愣愣的看着自己手里的书,不知道贺森凉现在在做什么。他把书抱进怀里,靠近心口处,稍稍心安,希望贺森凉不会怨他,恨他。
季老爷子的准备很充足,季盛瑜刚下飞机,就接到接人的电话,一路上顺利到校,甚至连公寓都置办好了,只差他入住。刚上学的那几天,他身边总跟着不同的人,疲惫不堪之际还要因为想着贺森凉而痛苦难安,他压根不敢给贺森凉打电话。
哪怕只是一句简单的问好,都不能。
短信,邮件,微信……所有的通讯工具都被监听,现在他才明白,他妈的小打小闹在他爸眼里根本奈何不了什么,他在国外该被限制还是会被限制。
陌生的城市,陌生的人,目前连跑路都困难。
季盛瑜叹了口气,蹲在厕所里看着手机,他从没想过出国后的困境会如此艰难,为了不贸然涉险连累人,他连季老爷子最不屑监听的高以都没打电话,谨慎处微,小心行事。他懂,但他不是坐以待毙的人。
慢慢的他在学校里结识了其他人,又和其他的人混成朋友,刚开始连厕所都把门的跟班,看他上课老实,放学只待在家里看书学习,也放松了警惕,不在时时刻刻的跟着他,让他偶有喘息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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