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撮合这个事的燕大大却总觉得哪里有不对。
至于哪儿不对呢?她也说不上来。
第31章 日勤病栋
把三月jiāo给徐花花之后,贺怀意这边瞬间就轻松了很多,一边是不用跟宿管阿姨斗智斗勇,另一边不用再睡到一半听到猫叫声就翻身起来观察进食排便,三月的确很可爱,但是养猫又确确实实是个很累人的活计。天气渐渐回暖,到四月的时候,学校的紫藤也进入了花期,远远望去,灿然如云霞,又如罗绮锦缎倾泻,铺到学校小小的凉亭上,竟有一种入梦的不真实感。
在这样大好的□□中,贺怀意生病了。是的,每到换季必有流感,这次流感好死不死地找上了贺怀意,在几包感冒冲剂的作用下,贺怀意的病不见好转反而日渐严重,刚开始只是咳嗽,后来逐渐发展成了炎症,晕晕乎乎发起烧来。眼看着接下来的模拟考试一场比一场重要,贺怀意也不敢再耽搁,跟班主任请了假,老老实实去了医院挂号输液。
去药房开好药,提着两大瓶药液,贺怀意走到输液室找到护士姐姐,对面看他来了,先问:“过敏吗?”,贺怀意想了想过往输液经历,摇了摇头。
“先做皮试。”护士简明扼要地说完,给贺怀意做了皮内注she后,指了指墙上挂着的钟,贺怀意掐好了点,蹲到一边等结果出来。
他在等皮试结果的时,正巧旁边一位年轻妈妈带着自己的儿子来输液,小孩子特别皮,被他妈按着发出杀猪般的惨叫:“我不要打针啊!”
年轻母亲耐心安抚:“没事的,你看那边哥哥也要打针,他多坚qiáng啊,你要向哥哥学习。”
莫名其妙被当作榜样的贺怀意腆着老脸点了下头。
小孩子还抽抽搭搭的:“我不信,打针很疼的。”
贺怀意想了一下该怎么哄孩子,放柔了声音:“不是很疼的,坚持一下就过去了,相信哥哥。”
小孩子看了贺怀意一眼,将信将疑地缩到他妈妈身后,那边的护士姐姐把他叫过来:“十四号贺怀意,过来我看一下皮试结果。”
确认没问题后,护士把药水挂起来,明晃晃的针头对着贺怀意,小男孩本来已经安静下来了,看到这阵仗又大声嚎叫起来。他妈妈一边哄着一边无奈道:“他就是这样,胆子小的很。”护士姐姐很豪迈地挥一挥手:“没事,你看我跟哥哥扎,一会就好了,一点都不疼。”言毕卷起贺怀意的衣袖,消毒后用皮筋扎紧手臂,皱眉:“你的血管怎么一点都不明显。”贺怀意低头看,果然,即使束紧了手臂,手背上也只能看到浅浅的一条血管。
“我血管天生就要比别人细一些。”
护士姐姐皱眉:“这不太好弄啊。”贺怀意笑着缓和气氛:“没事,你按感觉扎就行。”护士闻言按感觉扎了下去,第一针,歪了。
贺怀意qiáng颜欢笑,诸多心酸往肚里咽。
护士调整了针位后赶忙道歉:“真的特别对不起。”自己血管细不能怪人家技术不好,贺怀意摇了摇头:“没事你再扎吧。”护士应言下针,吃了第一次的教训,她这次下手特别轻,血液慢慢流进输液管里,护士松了一口气:“扎好了。”
这flag又准又狠,没过一会,针头不负众望,歪了出来。
护士:“怎么扎太浅也不行啊!”
贺怀意:……
第三针,歪了。第四针,还是歪了。第五针,依旧是歪的。换了一只手,很好,这只手上根本看不到血管。护士连连道歉,贺怀意心如死灰,旁边已经被安抚下去的小男孩看到这幕人间惨剧,在他母亲怀里哭得声嘶力竭,一副立志要把输液室天花板震破的模样。
就在贺怀意和小护士快要放弃时,护士长听到这边输液室骇人的嚎哭走进来检查qíng况,看着这一屋子,皱眉听完qíng况后,很果断地命令小护士:“你去换最细的针来。”,又转过来对贺怀意道歉,微笑着对病人说:“要不咱们把鞋子脱了?”
贺怀意:???!!!
这是什么展开啊!
“您的血管太细,手臂上找不到合适的下针点,只有看看脚背上能不能扎针了。”
“如果脚背上也不行呢?”
“那就扎你太阳xué。”
旁边的小男孩似乎回想起了太阳xué被支配的恐惧,又开始嚎啕大哭。
贺怀意麻溜地脱下鞋袜,护士长给他脚背做了消毒后,拿起针头,很满意地评价他这只脚:“就它了。”
什么也别说了咱们快点扎了行吗?
针头一点点推进,在贺怀意、护士长、小护士、年轻妈妈、小男孩五个人十只眼睛的注视下,针头终于稳稳当当地扎进了血管,没有扎歪也没有扎浅。小男孩观察了一阵,确认贺怀意这个人还活着不会死之后,躺回了母亲怀里,他妈妈趁机教育他:“你看刚刚这个阿姨厉害吧,哥哥的血管那么细都给他扎进去了,所以你一会乖乖的话,针也很快就扎进去了哦。”
小男孩盯着贺怀意的脸,怯生生地问他:“哥哥不疼吗?”
贺怀意勉力对他微笑:“真的不疼的,男子汉要坚qiáng。一会护士阿姨给你输液的时候,你只要看着电视,不要去想它,就不会疼了。”
为了安抚孩子,输液室电视里正放着动画片,小男孩听他这么说,注意力也就渐渐转移到了电视机上,针扎进去的时候,也只是瘪了瘪嘴,眼泪直在眼眶里打转,还是忍住了没哭。贺怀意松了一口气,想着今天来输个液还真的是诸多不顺,不过哄到了一个皮孩子,他还是有些欣慰的。
不知道怎么地,贺怀意忽然想起了自己小时候。他六七岁的时候身体特别弱,傅女士和他算是医院常客,连妇科的大夫都知道儿科这边有个叫贺怀意的小患者,长得粉妆玉琢的,逗起来也好玩,特爱笑,就是这孩子呀,他胆儿特小,一看到针头就扯着嗓子嚎,仿佛这样哭过之后,这针头就不会扎到他身上了一样。
傅女士年轻的时候脾气也急,还没有这位母亲这么好的耐心,贺怀意哭一会她会哄,哭久了火气一上来,按着贺怀意就让护士赶紧扎针,所以贺怀意小时候一直觉得自己是长江发大水的时候他妈坐个小船从江上捞起来的。
今天看到这个胆小爱哭的孩子,贺怀意又想起了以前的自己,隔得时间久了,记忆有些泛huáng,只有这消毒水味道,还有针头扎进ròu里的痛觉,贺怀意是记得牢牢的。他还在这儿回忆往昔的,突然之间就觉得身上似乎有点不对,一看手上,不知何时竟起了密密麻麻的红疹,贺怀意用手一摸脸上,凹凸不平全是肿块,他急着喊了一声:“护士!我好像过敏了!”护士那边赶忙跑过来,检查了贺怀意的身体状况。确认只是轻微的过敏,停止青霉素的输入后给贺怀意注she了过敏药,又观察了一阵确认qíng况稳定后,重新给贺怀意挂上一瓶药。
小孩子正迷迷糊糊地将睡未睡,又被大人那边的嘈杂吵醒,他睁大眼睛看着贺怀意这边的闹剧,歪着脑袋问贺怀意:“哥哥,为什么你又要被扎针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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