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记得去年他们给过我一份汇总数据的。”朱墨想了想,“不过是全年的,沈先生单单要四季度的吗?”
“对呢。我对这些数据完全没概念,如果被沈总知道我忘记准备了,我是不是要卷铺盖回家啊……呜呜……”
朱墨想,我当时是怎么过来的啊?处境可比你更恶劣,上一任秘书还没我这样随时接听电话给你求助呢。沈学圻要求向来高,他不管你懂不懂会不会接没接触过,反正他要的东西无论想什么办法一定要拿出来,朱墨有一段时间把“摆平就是水平”当做人生信条。
“我留给你的电脑里有各种数据的,你可以把它找出来拼一下,暂时先jiāo差。”
“Excelcao作我是没问题啦,但是我对数据的合理xing完全陌生,在那么多人面前出错可不是闹着玩的,不行不行。”林静远连连摇头说:“朱姐姐,你能不能来一趟?江湖救急,求求你了。”她只差眼泪掉下来了:“你知道沈总脾气的。”
“你试试用远程控制行不?”朱墨说:“我帮你做做看。”
“朱姐姐,公司的电脑外网和内网是物理隔断的,你忘记了?”
朱墨叹了口气,真的是这样啊:“那……你等我吧,半个小时后到。”
三点一刻,朱墨出现在林静远面前,林静远感觉眼前的前秘书小姐就像救世主,头上戴着闪闪亮亮的光环降临人间,林静远激动的抱住了她,连声道谢。
“先别谢我,我年纪大了,现在的记忆都是即时清零的,能不能做出来还不一定。”朱墨开了句玩笑,但是林静远明显焦虑,没get到她的冷笑话的笑点。
朱墨坐定,电脑还是那个电脑,她存文件的地方还是那个地方,好熟悉的感觉。“让我想想怎么做。”她歪着脑袋思考了一会,jīng确的数字的确需要业务部门来提供,但是现在是临时救火,没那么多讲究,事qíng其实并不难,只不过林静远修炼级别还不够,各类型资料串不起来罢了,多过几个月就好了。
朱墨找到了一份库存的全年数据,找到了一份年末业务部门提供的每季度销售额占比,找到了一份上三个季度的报表,开始像小学生一样做加减乘除,把全年数据减去一二三季度数据,第四季度大概就有数了。另外每年年末会财务部门会对报表销售和利润的数据进行政策xing调整,朱墨于是又翻出了今年年初的业务和财务部门负责人年度述职报告提及的各项数据进行了复核。
朱墨盯着电脑说:“沈先生记xing很好,如果你把数据jīng确到小数点,我们这种临时抱佛脚出来的错误概率会更大,这是例会需要?好,他应该只是拿来做总结讲话的部分佐证,把这份资料的数字全部用概数来替代,会减少犯错的几率,因为你是新人,沈先生也有可能只是试你一试,并不真的要你做到如何如何,只要你给他的资料基本面靠谱,沈先生不是个这么chuī毛求疵的人,安心啦,应该够你jiāo差的。”朱墨上下验证了一番,不放心的又拿了计算机哔哩吧啦一通按,确认无误,按下print按钮,一张清晰的excel表格就出来了,从打印机里拿了出来:“呐,给你。”
“小朱总,你对我可真了解。”背后伸来一只穿浅紫色骚包衬衫的熟悉的大掌,把还烫着的纸拿走了,沈学圻拿着上下看,语带讽刺,啧啧称叹:“我真小看你了啊,朱墨,你原来在我面前这么唯唯诺诺安安静静都是装的?去了可兰当了总助一个月原形毕露了?”
完了!背后熟悉的声音响起的时候,朱墨和林静远像被定身法定住了一样。朱墨原来是坐在秘书桌后面椅子上的,林静远是拖了另外一把椅子坐在朱墨背后,盯着电脑屏幕认真的看她边做表格边讲解的,两人是完全背对着电梯走廊,工作忘我到连老板进门听了许久壁脚都不知道。
我的老天。朱墨在心里捂脸哀嚎,我这是不是自寻死路撞在他的枪口上?沈先生我们俩是不是前世有仇?
