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顾休原来如此的模样,伸出清瘦的手去,“你好。”
赫连瑶和赫连沁都愣了,看着顾休伸出的手,握也不是,不握也不是。
“我来介绍一下,这是我导师的孙女。”顾休笑眯眯的,一点也不像是故意膈应她们。
“导师?”赫连瑶一双本就大的眼,更如铜铃般,盯着叶灵犀一副见鬼的样子,舌头也打了结:“你,你是说叶禅大师?”
叶灵犀诽腹着,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爷爷都快把她逐出家门了,这说出去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
然而,她还是配合着顾休,严肃的自我介绍:“叶灵犀,叶禅,是我爷爷。”
赫连瑶与赫连沁面面相觑,赫连沁似乎站不住脚,扶着墙,消化着这个惊人的消息。
她口口声声,野丫头,野丫头的,谁知道会是叶禅的孙女,那个被誉为国宝级国画家的孙女!
叶灵犀从赫连瑶脸上看到凝固的笑容,比哭还难看。
顾休收回探出去的手,cha在裤兜里,淡淡笑道:“赫连小姐还有什么事吗?”
“没……没有。”赫连瑶嗫嚅着,面色如土,倒退了几步拉远了距离。
“灵犀,那边有休息间,去喝喝咖啡,等我一会儿。”顾休安排着叶灵犀往休息区的走,门口突然躁动起来。
“是叶禅大师!”
“看错了吧?大师80高龄了吧?”
“不会,不会!绝对是他!”
一群人一窝蜂的往门口去,叶灵犀瞠目结舌,下意识的搂紧了怀里的球球。
第309章 0309:还认得我这老头子
“大师来了,大师亲临啊!”
叶灵犀转身就要跑,顾休眼疾手快,兀地揪住了她衣领。
“不知道谁说,要坦诚的面对,我都不躲,你怕什么?”
叶灵犀机械般的扭过头,吓得嘴唇还哆嗦:“废话,你当然没事,爷爷会打死我的!放手,快放手!”
“你个胆小鬼!”顾休拧着不放,反而拖着她往门口去。
叶灵犀急了,球球不明就里,圆溜溜的眼望着她问道:“妈妈,怎么了?”
她垂眼瞧着怀里的小人儿,更心急如焚,“要我见也行啊,先把叶篱藏起来好不好?不然,爷爷问起来,怎么办?怎么办?”
“就说是你儿子咯,那还能怎么办?”顾休无耻的笑了,完全没有一点危机感。
“不行啊!爷爷不止会打我,还会打球球!这么多人,一棒子下来,以后还怎么见人啊?”叶灵犀焦急上火,人已被顾休带到了门口。
“叶禅大师,您近来身体可好?”
“叶禅大师,您是来为徒弟捧场的吗?”
久居巴黎多年的叶禅,已经好些年没在公众面前亮相了,来看画展的人,多半是冲着顾休的名头来的。
冲着他来的,哪有人不知道他背后的一尊大佛叶禅。
叶灵犀哭丧着脸,背对着门口,耳边传来一句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腔调,苍老中带着沙哑:“是啊,我记得你啊,李贤,当年还一起作画呢!”
“叶禅大师您还记得我,我现在啊,在国家艺术院当差。”
叶灵犀咬着唇,鼻尖泛酸,眼眶霎时就红了。三年了,她太久没听过这个声音,每次他都会板着脸问:“丫头,去哪了?”
叛逆的她,总是很担心被爷爷关禁闭,一关就是一整天,哪都不能去。
问候的人络绎不绝,她想逃,脚下却生了根般挪移不动。
“顾先生在这。”不知是谁热心的提醒了一句,大家纷纷让开了一条道供顾休通行。
叶灵犀瑟缩着身子,恨不得将顾休当做一块宽大的盾牌,藏在盾牌后谁也看不见。
然而,顾休太瘦,根本挡不住她。
“爷爷。”顾休和平常无异,笑脸迎人。
热闹嘈杂的声音都平静了,叶灵犀竖起耳朵,却没听他骂顾休,“顾休,还认得我这个老头子呢?”
“爷爷说什么呢,没想到你会来,这么远,累了吧?进去喝杯茶,休息休息?”顾休应对自如,还不忘跟另一个人打招呼,“婉姨,您瘦了。”
叶灵犀揪紧了一颗心,不敢回头。
“你后面是个什么东西,缩头缩脑的?”叶禅偏了偏头,往顾休身后看去。
叶灵犀背后一凉,就像藏在被窝里,突然被人掀了被子。
“灵犀,爷爷叫你。”顾休拽了拽她的衣服,她木然一怔,慢慢的扭过头,刚瞥到那一缕银发,就赶忙回过了头。
“怎么了,脸上有疤还是缺鼻子缺眼不能见人啊?”叶禅冷哼,这噎人的语调,三年了还没变。
横竖都是一死,叶灵犀硬着头皮转过身去,灿烂的笑,“爷爷,妈。”
第310章 0310:是我错了
她刚一出口,神色就滞了,只见叶禅坐在轮椅上,黑着一张带有老年斑的脸,头发银白,下巴的胡须有十寸长。
“爷爷你怎么……”
她惊愕的看着轮椅,走之前,叶禅身体健朗,还经常在院子里打太极的。
言婉早已红了眼眶,指尖拭去,温温润润的声音叹道:“你爷爷一年前中风,现在只能坐轮椅了,你说你个丫头……”
看见母亲流泪,叶灵犀qiáng忍许久的泪花终于止不住的滚落,她‘噗通’跪在地上,泣不成声,“爷爷,妈妈,是灵犀不好,我错了,对不起,是我错了……”
她xing子倔,打死不认错的人,看到叶禅失去行动能力,心里愧疚难当。
一时任xing,铸错一世。
“起来吧丫头,也不能怪你,你们俩孩子,要说清楚,我们怎么会让你俩结婚呢?一个跑,两个也跑!”言婉虽说不怪她,语气里还是有着责备。
顾休扶起叶灵犀双双低下了头,从小指的娃娃亲,可惜两人看不对眼。顾休先找的女朋友,后来女朋友留学断了联系,她遇到了赫连瑜,瞒着家里登记。
两个人都不是任由家里安排的主,也难怪叶禅生气。一个是唯一的弟子,一个是唯一的孙女,他画了一辈子的画,哪能不想让国画发扬光大,两个孩子结婚是最理想的计划。
谁知,叶灵犀不声不响嫁了人,甚至还偷跑!
“好了,别跟个霜打了的茄子似的,今天不是画展吗?你爷爷啊,想看看顾休这几年有没有长进。”
言婉笑开,推着叶禅靠近两人,握着叶灵犀的手,眼泪又要掉。
“妈,爷爷不是要把我逐出家门吗?”叶灵犀就因为叶禅那一句,至今都没底。
“哼!你姓叶,永远都姓叶!”叶禅chuī胡子瞪眼,肃穆的样子和多年前如出一撤。
“爷爷。”叶灵犀瘪着嘴,眼睛红得像兔子。
叶禅瞪了她一眼,嘴角匿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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