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青子衿_倾月公子【完结】(2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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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随手打了个电话,从同学那里借了车,许致言连夜上了高速。

  车子在高速公路上疯狂的行驶着,与其说是赶路,更像是一种qíng绪的发泄,直到看见高速公路收费站的时候,许致言才快速踩下了刹车,胶皮车轮在柏油马路上摩擦出巨大的声音,甚至有胶皮烧焦的味道。

  许致言却不在意这些,一个停留就瞬间加速,把收费员没说出的话远远的抛在了身后。

  也许因为年轻,他很少感觉的时间的流逝,由其是和夏安年在一起的时候,虽然感觉每一天都过得很快很快,但从来没有特别在意过溜走的时间。

  因为他知道,也一直坚信着,他和夏安年还有很长很长的路要一起走,还有很长很长的时间可以相伴,可以消磨。

  然而现在,时间每过去一秒钟,许致言的心里就仿佛跟着那无qíng的秒针也“咯噔”一下。

  如果在他找到夏安年之前,时间都可以静止就好了。

  许致言这样想着,脚下在油门上压得更深,银灰色的车子像是一道银色闪电,在黑夜的路灯下,反she出一道转瞬即逝的光影,将浓重的黑夜划开了一道炸裂的口子。

  将车开进熟悉的小区,许致言的车速依然没有降下来,蹭过无数的野蛮生长的灌木,和细小的拐角,许致言才陡然停下来。

  “刺啦”的刺耳摩擦声惊起了糙丛中的一众麻雀,呼啦哗啦的划着翅膀,一举冲上了已经有些郁郁葱葱的树杈。

  许致言将将停稳了车子,等不急拔下钥匙,就冲上了熟悉的楼道。

  他和夏安年前前后,拉着手,走过整个青chūn的楼道。

  任何的一点停顿都会好不怜惜的戳到许致言奋力压下的痛楚,他只能用力的奔跑着,像是高中时每次赶着见夏安年的冲刺一样,甚至有一种不要命的姿态。

  气喘吁吁的停在防盗门前,粗重的呼吸声在黑暗的楼道里充沛着,像是随时会冲破四周的阻碍的限制,爆发出难以估计的力量。

  许致言弯腰在花盆下摸了摸,在触碰到一块金属的冰凉的时候,心就随之落到了谷底。

  第二百四十二章 求助

  有一次差点被夏叶东看见他们的亲密,为了避嫌,许致言就将自己手里的钥匙还给了夏叶东。

  夏安年怕他有时候进不来,就把自己的家门钥匙藏在了门口右边第二个花盆底下,从那以后,一把钥匙就变成了两个人的共同财产,许致言还曾经为这件事qíng兴奋了挺久。

  如果钥匙还在,就说明夏安年没有回来过。

  许致言不死心拿出钥匙,银色的金属在从窗口冲进来的月光下反she着熠熠光辉。

  许致言却像是被刺伤了眼睛,左手受不了的在眼睛上抚了抚,之前手上的伤口随着他粗鲁的动作又再次裂开,在脸上留下一片暗红和血液的腥气。

  许致言拿着钥匙下楼,坐在夏安年家楼下的躺椅上,遥遥的看着夏安年卧室的窗口。

  曾经单恋的时候,很多次,他在这里看着那个窗口发出来的暖huáng色的灯光,都觉的很幸福。

  现在哪里却是黑暗的,而他的心里也是黑暗的。

  许致言掏出手机,拨通了已经打过无数遍的电话,也许这一次就可以听到那个总是带着淡淡温柔的声音,对他说许致言,别着急啊,我在呢。

  就像是他第一次知道父母离婚的消息时,仿佛被全世界抛弃了,而他,只有这一个可以疗伤取暖的地方,只有夏安年这一个,可以让他伤口愈合的疗伤药。

  冰冷的女声刚要响起的时候,许致言就急忙卡断了电话,像是一种懦弱的逃避。

  不由就又想到了夏安年,总是像个善良单纯却又弱小的孩子,每当遇到自己纠结或者解决不了的事qíng,就会变成小小的刺猬,藏起自己最柔软的肚皮,不给别人,也不给自己一丝受伤害的机会。

  但往往,还是会难过的。

  所以会在和他掌心相握的时候,悄悄的低下头,把快滑出眼眶的泪水压回去,qiáng装一副男子汉的镇定样子。

  那故作qiáng硬的紧抿着的嘴角和眼里躲闪的表qíng,仿佛就在眼前一样,许致言沉浸在自己的记忆里甚至忍不住笑起来。

  他知道夏安年不喜欢掉眼泪,觉得那是女孩子的行为,却很多时候又忍不住。

  然而却从没有觉得掉眼泪有什么不好,他知道夏安年心里的柔软,知道他出淤泥而不染的善良,也知道他不是女生气,只是很多时候,还像个长不大的孩子。

  就像在没有他的时候,每当受到欺负,或者被人谩骂,有了不平等的待遇,他伤了心,泄了气,就会匆匆忙忙的跑到他母亲的墓碑那里,借此来慰藉自己心里的难过,借此来得到安慰。

  直到后来他们的关系进一步亲密,夏安年才转而把那样的qíng绪转嫁到了他身上。

  夏安年母亲的墓碑?

  许致言突然灵光一现,还没像个明白,脚下就已经快步生风的跑到了车上。

  也许,夏安年就在他母亲那里也说不定?

  许致言就又充满了希望和期待,只盼着老天垂怜,能让他们早点儿遇见。

  一夜的四处奔波,快到墓园的时候,天已经没有那样yīn沉,天空中甚至飘起来小小的雨点,许致言在守墓人好奇的打量中独自走进了在yīn雨中显得更加yīn森森的墓地。

  绕过大大小小的墓碑,许致言看到了前面空无一人的夏安年母亲的墓碑。

  还是走过去,许致言直挺挺的站在墓碑前,看着那跟夏安年有三分像的脸庞。

  阿姨,不好意思这么晚来打扰你。

  我的小年不见了,你知道他在那里吗?你知道他正在经历着什么吗?你知道我要如何才能穿越这层层的障碍找到他吗?

  阿姨,如果你知道的话请你指引我。

  我会替您来继续给我的小年以温暖,以爱,以慰藉。

  墓碑没有任何的响应,许致言却还是学着以往夏安年的样子,将自己的心事和祈求透露。

  雨滴越来越密,已经练成了不断的丝线,打在许致言单薄的外套上,留下一片片洇湿的痕迹。

  终于,许致言对着墓碑恭敬的鞠躬,转身离开了这个地方。

  心里的着急却奇异的没有那样浓烈,不是因为不担心,而是知道,急切也于事无补,反而只会增加更多的思想负担,进而堵塞自己的脑回路,只会离他的小年越来越远。

  许致言冷静的掏出手机,没有迟疑拨打了墨言商的电话。

  “喂,老许啊,gān什么呢这么早?”墨言商的声音中带着被吵醒的沙哑,还有一丝被叨扰了清梦的不耐烦。

  冷静下来的许致言却不在意,“小年不见了,帮我联系你家的势力找找看,不见的时间是周一早上十点左右,之前我送他到了学校门口。”

  许致言冷静的回忆着,墨言商的困意也瞬间就不见了。

  “你说什么?夏安年不见了?”墨言商满是不可置信,“这都快三天了吧,你怎么才发现,是不是吵架了?”

  墨言商嘴里嘟囔着往被窝里钻了钻,要是人家小两口的事儿他才懒得掺和,他这边儿还没什么成果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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