墙头马上_微笑的猫【完结+番外】(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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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抵达车库,赵忱之把吴越拉下车,吴越叫道:“我不回你家,我要陪兔子!”

  兔子的小屋就在车库里,该犬正被拴着,百无聊赖,十分欢迎吴越,露出渴望之神qíng。赵忱之把狗链解开,命令兔子到主屋去。兔子甩着涎水撒腿就跑,嘭地一声撞在大门上,但并未受挫,似乎永远愉悦地蹲在一旁。

  赵忱之对吴越说:“你回家去陪兔子总行了吧?”

  吴越问:“你是不是生气了?”

  赵忱之冷笑:“没有啊。”

  “那你怎么不依不饶的?”

  赵忱之单手叉着吴越的后脖颈往屋里走,另一只手上捏着首饰盒,他的步幅很大,走得很快,吴越几乎被他推倒。

  “你就是生气了!”

  “没有啊。”

  “错不完全在我!”

  “我没生气。”

  赵忱之打开门,兔子呼啦蹿进去,直奔客厅的角落,那里养着一缸鱼,兔子喜欢痴迷地盯着它们看。

  吴越则被推倒在沙发上。

  “来吧,你分裂吧。”赵忱之建议。

  吴越刚想爬起,赵忱之又把他摁倒了,而且大半个身体都压了上来:“来分裂啊。”

  “我他妈不分!”

  赵忱之突然把手伸进了他单薄的衣服,问:“这里会分吗?”

  吴越的发根倒竖,仿佛电流从他的皮肤表层蹿过,从头到尾地僵硬了,他颤颤地问:“你知道你在摸哪儿吗?”

  赵忱之说:“知道啊。”

  “知道你还摸?!”

  “你分裂给我看啊。”赵忱之边摸边问,“你这里会分吗?这里呢?这里呢?也能分吗?”

  吴越奋力推拒,两个人在沙发上扭打了起来,吴越叫道:“兔子救我!!”

  兔子可能听见了,又可能没听见,依旧迷恋地盯着那缸鱼。

  吴越说:“赵总赵总!难得休假,你就好好打一天游戏养jīng蓄锐不行吗?!”

  赵忱之突然掀了他的上衣,崩落了两粒衬衫扣子。那两粒扣子轻声落在地板上又滚远,一粒滚在茶几底下,一粒滚向电视柜。

  吴越压低声线道:“赵忱之,睡觉可以,不要来硬的,这样不文明!”

  赵忱之顿时冷静了一些,好似沸水离开了热源。

  吴越从不连名带姓地称呼他,当面要么喊他“赵总”,要么调侃似的叫“忱爷”,或者gān脆什么都不喊,而用“喂”,或者“嗯……那个”引起他的注意。

  他察觉到了吴越愤怒和害怕。

  他把手从对方赤luǒ的肩膀上拿开,道歉:“对不起。”

  “没关系。”吴越说。

  赵忱之弯腰去找纽扣,第一粒很快找到了,第二粒让他在电视柜下摸了很久。

  吴越抓过衬衣披在肩上,却没有扣,他默默地望着赵忱之。然后他看见了掉落在地的首饰盒,便捡起来打开,将里面的一枚白金镶嵌钻石的戒指握在手心。

  赵忱之站起来,为难地表示够不到,便去厨房找扫帚或者别的有长杆子的东西。

  吴越不说话也不动,盯着他的背影。

  赵忱之用扫帚把衬衣扣子弄了出来,chuī了chuī上边稀少的灰尘。他是个整洁的人,每周默默来打扫两次的钟点工也不偷懒,所以家里很gān净,说纤尘不染都不为过。

  “我去找针线,”他说,“我会帮你fèng好,你等一下。”

  吴越突然原谅他了,就因为这句简简单单的、说要fèng衣服钉纽扣的话,甚至觉得他的提议未尝不可接受。

  夏目漱石说:“月亮真美啊。”

  叶芝说:“当你老了,白发苍苍,睡意朦胧。”

  普希金说:“在你孤独、悲伤的日子,请你悄悄地念一念我的名字。”

  叶赛宁说:“白桦”——没错,他就是痴迷白桦。

  有些人表达爱意却不说爱字,他们羞于出口,往往会问:“要不要下碗面你吃?”“你还好吗?”“累了吗?”“路上顺利吗?”甚至“喝热水”“穿秋裤”“多吃点”……

  当然还有“我给你fèng扣子”。

  ……况且赵忱之有好腰。

  “赵总。”吴越问,“你们外国人有户口本么?”

  赵忱之正在爬楼梯,闻言回头:“户口本是什么?”

  吴越说:“国qíng产物。”

  这就是吴越表达的方式,他问需不需要户口本,因为他的户口挂在酒店的集体户口下,结婚登记的话需要去辖区派出所开证明。

  赵忱之没听懂,换谁都听不懂,他捏着纽扣去找针线了。

  吴越摊开手掌望着那枚戒指,觉得与其说是戒指,还不如是说是扳指,硕大而重,钻石耀眼——总之不好看,男戒款式有限,很难花样翻新。

  “我想要个翡翠的……”吴越喃喃。

  他记得小时候看电视,他妈指着慈禧太后手上的那枚戒指说真绿呀,就像夏天最绿的叶子,妈妈很喜欢。

  他妈妈是个芭蕾舞演员,曾经在俄罗斯进修过,照理不太会喜欢什么翠玉金银,跳舞时也不适宜戴首饰。但她喜欢绿色,从早chūn的嫩芽,到布满青苔的小径,到遮天蔽日的树丛,到山间的深潭……绿色让重疾缠身的她倍感平静和安慰。所以在临终前的几个月,她每天都望着窗外的那几株桂花树期盼着它们早些开花。她钟qíng桂树团圆的树形,欣赏它们终年常绿的勃勃生机。

  赵忱之从楼上下来了,他没找到针线。

  “去买一件新的怎样?”他建议。

  “衣服只是扣子掉了就要重买么?”吴越反问。

  “酒店客房里似乎有针线包,”赵忱之说,“我去拿来。”

  吴越说:“赵总,你似乎毁了我好几件衬衫。”

  赵忱之一愣,觉得言之有理,立即抓起手机拨号码,接通后对人家说:“周先生,麻烦你送一打衬衫到我家里来,要中号的。”

  吴越问:“谁?”

  他说:“裁fèng。”

  吴越讥讽地说:“送两打吧,谁知道你什么时候又要撕人衣服。”

  赵忱之赶紧回拨:“周先生,还要一打中号西装裤。”

  吴越抓起沙发边的电视遥控器扔到他脸上,被他很稳当地接住,放回原处。“我要回房间去了,”他说,“我需要冷静地想一想,你不要来打扰我。”

  吴越问:“想什么?”

  他说:“想我的所作所为。”

  说着他就捧起游戏主机上楼,吴越问他晚饭怎么解决,他表示随便,用托盘放在他房门口就行。吴越说你不能随便,你得有个明示,等追上楼,对方已经把门“砰”地一声关上了。

  “嗤。”吴越说,“结婚倒是叫得欢实,至今却不让我进你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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