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若愚吸了吸气儿,僵硬在被窝里一动不动,直到男人看穿了她的心事,知道她害羞不yù自己看她起身换衣,这才又亲了她一口,起身披着薄衫出去了。
若愚见他出去了,这才起身,刻意忽略身下的不适,用一旁软榻上的薄被裹住了身子,正准备去小衣箱那翻找件衣服,可是那男人却去而复返,打了一盆热水端了进来。
若愚微微惊叫了一声,赶紧闪身进了帷幔里。
褚劲风倒是很爱看她这番羞怯的模样,可是心内却不无遗憾地想那个混沌时,不害臊爱看chūn宫册子,自己腿夹布老虎解闷的色女模样,却不知何时能再重现。
但是他也心知不能急切,样样都是慢慢来的。依着昨日夜里的qíng形,这小女人的身体还是记得他的,每一处撩拨都能勾起她十足的反应。假以时日,何愁那撩人的小表妹不重现chuáng榻之间?
想到这,他的目光柔了柔道:“给你打了盆热水,你先洗漱下,待吃过饭,在去洗个澡。”说完便转身去了院里打拳去了。
李若愚从窗边可以望见他出拳的虎虎生风和跳跃着的矫健身影。这才赶紧地洗了洗,又换了一身gān净的衣服出来,只是那满头长头是不怎么会挽的,只用一方手绢拢在耳后胡乱地系上了。
新婚的第二天,本就该是新妇洗手做羹汤。就算在聊城,这也是不过时的老令。虽然有些高门千金不谙厨下之道,也会由婆子们先将食材打理得半熟,第二日新妇晨起时,直接入锅翻炒便好。
李若愚不知自己当初与褚劲风成立后是何qíng形,估计那时连饭勺都拿不稳的自己也不会给夫婿炒出什么热烫的来。
李若愚从来没有想过自己有给男人洗手做羹汤的一天,可如今倒是有些抱歉之意,想要好好诚心地烹饪,弥补下亏欠的一顿。
可惜一个从未如果厨房的女子,就算是简单的白水煮粥也甚是费气力。
那负责烧火的耳聋老翁实在是看不过眼了,开口道:“夫人,那米虽然是贡米的制式,也是要洗一洗才能入锅的……”
女船王很久没有这种技不如人的羞愧之qíng了,可惜昨夜在chuáng榻上被动地感受了一次,今日晨起,又在锅灶前深切地感受了一回,但好在她向来勤奋好学的,在那老仆的指点下重算淘米,下米入锅。然后又捡了甜菜,用开水焯熟,剥了几只大虾,一点点地切碎成了虾泥后,用姜丝酱油和水兑了粉面勾芡汁,但是火候掌握得不好,那芡汁有些太稀少,稀里哗啦地倒在了烫好的甜菜上,但好歹也算是做成了青菜。
只是这么简单的两样全都做好后,快一个时辰过去了。
当饭菜端上了桌子,褚劲风便在女船王炯炯的目光下夹了一根甜菜放入了口里。
“怎么样,好吃吗?”对面的小女人一定是不知,她脸颊上还挂着烟灰,小鼻头都是乌乌的。
褚劲风笑着咽下了青菜,大口地吃了几口粥后,才说道:“好吃得很。”
若愚这才略微松了口气,矜持地端起了饭碗,顶着一张小黑脸,用大家闺秀地仪态小口小口地吃着饭。
直到吃完了早饭,她来到了已经换了新水的水池前准备泡澡时,看着水里清晰的倒影,这才懊恼地暗叫了一声,总算是明白了为何方才吃饭时,那个可恶的男人一直望着她的脸儿笑个不停了!
褚劲风已经爱死了这山上的新婚燕尔,虽然若愚表示急着下山,可是到底还是在山上缠绵了两日。
趁着此间无人,倒是要让她彻底放开了手脚,总是要让她心身全明白,自己已经是她的丈夫了才好!
这种昏天黑地没有章法的放纵,是李若愚记忆力全无的体验,以至于被褚劲风背下山时,浑身都是绵软无力的。
下了山后,司马大人也就悠闲不得了。万州如今已经是在他的治下,地方的官员都是要重新清洗梳理一遍的。
所以从下山后,便径直去了府衙处理公务。
若愚被苏秀搀扶着下车时,拢香倒是偷眼打量了二小姐,直觉得她的眼下都是发青的,似乎不得休息的模样,心内知道这是在山上被司马大人折腾得疲惫了。连忙吩咐厨下去熬煮补气固元的参汤,再服侍着夫人回房里休息。
若愚真是倒头便睡,一直到了下午,这才睁眼,开口问道:“拢香,一会你去姐姐院里知会一声,说我要去看她。”
拢香gān脆地答应了一声,可是过了一会便回来了,脸上的表qíng也是说不出的尴尬。
☆、第 117 章
? 若愚看到她这样的脸色便问道:“怎么了,难道姐姐身子不慡利,不愿我去叨扰吗?” 拢香扭扭妮妮地说道:“那倒不是,她们说大小姐两天前便出门去了,还未回来。”
若愚看了看拢香的脸色,状似不经意地道:“姐姐自与那刘仲和离后,可是有了什么新的际遇?”
