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床异梦_箫云封F【CP完结】(7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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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泽翘着二郎腿,在对面解释:“再过一周,小真会有钢琴演奏会,他想在你这练练手。”

  邱池不置可否,祁真不满瞪了周泽一眼,低头又问:“如果有的话,请把钢琴搬去祁林房间。”

  邱池立即抬头,眸光如刀,半是疑惑,半是探寻。

  在邱池锋利的目光下,祁真芒刺在背,仍硬着头皮:“您们当时结婚,是我做的钢琴伴奏。”

  “是你?”,邱池站起身,挺直脊背:“你去了那场婚礼?”

  “我做练习生时,和祁林关系不错”,祁真比邱池矮了大半个头,但仍抬头看他,没有退缩:“他说在演艺圈里,婚姻是奢侈品,但越贵的东西,他越想得到。”

  邱池回想起来,在婚礼上jiāo换戒指时,祁林没念事先背好的演讲稿,反而东拉西扯,诉说了一番对婚姻的看法,其中就有这句话。

  邱池不再多问,只对王妈摆手:“去租一架胡桃木的施坦威,搬进祁林房间。”

  周泽晃晃水杯,出声揶揄:“我听说,邱总为祁林一掷千金,怎么连架钢琴,都要租了?”

  邱池偏头,凉凉扫他一眼:“再废话一句,就滚出我家。”

  周泽闻言也不生气,只瘫软手脚,黏在沙发上似的,动都不动一下。

  钢琴很快被送来,搬进祁林房间,祁真紧跟在后,送安装人员出去后,轻轻关上卧室的门。

  邱池的眉头未曾松开,目光一直紧随祁真。他几次yù言又止,最后仍闭紧了口。

  周泽举着茶壶,在几个杯子间来回倒水,玩的不亦乐乎。他察觉到邱池的不安,忍不住开口嘲讽:“我家小真手无缚jī之力,不会对祁林怎么样的。再者说,你早对祁林服个软,事qíng会发展成这样?他那个人,看着天不怕地不怕,我与他传绯闻前几天,他每天盯着手机,你若发个‘来’,他得立即夹着尾巴,灰溜溜蹿回你身边。”

  (3)

  可惜你半个字都没发。

  后半句话,周泽没有说出口,但邱池已听到了。

  从祁林回来开始,几乎每个人,都对自己表达了不满。但愤怒都集中在,他没及时把祁林救回。周泽是第一个,让自己对祁林服软的人。

  为什么其他人,对此都闭口不提?自己看起来这样冷硬,丝毫无法软化?

  邱池的目光向下飘,停留在红木桌上。

  当时结婚后选购家具,祁林喜欢北欧风,他偏爱红木桌椅,两人冷战了几天,互不相让,最后达成的共识,是各买各的。

  平时在家住的时间少,对这些都视而不见,这次在家多住了几天,又被周泽指出来讲,邱池才发现,这样的搭配,确实不伦不类。

  不肯让步的两个人,在生活中互不相让,在婚姻里,也同样伤痕累累。

  桌前的几个水杯,渐渐盛满了水。

  周泽手持茶壶,慢悠悠垂腕,剩余的茶水,沿着茶虫滚落。

  茶虫是只黑灰色的佛脚,滚烫的茶浇灌脚面,冲出一室苦香。

  周泽执起一杯茶,放在邱池面前,做了个“请”的手势。

  悠扬琴音穿透门板,从卧室飘出,声音从低到高,挟着qíng绪起舞,在半空盘旋鼓胀。

  这首钢琴曲是……

  梦中的婚礼。

  邱池本来以为,祁真这么兴师动众,至少会弹个野蜂飞舞,没想到他会弹……这样通俗的乐曲。

  他熟悉这支曲子,当时与祁林的婚礼上,循环出现的就是它。

  它陪伴他们,走过了整场婚礼。

  周泽的嘴唇沾上杯壁,他轻轻仰头,品了口茶。

  “君山银针”,周泽摇摇茶杯,叹出口气:“味道真醇。”

  邱池也执起一杯,但他心神不宁,思绪飘飞。滚烫的茶入口,他舌苔发颤,手指一松,险些摔了茶杯。

  “哎呀邱先生,烫到了是不是,我去给您拿冰块!”,王妈一直在旁边待命,见邱池烫了自己,她忙一个箭步,往厨房里蹿:“冰块还冻着呢!之前祁先生也烫着了,我多冻了不少!”

  “站住!”,邱池闻言竖耳,声色俱厉:“你再说一遍!”

  王妈半路被叫住,恨不得给自己一巴掌。管不住自己的嘴,不如用针线fèng上!

  邱池上前两步,两臂拢起:“什么时候的事?”

  好在这不是抽烟喝酒,应当不算逆邱池的鳞,王妈眼珠转了几圈,决定实话实说:“邱先生,我之前和您说过的。有一天晚上,祁先生给您煮了汤,想等您回来喝,但您没回来,他心qíng不好,喝汤时烫了自己。唉,您可能都忘了,那天他半夜开您的车,一溜烟跑没影了。开那么快,多危险哪,我在后面又追又喊,他也不理我。”

  邱池五指发麻,他想起来了。

  当时他在包厢,和唐权真谈对赌协议的事,唐权真坐上了他的大腿。祁林风尘仆仆赶来,一把掀掉唐权真,与他耳鬓厮磨,颠鸾倒凤一夜。

  第二天傍晚,他醒来时,耳边有张揉烂的离婚协议。

  他把这张纸,当成了笑话。

  他把祁林的决心碾碎,拢成废纸,随意塞回口袋。

  循环的乐曲,旋转化作无言的嘲讽,充斥在脑海里。

  邱池踉跄向后,摔进沙发,捧住了头。

  周泽盯着他看,突然向前倾身:“邱池,你想不想,做一次意象咨询?”

  “那是……什么?”

  “我投资了几家心理咨询室,看他们有人做过。我是个半吊子,想拿你练练手。”

  “……可以。”

  邱池急需抓住什么,安抚破了个dòng的,两面漏风的胸膛。

  钢琴对着祁林的chuáng,祁林像根薄脆的花枝,融化在泥土中。

  祁真坐在琴架后,手指在黑白琴键上jiāo替,连绵乐曲流淌出来。

  他坐在昏暗的房间里,窗帘紧闭,半丝光线也透不进。

  他随意披件外衫,却正襟危坐,肩膀挺直,如同身穿礼服,坐在在万人礼堂里,半分也不松懈。

  连绵的乐làng如同水波,一层层向前翻涌,穿透空气,跨越棉被,透入祁林耳膜,将他从黑暗的深渊里,寸寸拉扯出去。

  层叠的画面如走马灯,一桩桩一件件,映入眼帘。

  六岁时被选拔出来,送进K J,作为练习生开始训练。

  身形抽条后,院子里也满是高耸入云的木,地下室有打烂的沙包。大楼外有块墙被尿秃了,gān枯的墙面如同树皮,粗糙皲裂。

  意气风发的父亲,温柔微笑的母亲。

  颓废无言的父亲,qiáng忍疼痛的母亲。

  手术室里昏huáng的光,走廊里满溢的消毒水味。废弃仓库里漫天的飞灰,斜落的断崖中滑落的土泥。

  K J刀锋般的楼影,半面未落的夕阳,汹涌滚落的眼泪。

  走廊外的那口烟气,毛球岛上狭窄的山dòng,cha在断崖上的小旗。

  一见钟qíng的喜欢,尾随其后的忐忑,摆弄造型的尴尬,结婚时的喜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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