沈学圻:“林静远,现在正在休会,你把表格拿去会议室,看看里面有没有需要帮忙的。”
林静远哦了一声,忙不迭的逃离现场。高跟鞋敲得地面急促的“咚咚咚”响。
朱墨正想站起身,沈学圻拉了椅子,把她肩膀按了下来,就这么面对面的坐着。朱墨的脸红了红,这才刚逃离魔爪一个多月就开始吐槽前老板还被抓现行是不是太不应该啊?她蠕动着嘴角:“沈先生,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沈学圻上下打量了朱墨,她穿了一件huáng底碎花连衣裙,外面是一件黑色收腰小西装,裙子到膝盖处,小腿纤细,踩了一双黑色碎钻头的细中跟鞋,脸上依旧架着黑框眼镜,不过化了妆,水晶耳钉在耳朵上熠熠生辉,他笑笑:“朱墨,你去可兰变化不小,比这里轻松多了吧?”
“拖沈先生的福,可兰氛围轻松点。在这里您是大老板,我是秘书,肯定要对您敬重有加,所以不轻松是肯定的。”
“我不是向来平易近人,从没摆老板架子的吗?”沈学圻说这话真是完全马不知脸长,不过末了他赞了句:“嗯,你变漂亮了,看来还是化妆品公司适合你。”
“我走之前您说的,再漂亮的女人也是三分姿色七分打扮,沈先生您的话我记得清楚。”
“那你在这里的时候我有没有说过,excel表格做的再好也只是皮毛,瑞普内控系统里,每一个业务类型,每一个科目都可以即时调出生成报表,要什么有什么,不需要自己再加减?”沈学圻开始chuī毛求疵了。
“有,可是沈先生,我离职的时候信息部门就把我的权限封了,林静远初来没过试用期,权限不够大,看不到这么机密的材料。”她到是把责任揽了下来,笑着说:“是我没jiāo接好,所以只能过来帮忙,临时抱佛脚。”
沈学圻还想说些什么,电话响了,他接起,“好,我马上来。”是林静远催他开会,一大帮子人在等着,他却只跟前秘书抬杠。
他起身,说:“朱墨,你去办公室等着,待会有关于可兰公司的事qíng要同你讲。”
朱墨指着鼻子:“啊?”我还一点不了解可兰呢,这个月基本处于休假状态,怎么讲啊?那……现在就gān等啊?
“啊什么,密码还是原来那个没改。”沈学圻说:“你不会忘了吧?”他大有一副如果连我办公室密码都记不得就打断你的腿的架势:“我没回来不许离开。”
朱墨目送着沈学圻大步离开。
朱墨看了看手机时间,还有的等呢,她叹了口气,“123321,叮!”她想,这么简单的密码真是化成灰都记得。
慢吞吞的踱进老板的办公室。
离开这里之后,朱墨是真的第一次好好的打量沈学圻的办公室。
办公室不算太大,不到100平方米,用深棕色的实木地板铺满,一张大的黑色办公桌,沈学圻的位置后是一堵墙,前面放眼望去就是繁荣的CBD核心区了,今天天气很好,蓝天白云阳光灿烂,朱墨站在落地墙前看风景,觉得如果是沈先生站在这里,肯定是意气风发,胸怀万丈。办公椅后面的墙上是一副山水画,朱墨看着山水样子失笑,沈先生在国外留学多年,原来也信中国风水,这画山多水少,山清水秀,不管是谁买的,肯定是寓意背靠大山好办事吧?办公室的左边摆着一排的书架子,里面摆满了书,朱墨踱到前面仔细的瞄了瞄,真是爱好广泛的沈先生,财经哲学历史jī汤应有尽有,还有英文原版的经济学人,国家地理等杂志,朱墨打开玻璃窗,伸手进去摸了一本出来翻了翻,《the economist》上明显有看过翻过多次的痕迹,她腹诽,原来还真有真才实学的,并不是拿书摆设啊。右边摆了一些室内大型盆栽,普普通通的绿萝,不娇气,好养活的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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