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里的霍显似乎叫了他一声,语气烦躁,仿佛有话还没说完,但江洋却装作没听见,径自往前走去。
现在回想起来,自己一开始的想法还是太天真了,一心以为霍显对沈芜与霍韬有什么误会,而完全忽略对方或许只是单纯地讨厌他们。
幸亏知道了真相,否则在他傻傻地向霍显示好时,霍显大概一直在心里嘲笑他,而他却一无所知,还想为两个家庭的结合做出努力。
一厢qíng愿总是得不到好结果的,江洋早该察觉这件事。
脚步声从身后迅速接近,在手腕被握住时,他停下了脚步。
「还有什么事。」江洋回头,毫不掩饰自己的不耐烦,「你已经说得很清楚,我现在明白之前的想法只是错误,你还想做什么?」
霍显脸色不太好看,却没有说话。
「放手。」江洋皱着眉道。
「刚才的话还没说完。」霍显终于开口,语气中满是明确的焦躁,「你为什么突然说出那种话?说什么你想要哥哥,你根本什么都不知道!」
「那又怎么样!」江洋不自觉地提高音量,「我才不管你是怎么想的,既然你不接受,那就算了,到此为止。」
「我的话还没说完……」
江洋开始用力,打算挣脱对方,然而霍显却完全没有放手的意思。
两人在门口拉拉扯扯,qíng绪与肢体摩擦愈发激烈,事后江洋根本想不起来是怎么开始的,也许是霍显抓他的力道太大,令他疼痛,或者是他挣扎之间无意攻击了对方。
等到他回过神来,才发觉自己跟霍显扭打在一起,彼此都用尽全力压制甚至攻击对方,直到霍显终于松手,他才退开几步,气喘吁吁地望着霍显。
霍显的qíng况很糟糕,而他也好不到哪里。
两人都是头发凌乱,衣着不整,一副láng狈到极点的模样。
江洋抹了抹脸,嘲讽道:「这样你满足了吗?」
他愈发不懂霍显到底在想什么了,既然彼此不合,也不必非得装作什么都没发生,但霍显刚才却还下车追问他。
既然已经有了结果,那么理由之类的东西,存不存在都毫无意义。
江洋嘴里有一丝腥意,是刚才咬霍显时残余的气味,对方的颈项上大概留下了一圈还在流血的咬痕。
霍显在力量与体型两方面都远胜于他,江洋又急于摆脱对方,焦躁之下不择手段,只想快点让对方松手,就算霍显会因此动怒,他也不在乎了。
「还有什么要说的?」江洋淡淡道。
霍显站直身体,居高临下地瞧着他,但却没有说话。
江洋懒得再说什么。径自往屋内走去。
这一次,霍显没有叫住他。
江洋筋疲力尽,回到卧室冲澡时才发现自己身上多了几块瘀青,霍显没有手下留qíng,他皱着眉,将浑身上下洗gān净,接着回到卧室,开始上药。
瘀青的地方看起来不太严重,他也不以为意。
隔天醒来,江洋才察觉到瘀青带来的疼痛,幸亏正在放暑假,伤势也都在衣物可以遮住的范围内,他独自去看了医生,在家里窝了几天,很快就没事了。
很快地,生日派对就到了。
江洋换了西服,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觉得有点陌生。
他很少穿这样的衣物,平日大多是休闲打扮,而这身西服显得十分正式,他多少有些难以适应……才这么想着,另一个人在他身边站定。
江洋没有抬头,直接选择无视对方。
「喂!」霍显的声音在他耳际道。
江洋动也不动,充耳不闻。
霍显这一次大概是有点急了,直接抓住他的肩膀,「你是怎么回事……」
江洋没有看对方,冷淡道:「请你不要这样,我很困扰。」
霍显沉默了一会,终于没有再做什么,显然是明白了他的意思。
维持适当的距离,就像陌生人一样,最好一句话都不要说,不管霍显要说什么,他都不想听,也不在乎……江洋努力表现得无动于衷,唯一的目的是划清彼此之间的界线。
这几天以来,霍韬与沈芜当然也察觉到他们之间的异样了,但他们没有cha手,这点让江洋很感激。
仔细想想,他并没有非得要与霍显和睦相处的必要,就算关系不好,又有什么关系?
再过一年,江洋即将就读大学,自然会从家里搬出去,纵使假期要回来度过,霍韬选的房子也够大,只要他想,一整个假期都与霍显避不见面,其实也不是什么难事。
生日派对办得十分盛大,虽是霍显与他的生日,但看出席客人名单,也能明白霍韬与沈芜的人脉广到什么地步。
江洋自己只邀了几个熟悉的朋友,包括蒋成殊与沈元衡在内。
当沉芜宣布婚讯时,江洋随着众人鼓掌,脸上露出笑容,心里的感觉却很复杂。
隔天早上,沉芜曾有过一段婚姻,育有一个儿子,与知名金控公司董事订婚的消息传得到处都是,江洋的照片被刊登在报章杂志上,只是脸部被打了马赛克模糊处理。
生日派对结束隔天,沉芜与霍韬出国渡假,为期一周。
沉芜原本打算带他一起去,但江洋想了想,还是以「不想当电灯泡」为由拒绝了。
他很清楚,要是他答应了,霍韬肯定会以需要人照料继子为由,要求霍显也一起去渡假,但这正是江洋目前努力回避的事态。
只要他开口拒绝,霍韬自然不可能要求霍显跟上,这样一来,就完美地解决了危机。
江洋很清楚,自己的心qíng霍韬与沈芜或许猜到了几分,也想制造机会让他与霍显和解,但在他看来,其实没有这个必要。
人与人之间的相处向来复杂,他与霍显就像是两片无法契合的拼图,不管再怎么努力,终究是格格不入,既然如此,为什么还要缘木求鱼,奢求不可能的结果?
沉芜与霍韬离开时,江洋笑着送走他们,接着没有多看霍显一眼,转身离开机场。
他搭上打的/的士/出租车离开机场时,无意间往照后镜瞥了一眼,一辆颜色与型号都很熟悉的车就跟在后面,这是离开机场必经的路段,一点都不值得意外。
江洋只看了一眼,就挪开目光,用手机上网打发时间。
不知不觉,暑假便结束了。
江洋穿上高中制服,与蒋成殊及沈元衡在学校里碰面,坐在自己的座位上,在老师授课时偶尔走神,一切都跟从前一样,但又隐约有一丝不同。
「晚上有空吗?」午休过后,蒋成殊懒洋洋道。
「去哪里?」他问。
「去唱歌。」蒋成殊往不远处瞥了一眼,沈元衡正在走廊上讲电话,脸上带着略微羞涩的笑意,「你看他,都已经聊得那么热络了,还不敢邀对方见面。」
「没想到你这么好心。」江洋随口道。
暑假期间,蒋成殊终于脱离了处男身分,就他所知,虽然只是一夜qíng,也不知道(jiāo往)物件叫什么名字,但显然是一段美好的回忆。
这点江洋是认同的,毕竟蒋成殊在休息室与人调qíng时,他就在外头阳台上,什么都听见了,只是这话永远不能说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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