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学圻皱眉:“有事?”
朱墨:“她放了一个纸袋在您桌子边,让我告诉您记得喝。”
沈学圻“哦”了一声,便带人进门了。一会儿,又打了电话出来:“泡几杯咖啡进来。”朱墨想,刚伤筋动骨的人,还喝这种会让骨质疏松的东西,单身汉真不爱惜自己,需要一个女人贴身管教着呀。
朱墨端茶送水后,沈学圻让她一边坐着听,主要是为了周三上午的世博馆化学馆的一次品牌宣传,像这种大型会议的发言稿,朱墨先负责起糙,然后给办公室主任包泽坤审核,沈学圻会自己最后把关。
朱墨写这些稿件已经非常了解各种套路了,也觉得容易应付,就是给的时间有点紧,已经周一晚上了啊老板,这不明摆着要加班?
众人散去,朱墨拎了手提电脑要回自己位置,见沈学圻把纸袋里的密封杯打开,却发现没有勺子,正想起身拿,朱墨已经把勺子递到他手里了,“孙小姐很体贴啊。”她笑着说。
沈学圻嗯了一声,但是喝了一口汤就搁下了,这味道真不怎么样,厨艺不行怎么抓住男人的心?“你出去吧,明天下午两点之前把稿子弄好给我。”
朱墨下午下班的时候是准点回去的,她瞄了一眼沈学圻的办公室,老板还没走。她生怕老板觉得她偷懒,特地进门解释了下:“沈先生,我把手提电脑带回家,要不然太迟了没地铁。”沈学圻摆摆手示意知道。
刘阿姨已经简单的烧了三菜一汤,连彤彤的澡都洗好了。她下班得转几站地铁,通常回到家都七点了。给彤彤讲好了故事,刘阿姨就带孩子去楼下公园转转。朱墨便打开手提打算把稿子弄妥。
这种十分钟左右的讲话稿最难写,既jīng简扼要又要有言之有物,不过作为一个专业的秘书,这些都难不倒她。彤彤从公园玩回来,见妈妈对着电脑,屏幕上有密密麻麻的字,也知道不去吵她,朱墨看了看时间,已经快九点,便让阿姨带女儿先去睡觉。
家里的灯全熄灭了,朱墨又来来回回的看了稿件,总觉得还缺点什么,思来想去抱起手提,拎上钥匙,便跟阿姨jiāo代了声就回公司了。来到办公室已近10点,朱墨看到沈学圻办公室里有微弱的灯光,估计是走的迟忘记关台灯了。
也不管他,朱墨径自坐下写稿,在办公室里加班的效率比在家里高,她从案头的文件里找了些数据,列入讲话稿,这样一来,看着就更言之有物。看看时间差不多快12点了,于是便满意的关上电脑,打算打道回府。
沈学圻办公室的门这个时候居然开了,朱墨楞了一下,下意识的站起身:“沈先生。”
朱墨出门的时候挺随意的,看着与平时有那么点不同,一件蓝白条纹的海魂T恤和浅蓝色legging牛仔裤,平时一丝不苟盘在脑后的头发披着肩膀垂了下来,她把浓密的黑发夹在耳朵后面,整张鹅蛋脸显得更加清秀,黑框眼镜是一直带着的,看上去禁yù气息浓厚,脚上踩了一双黑色夹趾凉拖,脚趾头还有点不安的瑟缩着。车祸过后这么个万籁俱寂的夜晚,这么个细细瘦瘦高高斯斯文文的秘书突然出现在他面前,沈学圻只觉得喉咙里面有点发gān。他忽然想起韩老六说的话,你们家工作秘书啊,不是顶级美女却胜似顶级啊,越看越有味道。
朱墨被他盯得有点发慌,不安的拨了拨头发,嗫嚅道:“沈先生,我来把讲话稿弄弄好。打扰到您了?”
沈学圻:“没。”
“如果没什么事qíng,我先回去了。”
“我也要回去了,带你一程。”
她连连拒绝:“不用不用,我自己搭出租回去。”
“半夜了出租车不安全。”这是不容辩驳的口气。
电梯里,朱墨的头垂着,玩着手机,沈学圻看着她手中千把块钱的叫不出名的国产货,正想说什么,地下车库到了,一辆黑色的德国小跑的开锁声响了两下,“进来。”
这种骚包泡妞车只有两个位置,朱墨只得坐进副驾驶,“沈先生你还能开车?”不是拄着拐杖吗?
沈学圻用看白痴的眼神看了她一眼,“开车只用右腿,有什么不可以?”
跑车一阵风似得出了车库,朱墨:“沈先生,我住城东,您好像方向错了。”
“我饿了,先去吃点东西。”他说的理直气壮。
朱墨:“……”会不会消化不良?
丹阳南路的夜色里,有差不多十多家日料店沿着街边开着,稀稀落落的灯火映照着不大的门店,镶嵌在黑黝黝的前朝样式的木质民宅中。沈学圻停妥车子,也不管朱墨跟上来没,拄着拐杖居然还能走的飞快,两人来到传说中的日料一条街。
沈学圻在前,朱墨跟着他推门进了一家叫做烧鸟屋的日料店。青石砖铺城的路面上,茶叶店旁边,门面不大,刚够两个人并排进入,外墙镶嵌着圆形的金属质地的玻璃窗,客人一推门,就有风铃声阵阵,守门的老板便起身用日语殷切招呼:“欢迎光临。”
一楼门面小小的,估计不到三十平方,一条长桌摆到底,里面是厨师忙碌的烤串,外面坐着客人谈天说地,还挺热闹,只有两个空位了,乌黑发亮的凳子,正好够沈学圻和朱墨坐下。
餐盘就在压在沈学圻左手边,点妥后,沈学圻问:“你有什么想吃的?”
“我不饿。”朱墨瞌睡虫在身体里翻滚叫嚣着要睡觉,但是看了一下沈学圻的脸色,说:“沈先生做主就行。”
没多少工夫,菜就上来了,摆了好几盘,“烤年糕,就这家最好吃,比宁波年糕好吃多了。”沈学圻递了一串给朱墨,炭火烤熟软糯焦香,外面有培根包裹着,朱墨本来不觉得饿,闻到味道却发现已饥肠辘辘。沈学圻吃的大口,几下就没了,又伸手去拿京葱jīròu串,jīròu切得厚实,生怕料不够客人会唾弃一般,还均匀的洒着不多见的喜马拉雅粉色盐,咬一口满口葱香,沈学圻看到朱墨手边有一小盘纳豆,他径自端了过来,把蛋huáng倒了进去,筷子一拌,拉出长长的丝,他吃的欢快,朱墨:这盆纳豆我吃过的,你别乱拿啊。
身后一个穿着黑衣服,梳着三七分油头,眼角有化了长长的黑色眼线的男人说:“学圻,让一下。”热腾腾的海鲜小火锅把长桌挤得水泄不通,“好久没来了啊你,尝尝新菜?”
沈学圻:“好啊。”
大张的新鲜昆布做的汤底,水滚后拿了一整盘小花螺倒下,紧跟着下了好几个大鲍鱼,料足的锅都要满出来了。等了一会,汤炖的稍微入味了,冒出鱼眼般大小的泡泡后,眼线男把米饭伴着jī蛋液全数倒了进去,说了句:“兰皇蛋加越光米,你最喜欢的。”然后搅了搅,关火。
“可以吃了。”他拍了拍沈学圻的肩膀,便离开了。
海鲜泡饭乘了出来,朱墨尝了一口,眉毛都要鲜掉了。她说:“真不错。”旁边的客人指着火锅道:“老板,这个我也来一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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