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学圻:“先生最近回来了所以小别胜新婚吗?”他声音冷冰冰yīn测测:“家庭幸福的同时不要忘记工作也很重要,带点脑子来上班。”
朱墨低声说:“沈先生对不起,我知道了。”她拿回文件,重回办公桌。心里像打翻了五味碟,沈学圻这么毫不留qíng的批评她让她羞愧难当,那一刻她真的想找个地dòng钻下去。但是话是难听,却也敲醒了她,神不守舍心不在焉是不可以的,有什么比自己好好生活好好工作更重要?这种竞争激烈的外企职场如逆水行舟,你若不处处小心事事谨慎,频繁出错,马上就会有人来替换你。
朱墨捏紧拳头,指甲欠进ròu里生疼,她坐下来,重新整理文件,也渐渐的有了主意。
朱墨打了电话给吴子恒,约他找个时间把该办的事qíng给办了。毕竟共同生活了那么久,夫妻做不成,qíng谊以后也不会再有的,但是关于财产和子女的归属必须清楚。
她查了很多资料,私底下也找了公司的法务问了详细清楚。其实两人名下财产除了一套房子便没啥可分割了,吴子恒是说净身出户,朱墨鄙夷,你攀了这个么高枝,不净身出户你还是人吗?现在朱墨只关心彤彤的监护权问题。
我可不可以不要彤彤的监护权了?有一瞬间朱墨胆战心惊的想,我竟然有这个念头!难道真的有像我妈这种抛夫弃女的基因存在吗?如果我不要这个孩子,让她跟着吴子恒,我还可以一个人好好的生活,没有负担,轻松自在。我还不到三十,以后人生路很长,男人虽然靠不住,但是我可以活的轻松自在无拘无束。
可是让彤彤跟吴子恒那个混蛋,怎么会舍得?朱墨咬咬牙,你难道要发生在自己身上的悲剧在彤彤身上在上演一次?你的整个童年、少女时代已经没有父母的呵护,难道要彤彤也经历一次你的悲剧?
朱墨擦gān眼泪,很快的振作起来,她向吴子恒提了几点要求:一是彤彤的监护权归朱墨,他可以一个月来探视一次;二是现在住的房子归朱墨所有,所有剩余的房贷由他付清,朱墨再不负担;三是每月必须准时付一笔钱做赡养费。
她不是没想过死活不离婚,让他攀不上白富美,想尽一切办法让他身败名裂,不得安宁。但是她有她的骄傲,无法摇尾乞怜,卑躬屈膝。
吴子恒当然是无异议的答应了下来。
朱墨看了看日期,今天是周二,他们约了周五去民政局签字离婚。
她收拾起哀怨的心,日子必须要过下去,谁没了谁不行?
吴子恒你走就走,但是该履行的义务一样也不能少。这个年龄没有别的疼爱呵护,除了让自己更坚qiáng面对没有其他的办法。
主意既定,她整个人紧绷的神经松了下来,仿佛一株失了水的盆栽,完全蔫了下来。她在办公室里来来回回,总算找到了gān活的感觉。沈学圻的窗帘半开,偶尔会看着她侧着脸办公的样子,但总觉得最近几天朱墨有点不对劲,却说不上来具体的。下午下班的时候,沈学圻有事早走,jiāo代朱墨在办公室里把一份传真等来翻译好,自己和几个高管迟点要与北美那边视频会议连线有用,朱墨应下后jiāo代阿姨照顾彤彤,自己在办公室等着。
她决心既下,便是一心一意想把这份工长久的gān下,离了婚之后,这份工作就显得尤为要紧,饭点时间也不敢随便离开,生怕有什么闪失。朱墨随便弄了点饼gān果腹,一看挂在墙上的钟,七点整,门口有嘟嘟的敲门声,见到来人,她着实一惊,这不是前阵子车祸中去世的老刘司机的老婆吴爱琼?朱墨上次陪沈学圻在殡仪馆的时候见过她。
她是来找沈学圻的?老刘家的面容憔悴,一脸yù言又止,是有什么事qíng?
