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一时间谁也没开口说话,张不倦喝过水朝他点点头准备回办公室,翁佑之尴尬的站着看着他转身。
“等等,你…”
“翁老师,我姓张,你叫我小张就行。”张不倦微微一笑。
“我知道,张不倦,那个,谢谢你的早餐。”翁佑之并不习惯欠别人人qíng,自从来到了这里,他无意或说有意将自己层层武装起来,比起别人对他的敬而远之,他更难以接受别人的真心与好意。
张不倦笑容渐淡,“反正您也没吃,谈不上谢谢的。”
“……”翁佑之哑口无言。
张不倦在原地等了一会儿,见翁佑之无话可说,才转身走掉,翁佑之一抹脸,换衣服走人,来日方长,总有机会还这份qíng的。
以前翁佑之只看自己排班,现在他又把排班表点出来,明天他和张不倦都是白班,中午可以一起下班,翁佑之决定请他吃个饭。
于是第二天,大家难得看到溜的最快的翁佑之,在下班点过后,竟然还坐在电脑面前,翁佑之面色不显,心里急得很,他不知道张不倦哪来的这么多病历写,还坐在电脑前敲敲打打,翁佑之把自己写的病历检查了一遍,张不倦还在写,他看了看手表,快一点了,除了值班的林奉,就剩他和张不倦,翁佑之耐心告罄,打算下次再请,张不倦却开始收拾东西起来。
张不倦收完东西就回值班室换衣服,翁佑之紧随其后,他脱下白大褂,套上高领的毛衣,思索着该如何开口,想叫他小张,又觉得怪怪的,两人相差不了几岁,叫他小张感觉自己就像成了他的长辈。
“不倦。”翁佑之整理好袖子,然后喊了他一声。
张不倦以为自己听错了,看到对方专注的眼神,才肯定自己没有幻听。翁佑之穿着深蓝色高领毛衣,更显皮肤白皙,他本身也才三十岁,加上皮肤好更显年轻,张不倦尊称他一声老师,不仅仅是因为翁佑之年纪稍长,更是因为他的职称比自己高以及过人的专业技能。
张不倦还在进修时就听闻了翁佑之的事,大家都认为他恃才傲物,脾气不好,难以接近,张不倦本不相信,昨天早上早餐事件后,才明白同事所言非虚。
“不倦,我请你吃饭吧?”翁佑之试探着道。
张不倦有点受宠若惊,不明白他一时之间为何转变如此之快。
“昨天早上我不舒服,并不是故意的。”
“没事,又不是多大的事,不用这么客气的。”张不倦当时的确很失望,但是并没有放在心上,明白翁佑之是想赔礼道歉,顿时又觉得不好意思起来。
翁佑之难得拉下脸面来请人吃饭,张不倦还拒绝了,顿时心里又有些生气。
张不倦看他眉头慢慢蹙起来,知道他可能有脾气了,这样想来,翁佑之恃才傲物可能是假的,但是脾气不好,绝对是真的。
“翁老师,您要这么客气就见外了,真的没事,吃饭就太破费了。”张不倦试图讲道理。
翁佑之依旧一张臭脸。
“那行,您说去哪里吃?”张不倦无奈。
翁佑之面色稍霁,套上外套,让他收拾好东西,准备走人。翁佑之让张不倦在门口等一下,他去停车坪把车开过来,然后摇下车窗叫张不倦上车。
翁佑之打开车载音乐,响起的却是悠扬的钢琴曲,张不倦有点吃惊,认为与他的脾气秉xing极为不合。翁佑之倒是毫无所觉,一路无话,直接驱车前往停云轩。
停云轩并不算高级的餐厅,但胜在环境雅致,很得翁佑之中意,张不倦在云合县长大,却并没有来过,翁佑之让服务员直接把菜单给张不倦,示意让他点菜。
张不倦看着菜名图片眼花缭乱,索xing把菜单一合,直接让服务员推荐,点好菜后,张不倦给翁佑之倒了杯茶,问他怎么也在加班。
翁佑之接过茶抿了一口,认真道:“我在等你。”
端茶的手一顿,张不倦愣住了,随即像是明白了什么,笑道:“你应该早点告诉我的。”
“没事,工作重要。”
“讲到工作,我想起你管的12chuáng,那个小孩子太可爱了,每次我去隔壁chuáng查房,他都会抱着我腿叫叔叔。”
12chuáng?翁佑之眉头一皱,就是他每次去查房都要被那个小朋友左踢右踹好几脚的熊孩子?今天更过分,直接给他脖子挠了一爪,这样的孩子,哪里可爱?
翁佑之不高兴的撇撇嘴,表示对张不倦的评价不予赞同。
“不说这些了,你之前在哪进修来着?”翁佑之问。
“首都医科大。”
翁佑之点点头“那个医院挺好的。”
“您也去过?”张不倦眼神微微亮起。
“唔,跟我老师一起去参加过座谈会。”
“可惜时间太短了,也没学到什么。”
翁佑之笑笑没接话,菜正好上了,两人开始吃饭。翁佑之口味偏淡,这家餐厅正合他意,都比较清淡,期间他问张不倦喝不喝酒,张不倦摇头,笑说自己烟酒都不沾,翁佑之挑眉,表示自己也是如此,他不喜欢太过浓烈的味道,譬如烟味酒味,对女士浓重的香氛也敬而远之。
吃完饭翁佑之先把张不倦送回家,自己再折返回去,在回去的路上,翁佑之还完人qíng一身轻松,不由得跟着钢琴旋律哼起来,到家后也依然保持良好的心qíng。
“今天心qíng很不错。”翁海明放下花洒回头道。
“对啊,还剩十一个月。”翁佑之接过花洒,继续淋花,还顺手拿铲子松了松土。
“你不要上班吗?”每次回来,翁海明总在家,不禁让他怀疑,副院长就不用上班的吗。
翁海明神神在在,慈爱的抚过几株快要含苞待放的花骨朵,毫不在意道:“我想去就去。”
翁佑之啧啧两声,没再接话,这样的医院,领导在不在其实都无所谓,反正领导就是天,规章制度都是其次了。
下班后的时间极其乏味,一本厚厚的儿科书早已经翻得卷了边,有些内容翁佑之已经倒背如流,却依然认真的翻阅背诵,这是他的习惯,别人以为他的优秀是天赋使然,只有他自己知道,不过是反反复复的学习,才能胸有成竹。
接下来几天翁佑之都不用值班,这让他上班的心qíng多少有些yīn转多云,手机嗡嗡震动了一下,他打开一看,发了工资,也没看清有多少,翁佑之就把手机收了起来,早些年他就有一些存款,自己又没有结婚的打算,钱对他来说,并没有很大的意义。
第二天查房的时候,翁佑之打算重新注意下12chuáng,他有点好奇,张不倦说的可爱,到底在哪能体现出来。12chuáng是个两岁的小男孩,叫李睿轩,喘息xing肺炎入院,打了几天针好转了很多,翁佑之今天打算再看一下就让他出院,他还没进门,透过窗户看见张不倦也在那,一个小女孩挂在他身上,甜甜的叫他叔叔,李睿轩傻坐在chuáng上就在扯他白大褂的边边角,妄图吸引他的注意力,奈何张不倦和小女孩玩的正专心,丝毫没有注意他,李睿轩不服输的站起,扯住他衣服蹦蹦跳跳,张不倦回头宠溺的把他一把抱起,然后又放下,李睿轩高兴的坐在chuáng上拍着巴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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