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克会中文,但是带着老外的奇怪的腔调,他说:“沈,你未婚妻很漂亮。”又问:“这么神秘,老同学都不知道你要结婚了。”
“这不亲自来跟你汇报了?”
汉克大笑。
汉克身边有个小跟班,已经帮忙把所有的行李搬到房间,沈学圻和汉克已经在酒店房间的沙发上坐下来谈事了,朱墨默默的收拾物品,在一旁静静的听着。
棕huáng色的茶几上放了一张大环线地图,还有沈学圻让旅行社传来的行程地图。
“最近天气不好,因为雨季推迟了,所以会对路况产生严重影响。”汉克耸耸肩,“喜马拉雅山区的天气就是这样,说风就是雨。对了,沈,我刚刚确认过,遇难的三个人不是亚洲人。”
沈学圻点了点头,但却没那么乐观:“山里寒冷异常,从事故发生到现在差不多二十四小时了,还找不到他们。”他皱着眉头,手指了几个停靠点,“按照他们的计划,是走十四天的EBC大环线徒步,我父母在这里大概已经逗留了一周左右,依你推测和我们现有的信息,他们最有可能在哪里?”
汉克正想说什么,电话响了。他比了个稍等的手势,接起电话,说了一会儿,突然面露喜色道:“沈,找到了!”
不止沈学圻瞪大了眼睛,连朱墨都抬起头,“真的?”
汉克拿手捂住话筒,快速跟沈学圻复述他刚听到的话:“原来他们被困在了丁波切,南路是大雪崩,丁波切发生小雪崩,造成通讯基站损毁,进出的道路不畅,天气恶劣,直升飞机一直不敢飞进去,所以才会造成失联的假象。”
汉克又跟电话那端说了几句,又对沈学圻说:“确定你父母在其中,放心吧,他们没事了。”
沈学圻明显松了一口气,“我能跟他们说两句话吗?”
汉克又当传话筒,一会儿,说:“受到救助的人员名单上有沈震兴和木新兰,是你父母吗?”
“对。”
“他们没事,但是雪崩的时候,因为场面有点失控,你母亲受了点伤,小腿骨折。”汉克说:“不必担心,救援队已经做了简单救助,等直升飞机能进去了,就会把他们运出来的。”
然后汉克把电话递给了沈学圻,只听见木新兰在电话那头喊:“学圻,你在加德满都?”
“是。爸、妈,我在呢。”他忍住激动,问:“你们没事吧。”
“没有生命危险。”木新兰的声音隐隐在发抖,信号时断时续:“但是我的小腿断了,你爸也受了伤,山里很冷,漆黑一片,现在救援队说没有飞机,这里困着十几号人,你帮我们想想办法,赶紧接我们回去。”
说到最后,忍不住哭了出来:“学圻,你快带我们回去……呜呜……”
第81章 第七十四章
“好。我来想办法,你们不要着急,自己照顾好自己。我会尽快过来接你们的。”沈学圻的声音奇迹般的安抚木新兰。她抽泣了几秒钟,手机就被别人拿走了。
通讯中断了。
沈学圻放下电话,问:“我妈说没有飞机,怎么回事?”
汉克:“有两种可能,一是雪崩后飞机不适航,二是真的没有飞机了。这样的话可能要等一到两天。”
沈学圻:“等一到两天?”他觉得简直不可思议,十几号人被困在山里,你他妈的居然跟我讲没有飞机?
搞什么飞机啊?
汉克拍了拍他的肩膀:“沈,这里是尼泊尔。”他加重了“尼泊尔”三个字的语气。
沈学圻无奈:“汉克,帮我想办法,你是这里qiáng龙啊。”他顿了顿:“钱不是问题,快最要紧。这么大把年纪了,不能再折腾他们了。”
汉克笑笑:“沈,急不来的,今天就算找到了也没办法飞进去,天气太恶劣了。不过这事qíng包在我身上,别人可能不行,但你小子有钱,我给你找航空公司包一架飞机进山。”
汉克喝了口水:“既然人没事,就放心吧,很晚了,你先休息,现在十二点,天亮了我就联系航空公司。”
沈学圻说:“还要麻烦找医生,我妈骨折,我爸也受伤了,需要骨伤科医生一起。”
汉克:“等我消息。”
汉克带着小跟班离开,旅馆的房间里只剩下他和朱墨两个人,朱墨把门反锁了后,又不放心的把防盗链挂上,将包里的洗漱用品拿了出来:“学圻,去睡一会,明天说不定要赶早,他们暂时没事,你可以放心了。”
沈学圻点了点头,接过朱墨递来的牙刷和毛巾,洗漱了一番,出来的时候,朱墨躺在chuáng上昏昏yù睡,沈学圻看看时间,十二点多,他钻进被窝,嘶了一声:“都睡半天了,怎么还冷的像冰坨一样。”
朱墨缩成一个球,咕哝了声:“这里好冷。”牙齿都在打架呢。
沈学圻关灯,把她揽在怀里,四肢缠在一起,下巴抵着她的头顶,掌心贴着她的后背揉了揉:“叫你平时不锻炼,现在冻成冰棍,活该。”
朱墨轻声反驳:“我哪有不运动?”瑜伽不算啊?走路不算啊?
沈学圻笑笑,搂的更紧了点:“好好好,我说错了,赶紧睡吧。”
呼吸声渐渐平静,朱墨迷迷糊糊的,没感觉眯多久,就被一阵急促的电话惊醒了,沈学圻马上弹开眼睛,伸手开台灯,看了一眼手机,已经五点半了:“喂,汉克。”
“一个小时后我来接你。你们先搭飞机从加德满都到卢卡拉,到那边再转直升机,可以到丁波切接人。”
“好。”
“这两天因为气候原因滞留了好多旅客,我给你们调了一架小飞机,包机六千刀,加德满都和卢卡拉来回,你们还需要直升机从卢卡拉到丁波切,一趟八千刀,机组另外加总价30%的服务费,可以吗?”
沈学圻说:“没问题。”
“沈,这里的飞机跟中国不大一样,你们做好心理准备。”
两人起chuáng,快速洗漱一番,收拾行李和物品,旅馆的老板已经很贴心的准备好了蛋炒饭和奶茶,是用南亚特有的没有黏xing的颗颗分明的大米炒的,被咖喱晕染的呈现一种土huáng的颜色,调料味道钻进鼻尖,朱墨觉得有些恶心,虽然没什么胃口,但是这个节骨眼上,吃饱饭保持体力最要紧,于是咬着牙吞光了整盆的蛋炒饭,沈学圻奇道:“平时怎么没见你有这么好的胃口?”
朱墨白了他一眼,不吃饭怎么走的动呀。
六点三十分,汉克开着车,沿着昨天来的道路,将他们两人送到了加德满都机场。
到了机场,看了看表,七点整,而沈学圻和朱墨也总算明白肯德基上校说的,飞机跟中国的不大一样是什么意思了。汉克全程陪同着,三个人过安检,乘摆渡车到了停机坪,一辆通体军绿色的,机身上几个英文和数字混合着的,带着双螺旋桨的小飞机映入眼帘,沈学圻在心里叹了一声:好小子,不会就是这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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