还不等朱墨开口,吴爱琼问:“你是沈先生的秘书朱小姐吧,我上次见过你。”
“是,您是老刘的爱人吧。”
吴爱琼说,“是的,我来找沈总。”
“沈先生下班了。明天早上9点上班,你若是有什么事qíng可以来找他,或者我也可以代您转话给沈先生。”
“我……我……”她似乎在想怎么说好。
朱墨看着这位中年妇女,她忍不住说提醒他:“你这个点来找沈先生,他很少会在。”
“朱小姐,我……就直说了,上次送老刘的时候……”吴爱琼搅着手,小心翼翼的说:“白天人多,我也不敢随便来找沈先生,我想你是他秘书,出车祸也在送老刘也在,能否帮我问一下他,上次他答应给老刘儿子在瑞普安排工作的,是否还算数?”
朱墨努力想了想,真记不清是否有这事,万一沈先生没说过,这不是自己多事揽事吗?她只在心里掂量了一下,拒绝道:“你明天再来找沈先生吧,这事既然是他答应你的,又是私事,我不太适合帮你问。”
“我找了沈总好几次,他不是不在就是门口的接待小姐说我没预约,朱小姐,我找他一趟他不容易。”吴爱琼突然上前一步握住她的手:“他jiāo代过你的,你贵人多忘事,请你帮我问问他吧。”
朱墨确实对这事有些模糊了,不敢答应,且沈学圻最近特别yīn晴不定,自己又特别战战兢兢,保险起见,还是不要多事。
她看到吴爱琼这幅又惊又怕又难以启齿的样子又于心不忍,递了一张名片给她:“明天早上沈先生会在的,你过来的时候打我的电话,楼下的接待会让你上来的。你还是自己问他吧。”
朱墨又问:“你儿子今年毕业?哪个大学的?你叫他发个资料给我□□邮箱吧,万一沈先生问起,我可以回话。”
吴爱琼面露喜色,连声道谢。
吴爱琼前脚刚走,沈学圻后脚就来了。看看时间,八点多,他后面跟着几个高管,会议室灯都亮着,沈学圻见桌上的资料都已经备妥,遥控一按,大屏幕那端几个金发碧眼的老外都已经围着会议桌等候召唤了。
这种会议没两个小时不肯消停。晚上的茶水小妹早已下班,朱墨身兼多职,一边帮忙端茶送水,一边做纪要,开着开着,那帮高管不知道哪里说不对了激烈争吵起来,沈学圻看着两边公司的人谈判桌上吵得起劲,靠在椅背上玩手机,这正和他心意,不吵还不知道要什么,本来就知道这一个晚上出不了结果的。沈学圻扭了扭脖子,打算去办公室看文件等他们休战,正碰到朱墨端着茶在走廊上,他叫住她,问:“刚才老刘的老婆来了?”
怎么这么凑巧?是下楼的时候看到了吗?
“沈先生碰到了她?”
“进门的时候看着很像。”沈学圻说:“来找我?怎么没提这事?”
“还没逮到空跟您说这个。”朱墨os,这不一直在开会吗?哪里有空?她说:“我让她明天再来。”
朱墨是还没想好怎么跟沈学圻说这事,谁知道沈学圻这个yīn晴不定的会怎么想?有答应过还好说,万一是吴爱琼一厢qíng愿那不是给沈先生添堵?万一连累到自己怎么办?一说起车祸,她脑袋里就会出现老刘金huáng色的衣服被血浸透,脖子被拧断无力的挂在肩膀上,还有沈学圻腿上鲜血淋淋,嘴唇发紫,冻成冰坨一般,咬着牙说,朱墨,过来抱住我。在她心里,这一幕幕就像噩梦不堪回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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