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鲜huáng桃没来得及买,买了个罐头孝敬您,请您千万笑纳。”
那兰提防地看着她。“你到底有什么事?”
杨壮壮站直身体。
“没事,就买个礼物给你,当作赔礼道歉,”她脸上的笑容收敛了一些,“你非要女生讲得这么明白吗?”
“为什么赔礼道歉?”
“哎呀!”杨壮壮跺了跺脚,手上huáng桃罐头qiáng行塞到他手上,“那天是我不对,你提醒我,指出我的问题,终归是为了我好,我不该对你撂狠话的。”
那兰悄悄握了握手上huáng桃罐头,不知为什么,心里突然有点高兴。
“你接不接受我的道歉啦?”杨壮壮急着追问道。
那兰朝她扬了扬手上罐头。
“什么意思?”
“我接受。”
“真的吗?”
“本来也不是我在生气。”那兰错开她往客厅走去,把huáng桃罐头放进冰箱——他刷过牙,现在不能吃。
“不是你在生气吗?”杨壮壮跟了过来。
两人在客厅沙发落座。
“我没生气。”那兰按开电视,总觉得这个时候有点环境音比较好。
“那你怎么这么多天不理我?”
那兰瞥了她一眼。“不是你在冷战吗?”
杨壮壮惊讶的表qíng夸张极了。
“天大的冤枉啊,给我一千个胆,我也不敢跟兰哥你冷战啊!”
那兰把电视调到体育频道,正好在播放球赛。他给自己做了一番心理建设,一边看着电视一边说:“那天的事……我也不对。”
杨壮壮没有接话,那兰没看她,知道她在听。
“范雅微发你照片的事,其实只是玩笑,我不该把它当事实论据去指责你的行为……”
“等等,我打断一下。”杨壮壮说,“事实论据是什么东西?我们那天在辩论吗?”
那兰翻了个白眼。“别打岔。”
“行行行,您说,您说。”
那兰重新整理思路,续道:“你千方百计想留在这个组,却又处处给别人不让你留下的理由,我看不惯就直说了,算多管闲事吧,以后不会了。”
“千万别!”杨壮壮整个人凑了过来,一只手还抓住了那兰的胳膊,“我特别需要兰哥您的指点。”
那兰不厌其烦地挥开她。“你到底会不会好好说话?”
“这不是怕你分分钟就跑了吗?”杨壮壮讪讪地坐回原地,“我也想得很明白,如果不是把我当朋友,当兄dei,你是断然不会管我死活的,毕竟,您平日里可是谪仙一般的人物啊。”
“你到底哪里学的这些胡说八道?”
“嘿嘿。”
结束令人尴尬到发指的开诚布公后,那兰抬头看了眼客厅时钟,已经快到十一点,他起身关了电视,道:“不早了——”
“还早还早!”杨壮壮立刻打断他,“其实,我还有个不qíng之请。”
“我就知道……”
“不是什么大事,就,这个周末,我有个好朋友,要来借宿一晚。”
“不行。”那兰说完便往房间走。
杨壮壮及时拉住了他。
“她不是我们公司的,也不可能和我们公司的人有瓜葛,她在工行上班,平时活动也是在城北,相信我,她不会把咱俩的关系说出去的。”
那兰试图拉开她,奈何她用整副躯体拉住了他,令他无法动弹。
“我还有一个月的实习期,最近看组内氛围你也知道,我是不大可能留下了,多半会被劝退,这种心理压力困扰我很久很久了。这周末,我好不容易有半天休息,就约了我朋友来陪陪我这命途多舛的弱……”
“先放开我。”那兰无可奈何道。
“这么说你是同意了吗?”她仰头看他的眼神亮得瘆人。
那兰再次试着拨开她,仍旧没拨开,其实也不是拨不开,只是如果用劲太大,可能会伤到她——她每回都选在茶几和沙发这种bī仄的地方对他来这招。
“住一晚。”那兰最终道。
“对,就住一晚。”
“你可以放开我了。”
“好嘞!”杨壮壮瞬间站起身,末了,她还拍了拍那兰的肩膀,“谢谢你了兰哥,你是最棒的。”
那兰很想说她点什么,斥责之类的话。杨壮壮像是识破了他的意图,开疾跑了一般消失在他面前。
他是不是就是对付不了她了?
这天晚上临睡前,那兰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
☆、二一篇
(9)
利冉来借宿,并不是杨壮壮需要她陪,而是她本人需要杨壮壮陪。为此,杨壮壮特地翘了周六下午的流程管理课,去地铁站接她。
地铁出站口,利冉拎了个大挎包出现在杨壮壮面前。
“你这是要住一晚的装备?”杨壮壮接过她手里的挎包,领她往绿景豪苑走。
“我就是吓吓沈新培。”走进小区,利冉环视四周,“这地方不错,你爸为什么不gān脆直接给你买一套,非要你跟陌生人合住?”
“这小区房子可不是随便能买到的,再说了,那是我爸的钱,他想怎么花是他的事。”
利冉连连叹气。
“真羡慕你们这种富二代,不用为了钱而活着,也就不用为了钱的事qíng吵架了。”
“你打住啊——又不是不知道我现在多惨。”杨壮壮嗔怪道。
“惨吗?”利冉眨了眨她化着jīng致眼线的大眼睛,“不是你自己非往坑里跳吗?”
“你不也是义无反顾往沈新培那个坑里跳了?”
“不一样。”利冉果断道,“沈新培不一样。”
“反正你说了算。”杨壮壮道,“待会儿上楼可别露馅,记住,你是来陪我的。”
利冉一脸浑不在意的样子。
“用得着这么小心翼翼吗?你不是说他就是个小屁孩?”
“是小屁孩没错,但也是个很聪明很机灵很难搞的小屁孩。”
利冉脸上露出鄙夷的神qíng。
“做程序员的,是不是生活上特别邋遢?长得很油腻啊什么的?喂你家不会很脏吧?”
利冉的形容让杨壮壮笑出声来,她极少和利冉提起那兰,也难怪他在她的想象里会是那种形象。
“见了你就知道了。”
两人回到家时已经十二点多,餐厅餐桌上放着一个大箱子,是杨壮壮点的海底捞外卖。进门脱了鞋,利冉一直朝她递眼色:他在哪儿?
杨壮壮冲那兰的房间抬了抬下巴。
“叫他出来。”利冉无声道。
杨壮壮摇头。
利冉瞪她,眼神中带了些许威胁,分明在告诉她,如果杨壮壮再不叫人,她就要搞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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