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当每一次他看到楚云涵发在社jiāo网络上的照片时,总会不自觉地弯起唇角。
还好承受这一切的人是我。
还好需要改变的人是我。
还好……
……
“奕辰……我爸不行了。”电话的那头,他颤抖的声音里夹杂着哭腔。
“我妈吃了安眠药,现在在医院急救……奕辰,我该怎么办……”
“奕辰……你能不能回我个电话……”
在那个人最需要自己的时候,他远在J城,带着团队参加一个大型工程项目投标会,连电话都没有接到,拨回去却再也无人接听。直到下葬的前一日他才匆匆赶回来,看见的是一个形销骨立的楚云涵。
“对不起,我……”
“你不需要跪在这儿。”冰冷的口气,没有半分的亲近。
从此以后,楚云涵再也没有给他打过一通电话。
父亲开始将一些事qíngjiāo给他做,他初接手,每天忙得团团转,偶尔抽出时间去看那人,却总是吃闭门羹。
……
酒吧里。
那个人懒洋洋的靠在酒吧的沙发上,右手揽着陪酒女,左手拿着酒杯冲他晃晃:“好久不见,奕辰,来,喝一杯。”灯光迷幻而昏暗,映照在那张脸上,平添出几分妖冶。
“滚出去。”他冷着脸看着那个女人。
陪酒女慌忙起身,却又被一把拽回了男人怀里。“真是有趣,楚家那么大的一个摊子你还没管够,这会儿又要来管我?”
“楚云涵,你还要这样自我放纵多久?”
“怎么了?是嫌我败坏了楚家的声誉,还是你楚二少看不惯我?”楚云涵挑起下巴冷嘲道,“你还没正式接任家主,就要来拿我开刀立威了?”
“跟我回家。”
那人笑了起来,看着他说:“我爸死了,我妈在疗养院,你说的家是哪儿?”
他沉默了片刻,说:“你还有我。”
“哈。”楚云涵像听到什么好听的笑话般大笑了起来,斜挑着眼看着他,“楚奕辰,你以为你是谁?”
他转身离开。保镖们上前将叫骂着的年轻男人硬生生的拖进了车里。
……
“大少爷打伤了保镖跑出去了,需要让人带他回来吗?”黑羽来报告。
他的目光从手上的书转到窗外,沉默了一会儿,说:“随他去。”过了一会儿又补上一句,“派两个人跟着他,保护好他。”
“是。”黑羽yù言又止。
“怎么了?”
“大少爷的xingqíng变了不少,而且也越来越出格,我担心……”
“那只是他放逐自己的方式,由着他去吧。”
“是。”
……
后来。
“奕辰……我被他们抓了……求你,救救我……”楚云涵的声音打着颤,就如同先前那一次的一样,无助的让人的揪心。
“想要换他的xing命,就来海边的货仓,一个人来。”灰láng的声音凶狠的刺耳。
“我会照做,前提是你们不伤害他。”他挂断了电话,转身向门口走去。
“少爷!”白晓拦住他的去路,“你不能去!灰láng怎么可能从我们的重重保护下毫无动静地抓到大少爷,这根本就是个圈套。你有没有想过大少爷他可能……”
他平静地抬眼。
白晓见他这种表qíng,愕然道:“少爷,你难道……”
“就算有百分之九十九的可能是他伙同灰láng诱骗我,只要有百分之一的可能是他有危险,我都会去。”
……
灰láng狞笑着,告诉他楚云涵骗了他。他浑身是血的倒在地上,合上眼睛之前的唯一想法是——
还好,那人是平安的。
还好……
……
楚奕辰睁开眼睛。
房间里很安静。
立在窗边的人听见动静转过身来,看着他说:“醒了?”
“……父亲。”
第十九章
楚煜在chuáng边的椅子上坐下来,将水杯递给他。
黑发在岁月的侵蚀下已经有了些许灰白的印记,颀长的身材因为自律和运动并没有一丝走样,暗蓝色的衬衫上,鎏金袖扣一丝不苟地扣着。这位楚家上一任的掌权者已然过了半百的年纪,却依然有着qiáng大的气场,黑色眼眸仿佛能穿透一切,即便是目光平静的扫过,也会让人有莫名的压迫感。
房间里,随侍在一旁的黑羽、白晓和杜川三人皆规规矩矩地垂手站着,连大气都不敢出。平日里嘻嘻哈哈的白晓此刻严肃得像是要发表总统演说,一向不苟言笑的黑羽更是变成了一块铁板,杜川因为觉得自己没照顾好少主人又内疚又不安,小心翼翼地和暖水壶站在一起,充分融入了背景墙。
楚奕辰仰脖将里面的水喝gān了,有些内疚地垂头:“没想到会惊动您……是我的过失。”
“你指的过失,是把自己弄得昏过去需要我来接手工作,还是把云涵弄到从三楼跳下来奄奄一息?”穿着暗蓝色衬衫的男人看着他,问。
楚奕辰的目光颤了颤:“……他的事,您知道了。”说完,握着杯子,想要问什么,又没问出口。
“你想问,我什么时候知道的。”
他点点头。
“从你被灰láng抓走的时候开始。”楚煜看着他表qíng,微微一笑,“看起来你不是很惊讶。”
“我被救出来的时候,黑羽说有一队人没有按照计划去仓库北面,而是埋伏在了坪山附近,后来在那儿剿灭了灰láng的主力。而那一队的小队长是灿叔的人。我猜,可能是出于您的命令。”
“灰láng是我留给你的最后一个考验,可惜的是,你和你的下属们让我很失望。身为楚家的当家人,你在明知道可能是圈套的qíng况下以身犯险,愚蠢至极。”男人的目光从低着头的楚奕辰身上掠过,淡淡扫了一眼立在一旁的黑羽和白晓,“身为下属,无法劝阻他冲动的决策,在战略排布上漏dòng百出,还让他劳累到昏厥的地步,简直无能。”
这句话极重,黑羽和白晓脸色刷白,同时跪了下来,压低了脑袋。他们自幼受训,有如家臣,守得也是楚家的规矩,跪天跪地跪主人。平日里楚奕辰不会让他们跪,但楚煜这番话让他们羞愧难当,又无言辩驳,只能默默跪下。那边的杜川正在不知所措,却听见了自己的名字。
“杜川。”楚煜缓缓道,“你做事一向稳妥,我才将奕辰jiāo给你照料。现在看来,这件差事对你而言似乎难了些。”
“老爷!”杜川惶恐不已,眼泪都快下来了,“是我没有照顾好少主人,属下不敢求您原谅,只求您再给我一次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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