罂粟_兮光【完结】(7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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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谁料白染竟然摇头。“我若不留下来,你也一定会被带走,我这是助你留下。赵叔与赵七坐镇之下,一旦徐太傅执意带你走,别说挂名在一剑山庄的徐昕,哪怕一剑山庄的庄主,也一定不敢把你留在这里,我抢先说留就是怕双方有所冲突,介时你留也不是不留也不是。”

  罂粟虽不甘心心思这么轻易就被看穿,却也没什么好矫qíng的,只想多来个盟友:“你既然帮我第一步,何妨继续帮我第二步?”

  白染感叹:“你以为徐太傅就没看出你的打算?或者赵叔赵七就被你瞒天过海?”

  罂粟“啊”了一声,心思陡转,眉头一点点皱起来。

  白染只觉她想的还不透彻,添油加醋的再来一句:“只怕青菀也看出来了。一般qíng况来说,你一个被绑的人,怎么可能平白无故的留在一个绑你的人身边,个中必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大家既然已经把你们之间的关系捋清,徐家当年的旧事也从城里的风言风语中听出不少,很容易便与我猜到一起。”

  “这……”罂粟为难:“我自以为秘密,岂不是谁都没瞒住?”

  “是啊,除了你自己还当一回事。”白染轻笑:“徐家的过去并非三言两语说得清,彼此也都爱恨jiāo加的这许多年,单凭你一己之力就像让他们重归于好,往严重了说,不异于痴人说梦啊!”

  罂粟一愣:“真这么难?”

  白染没好气的敲了她脑勺:“人与人的关系,哪有你想象中的简单!”

  罂粟拧眉:“所以我这真是痴人说梦?”

  白染道:“对!”

  罂粟泄气,头疼:“那你还助我留下,存心看我笑话?”

  白染无奈道:“总得给你试一试的机会,万一成功了呢?”

  罂粟心花怒放:“万一成功,你也觉得有万一?!”

  白染更无奈:“凡事都有万一,别高兴太早。”

  他并非故意打压罂粟的积极,而是怕她希望越大失望越大,索xing先降低她的标准,万一不成功也不会过分自责。

  各怀心思的走了片刻,恰巧到了一座可以歇脚的凉亭。亭子背靠假山,余下三侧种满桂树,虽未到桂花扎堆盛开的季节,零星几个花朵也足以将一方不小的空间熏的花香醉人。

  罂粟率先一个闪身踏上凉亭,白染笑呵呵的紧随,坐了片刻,忽听不远处传来争执声,一男一女。侧耳倾听,似乎是徐昕与徐思兄妹俩。

  “好似二叔与姑姑……”罂粟皱眉向白染点破二人的身份。

  白染低应,静下心来细听,原以为是仆人间的争执,并不打算留意,既已得知是徐昕与徐思,合理猜测之下与罂粟脱不了gān系。

  “姑姑要走?为何?”罂粟惆怅。

  恰在此时,有四个人现身在不远处的小路,罂粟扫过一眼后,立刻拉着白染隐蔽。

  但一眼,已经认出四个人的身份,不仅有徐昕徐思,还有李垣宁儿。徐思一手拎着行李,一手扯着李垣,李垣则被宁儿扯着,至于徐昕,一脸铁青的抱臂,仿佛已经决定袖手不管。

  “宁儿,放手,让他们走!”徐昕冷然下令。

  宁儿“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含混的祈求:“……别……别走……别丢下宁儿……”

  罂粟听得鼻头一酸,心想这宁儿哭的还真是凄惨,眼泪说来就来,qíng绪说崩溃就崩溃。紧接着一想,依宁儿软糯的个xing,的确更适合跟着李垣,想必看她哭的凄凄惨惨,李垣也要心乱如麻。

  一个是母亲,一个是妹妹,在他眼里,两个都是弱女子……

  罂粟不由自主的摸了摸嘴角,在她眼里,姑姑徐思可不是弱女子,那一巴掌挥的可是气吞山河。

  白染瞥了一眼,目光微动,轻道:“只有傻|瓜才站着不动任人打。”

  罂粟无语,照他这么说,天底下所有用苦ròu计的人,绝对是傻|瓜里的傻|瓜,毕竟苦ròu计通常可不是一个巴掌了事,搭进去大半条命的绝不在少数。

  自假山边缘找一个适合围观的角度,罂粟转眼就把白染的调侃挥之脑后,一心一意的观看事态发展。不过不说,宁儿这一哭的威力实在惊人,李垣稍微犹豫了片刻就从徐思那里抽手,宁儿见状立刻把他两只手都抱在怀里,至于徐思则愣了愣停下脚步,似乎很是诧异以及光火。

  “李垣?!”

  罂粟被徐思尖锐的吼叫刺的耳朵疼,当下忍不住用小指头掏了掏。

  “你这不孝子,连你也要逆着我来?”徐思说着就冲过去对李垣拳打脚踢,看得远处的罂粟也觉ròu疼,顺着她下手的部位,忍不住绷紧自己的身体。

  李垣自然不甘闪躲,就那么硬|邦|邦的任她打。宁儿受这惊吓哭的更厉害,半个字都说不出,一直抽气。最冷淡的,依旧是徐昕,看得罂粟认不出冲过去替他拦住不讲理的妹妹。

  罂粟忍不住,咬了咬牙正准备夺出去,谁料白染行动比她还迅速,一把钳住她手腕,硬生生把她向后拖两步,面色凝重的摇头。

  “我不宜露面?”

  白染严肃的点头,心道事qíng因你而起,你若出去,场面只会乱成一锅粥。

  罂粟心有戚戚焉,也不坚持,叹道:“罢了,再等片刻。”

  这个片刻为时稍长,手腕一直能感受到来自白染掌心的热度,勉qiáng维持七八分理智,也就没打算跑出去添乱。

  等到徐昕终于打算出手,想必是看到李垣这斯文书生所能承受的极限,箭步向前一手抓|住徐思,厉喝:“闹够了没有?!”

  徐思顿时落泪,徐昕心一软放开她,徐思便又对徐昕拳打脚踢。徐昕也硬|邦|邦的任她打,颇有几分李垣的柔顺。罂粟目瞪口呆,心想这徐家的两代人不仅长得像,连脾气都相差无几。

  这时,白染忽然凑到罂粟耳边感慨一句:“看来,徐家当年的那件事,受伤最大的就是她了……”

  罂粟蓦地想到徐思之前说过的“沦落到贼窝”,不由的再三感叹。对于一个名门闺秀来说,沦落江湖可不正等于沦落到贼窝。江湖人也就在江湖人中能直的起腰板,一旦面对朝廷里的贵族,除了个别恃才傲物别人没办法的高人,还是得像普通百姓一样逢迎供着。

  “这……”罂粟皱眉:“我会不会太一厢qíng愿了?”

  白染不愿直言说她这才想到为时已晚,叹道:“试一下也无妨,yīn差阳错的事qíng多了,既然爱恨是一体两面,她恨得深,多半能归因于爱的切,你若成功,不啻于挽救了她的下半辈子。”

  罂粟犹豫:“可我该怎么做?”

  白染笑叹:“路漫漫其修远兮,汝将上下而求索……”

  罂粟哼道:“就不能答应帮我?”

  白染顾自道:“我怕弄巧成拙,有些事qíng,尤其是大家族的私事,我这个外人还是莫要cha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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