拢香起身在李家大姐的院落里,没见到李家大姐,倒是听到了一些丫环私底下的闲言碎语,说大姐和司马大人的属下关霸有些过往甚密,可是看李家大姐的意思,又不像是钟qíng于关将军的模样。每次外出都是遮遮掩掩。这次竟然趁着司马与夫人不在府上,两日没有归来了,不能不叫人心生揣测。
拢香也闹不准这大小姐是不是因为空闺寂寞,便是暗自与那关将军有了首尾,这么贸然的说出来,若是二人皆没有婚配的意思,倒是名声不太好了。可是这些话不是她一个下人来回过话的,便只能忍着不说。
本以为自己这般,小夫人就该心领神会,可是猛然醒悟到,小夫人已经忘了前尘,自然也不记得她曾经将自己的大姐堵在了后门的隐qíng。
若愚虽然看出拢香话说了一半,但也不yù多问,只心想着等晚上姐姐归来再细细询问。
若愚这时虽然已经气场,因着天冷贪暖,便也去那小书房,只拢了薄棉的夹袄坐在了屋内东边的暖炕上。
在褚劲风出征的这几日,她让拢香联系了北地的李家老伙计,将自己出事之后各地的账本与店铺的qíng况统统写成书信,汇报到她这里来。
之前因为沈如柏的暗中作梗,李家在各地的产业已经缩水大半,有些店铺早已抵卖了出去,以前李家商铺遍天下的胜景现在已经不复存在。虽然因着褚劲风的缘故,李家保下了自家的船坞,还有江南的一些商铺,可是原先垄断大江南北的船坞却早已经被白家掌控的京运船行逐渐蚕食垄断。当然,这家原先名不见经传的船行能够脱颖而出,自然是有白家贤婿沈如柏的“功劳”。
当拢香将这些账目啄一递呈过来,并在一旁像往常在李家一样替小姐合拢账目时,只觉得一阵阵难言的心酸。
小姐这些年来可以说废寝忘食,苦心经营扩大的李家基业居然就在短短的时日内尽成了虎láng的口中之ròu,就连她都是一阵难过,更何况小姐呢?
想到这,不由得担心地望了望一直低头蹙眉看着账本的若愚。不过看小夫人的神色倒是平静如水,并没有太过气愤之色……
就在这时,苏秀却形色匆匆地快步了进来,压低声音道:“夫人……李大小姐在万州城里出事了。”
原来当初漠河城人心惶惶时,李家大姐委托着沈如柏带着奶娘和自己的孩子顺儿出了漠河城,后来当褚劲风一路高歌猛进地杀将到万州城后,那沈如柏也心知自己做下的这些手脚必定是脱不了gān系的。
当下趁着褚劲风的兵马未到,便先自带着白家小姐匆匆上路,离了万州。他想着若是带着顺儿,褚劲风断不能为了这个小儿屈服,反倒撕下了自己和褚劲风的最后一块遮羞布,反倒生出不必要的时段,是以将那小二与奶娘托付给了万州的刺史。
待得褚劲风凯旋时,自然便将顺儿带回了城中。可是沈如柏留下了孩子,也留下了那吃里爬外的刘仲。当时,刘仲满心以为自己找到了一个大靠山,从此便是一路飞huáng腾达。
哪里想到战事峰回路转,最后竟是以褚劲风大获全胜而告终。
这下刘仲便东躲西藏,成了丧家之犬。
那红翘也是个见风转舵的,这样心惊ròu跳的穷苦日子自然是不肯过的,她竟然一早便勾搭上了刘仲的一个家眷皆在老家的同僚,眠宿成jian。最后见刘仲惹下了这滔天祸端,竟是为了悬赏的赏银暗中与那jian夫勾结,将刘仲出卖,通知了衙门里,将他在藏匿之地逮个正着。
刘仲深知自己犯下的乃是杀头的死罪,也是狗急跳墙,派了忠心耿耿的老仆,寻那李若慧,望她念在多年夫妻的份上,向司马大人求qíng一番。
李若愚三天之前接到这口信之时,心内也是异常的矛盾。她虽然与刘仲和离,但是如今见他眼看着要人头落地,到底是心内有着一番感慨。只是可怜自己的孩儿,将来却要背负着父亲乃是死囚的骂名,左右思量一番,刘仲纳罪孽可不是她一个妇道人家能求qíng的。当下便决定去万州看望他一番,作为最后的探望,也算是尽了以前的夫妻qíng谊。
于是便借口去万州酬谢刺史照顾收容自己的幼子,在司马大人带着妹妹出门不久后,也出门坐了马车前去万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