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话短暂地僵持了一会,还是陶燕坤掌握了主导权。
“有伤过人么?”
“没有!”
“……”
向也说:“带我入门的人教我行规一样的东西,‘节日假日不开工,老弱病残不下手’,老人、女人、小孩的东西我们不会动。”
“那还有什么目标,只剩下劫富济贫了吧。”
向也认真地说:“同行和色láng。”
陶燕坤确认没听错,哼了一声,幽幽地说道:“没想到你还挺有职业cao守的。”
向也分不清她是揶揄还是赞赏,自从身份bào露,面对陶燕坤他一直有危机感,怕下一秒她便翻脸不认人。
“那你怎么就对我下手了?”
向也险些以为这是娇憨的调qíng,但陶燕坤表qíng没有开玩笑的意思。
“我不是女人么?”陶燕坤说,“我不是‘老弱病残’的第四个么?”
向也又挠挠后颈,总改不了不自在时的小动作。
“你是……意外。”
“那我可真够特别的。”话题绕远了,陶燕坤赶紧扯回来,“虎父无犬女,我爸刚洗手不gān那几年,也有不少人来找他麻烦——吃饱喝足拍拍屁股就想走,谁也不乐意是不是——就算现在想弄垮他的人也有不少。所以,向也,你要是以为我会怕,那就是太小瞧你坤姐了。”
她的自信一直闪耀着他,也是他最喜欢她的时刻,gāngān脆脆,雷厉风行,从不会畏手畏脚扭扭捏捏。
他享受她的光芒,却也想以自己的身躯为她撑开一片yīn凉。
向也说:“我知道你不怕,但是我不舍得你为我冒险。”
陶燕坤虽然外向,却不是习惯感qíng外露的人,她擅长cha科打诨,挤兑骂人,但要真真正正表白的时候却扭捏了,横竖不自在。
如果可以用接吻来证明她喜欢他,她绝对不会亲口说一句喜欢。
而向也则不同,多黏腻的qíng话都能当寻常jiāo谈一般说出,也是一片真意,所以浑然不觉ròu麻与尴尬。
但对陶燕坤造成的冲击确实不可忽略。
她清了清嗓子,“我们……还是先回家吧,回家再说。”
向也以为又说错话,犹豫着启动车子。
陶燕坤给他催眠针,“你放心好了,有我家老头在,没人敢动我。”
向也小声地说:“我也可以保护你。”
“……行吧,专心开车。”
“我真可以,你要相信我。”
“相信相信,专心开车。”
*
回到观旭府,一切如昔。
吴妈对向也的归来没表现出过分热qíng,好像他真的只是请了一个长假,现在回来上班了。
向也本想问陶燕坤吴妈晓不晓得真相,纠结片刻没有自寻烦恼。
“吴妈,你认识我们保安部的头头么?”
趁陶燕坤上楼换衣服,向也对吴妈旁敲侧击。
向也来这里久了,吴妈差点忘了他原来是公司里的保安,只不过暂时被陶燕坤借调过来。
吴妈说:“认识啊,怎么了,帅小伙一个呢。”
向也对“帅小伙”持保留态度,敢qíng年轻一点的在吴妈眼里都是小孩。
“人怎么样?”
吴妈奇怪地看了他一眼,“怎么问起康力来了呢,说要给你介绍姑娘都没见你这么上心。”
向也说:“相亲当然没工作重要。”
吴妈边说边摘菜,闲聊丝毫不影响效率,“康力怎么了,给你穿小鞋了吗。不应当啊,你长期在这边对他又没什么影响。”
吴妈的七拐八绕和陶燕坤的当真是一脉相传,没说出什么有用的线索,向也只好直接问:“他来公司多久了?”
“好几年了吧,具体我也不太清楚,毕竟我也没怎没去公司。”
向也还想问康力以前那位为什么不gān了,估计没戏,登时比她手里的菜叶还蔫。
“不过我听说过他的八卦。”吴妈发挥中年大妈的特长,说:“我听说啊,他跟管人事的虞小姐是一对。”看到向也糊涂的样子,吴妈继续给他解惑,“就是送你来这面试那位美女虞丽娜,记得吧。”
向也表示怀疑,“吴妈,你不是说你没怎么去公司?”
“哎,我是没怎么去公司,但不代表我没眼线是吧。”吴妈鹅一样笑,“我们那舞蹈队是gān什么的,你以为单单跳跳舞吗,平常不聊天联络感qíng?那里面不知道有嘉汇多少员工的妈呢。”
向也受教地点点头,“消息准确率有多高?”
“总不会空xué来风吧。”吴妈把菜篮里摘好的菜理了理,摘出来的梗聚到一块,“老实说你打听康力做什么?”
向也打趣道:“谋权篡位,信不信?”
吴妈又发出不能自已的咯咯笑,一副“就凭你”的神qíng。
向也不怒反笑,“还有其他吗,最好是他的升职史之类的。他是我的奋斗目标呢。”
吴妈拿着菜篮站起来,顺便把菜梗一抓丢垃圾桶里。
“下回我给你留意一下,不过康力那么古板严肃的人,听说公司真没什么跟他jiāo好的人。”
向也拇指以外手指相扣,两个拇指互相绕这,像脑速一样越来越快。
别人能知道康力跟谁jiāo好就怪了,真要有亲信,也不会让人看出来。可虞丽娜怎么回事,向也只记得她打扮艳丽,一直没机会了解是个怎样的人。
至于要不要告诉陶燕坤,向也决定暂时压下不提。他没证据证明康力在追杀他,也怕他反咬一口,陶燕坤刚对他建立的信任将会是又摇摇yù坠。
*
向也躲在李星波那里的几天,明辉也没有闲着。
他给虞丽娜出了一道难题,让她打听陶家这幅据称出自冯耀月之手高仿画作的来源。
这真真正正难倒了她。
要知道赝品虽不是什么黑市jiāo易,许多人也会买高仿画作回家当装饰品,这是知qíngjiāo易,也有不少以假充真的假货市场。无论哪种,共同点都是仿制作品不具姓名,分辨不出出自哪位画师之手,这也是赝品没有灵魂的原因,仿制得再相似,也逃不过山寨的污名。
当然她也可以拿冯耀月的照片去打听,但目标太明显,万一冯耀月逃走后曾报过警之类,难保不会落下线索给警方按图索骥。
赝品没有灵魂却还是有价格,虞丽娜按鉴定师给的估价,筛选出几个可能的画商。
也可能天怜美人,虞丽娜瞎猫碰上死耗子,问的第一位便在三年前收过这样一幅赶集图。
“我记得很清楚,是个中年美人,但气色不是太好。”画商说,“当然我印象深刻不是因为她的相貌啦,是因为她说画是她作的,可价格开得很低,相对市价实在是捡了一个大便宜。她说自己身无分文走投无路才卖的,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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