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机从关西机场起飞,稳稳的翱翔在三万英尺的高空,朱墨打开小窗,向外望去,天气很好,云层的边缘都镀了一层金边,头等舱内,一片宁静,关上小窗,她眯着眼睛,懒懒的靠向椅背。
沈学圻说:“我们从关西机场出发的,这下不会跟我提成田分手了吧?”
朱墨睁开眼睛,转头看向他,噗嗤一声轻笑了出来,故意摸了摸胳膊:“这笑话好冷。”
沈学圻见她模样轻松,眉眼带笑,便低头翻着报纸,漫不经心的说:“我叫了陈同杭来接机,下午我要去一趟公司,晚上跟安监的洪局吃饭,你先回家。”
朱墨一怔:“好。”
三个小时候,飞机准点抵达,两人取了行李刚出门,沈学圻就接到了陈同杭的电话,“嗯,刚下飞机,你在几号出口?”那头回了话,沈学圻抬头看前面:“四号口,走吧。”
朱墨踟蹰了下,说:“我去趟洗手间,要一会儿,你在出口地方等我吧。”
沈学圻点了点头,自己推着行李箱往前走。
出口处,司机开着车,陈同杭坐在副驾驶上,探出头挥手来:“沈总,这里这里。”停妥车子,他和司机下车帮忙把行李搬进了后备箱,特助先生掂了下拉杆箱,又大又沉,老板什么时候变购物狂了?
“沈总你等人吗?”陈同杭见他一直往后瞧,问了一句。
沈学圻正想着朱墨跑哪里去了,就接到她的电话,说:“沈学圻,你有事先跟陈特助回去吧,我自己搭出租车。”
沈学圻立刻明白了她的意思,他眉头紧皱,觉得胸中有一股闷气要喷出来,语气微愠:“在京都的时候你怎么说的?跟我一起很丢脸?”
“不,沈学圻,你让我缓冲一下。”朱墨靠在洗手间门口不远处,看着四号出口模糊的人影:“陈特助是老同事,不一样的。”
沈学圻:“随你。”又接了一句:“我给你时间缓冲,但是不能等太久,你得习惯这样。”说着就关了车门。
陈同杭见后座的老板挂了电话之后突然脸色不佳,也不知道什么原因,他问:“沈总,可以走了吗?”
沈学圻嗯了一声。
陈同杭又小心的看着他的脸,“沈总,你先回家还是?”
“去公司吧,把港口哪里仓储审批搁置的事qíng跟我说明白。”沈学圻把头往座椅后一仰,闭上眼睛不再说什么了。
行李都在沈学圻那里,朱墨背了小包回家,阿姨已经把彤彤接回家了,正在玩呢,小孩看着妈妈回来,扑过去抱住她撒了会娇。朱墨进门先洗了个澡,彤彤问:“妈妈,阿姨说你去日本了,好玩吗?”
“好玩啊。”朱墨拧拧女儿的脸。
彤彤扬起头,问:“下次带我去呀,妈妈。”
朱墨温柔的回了声:“好。”
行李都还在沈学圻那里呢,朱墨想起那几日,心突突的跳,回了国之后,回到这熟悉的屋子里,在异国那些脱轨的行为变得仿如梦一场,她按住胸口,吸了口气,问彤彤:“这几天在学校怎么样?”。
“好啊。”彤彤低头玩乐高,不经意的说:“昨晚我跟爸爸吃晚饭的,他还叫我先不要告诉你。”
朱墨愣住了,“爸爸找过你?”
“是啊。”彤彤头也没抬继续搭积木,一点也没体会到她老妈内心的焦灼,她说:“爸爸带我去吃披萨,还去了X象城夹娃娃了,可惜一个也没夹到,好烂的技术!”
朱墨哦了一声,压住心里的火,转身就去找刘阿姨,阿姨在阳台上洗衣服,边搓衣服边说:“我也奇怪,她爸说很久没见到彤彤想她了,我就让彤彤跟他走了,晚上也没在她爸那儿睡,十点多就回来了。”
阿姨把衣服放进洗衣机脱水,小心的问了句:“你跟他爸爸分开这么久,彤彤从来没见过她爸爸?”
“有什么好见的?”朱墨眉头紧锁,硬着声音说:“阿姨,你记得以后若是她爸来接彤彤,不要让彤彤跟他走。”
刘阿姨说了声知道了,又在心里嘀咕,以后可千万别让我碰到这茬事,爸爸来找女儿,我就一保姆,拦得住吗?
朱墨生气归生气,但理智仍在,知道自己这话对保姆阿姨说也没用,绷着脸把阳台的门关了,一个念头闪进脑里,吴子恒,不会是想要把抚养权抢回去吧?
中午的时候,朱墨抓着彤彤一起睡了一会,孩子小小的靠在身边,依偎着她,真好。醒来后,手机里有一条沈学圻发的微信,“晚上我回来的会迟,你去我那边等我。钥匙我给过彤彤的。”
虽然没有见到他模样,但是朱墨就是知道沈学圻这口吻,发微信的时候肯定是很恼火,盯着屏幕看了好久,她回了句:“好,我等你。”
朱墨带着孩子出门转了一圈,晚饭也在外面餐厅解决,顺带着还去附近星光大厦五楼做了个小陶艺,彤彤第一次做陶艺拉胚什么的都不行,只当一团烂泥巴一样的在玩,女技师从背后扶着彤彤的手帮助她将瓶子揉捏成型,朱墨在旁边候着,将这场景拍了照片,怎么那么像许多年前的好莱坞片《人鬼qíng未了》的经典剧照,她暗暗发笑。
晚上回来已经九点多了,阿姨带彤彤去睡觉,朱墨问:“彤彤,隔壁叔叔家的门钥匙你放哪里了?”
彤彤已经躺下了,咚咚咚的跑出来,在柜子的音乐盒里拿出一把钥匙递给朱墨:“这儿呢。”
藏的可真好,朱墨看着钥匙啧啧感叹。
回房间睡觉之前,小屁孩还不忘记说:“妈妈别弄丢啊,我下次要去叔叔家玩乐高的。”
等到彤彤和阿姨都睡了,朱墨悄悄关上门,拿了钥匙站在对门,犹豫了半天才cha了孔,用力一扭,嘎啦一声,门开了。
朱墨不是个多胆大的人,在日本的事qíng已完全脱出了她的掌控,再加上今天白天的qíng况,她就像一只蜗牛,在无人窥视的环境内会慢慢的伸出她的触角去碰触未知的事物,但回到现实中,看到熟悉的人和事,就像被人踢了一脚一般,又缩回到壳里去了。
空调呼呼的chuī着,窗户也大开着,一阵暖风一阵冷风的jiāo织着,驱散了浓厚的烟雾。房间里并没开灯,大屏幕还在循环放着晚间新闻,女主播字正腔圆一脸正气的播报这最新时政要闻,光影忽明忽暗,照着沙发上的沈学圻,他头往后仰着,瞧不清楚脸,只有高挺的鼻梁投she在半边脸上的影子,长腿jiāo叠着腿搁在茶几上,两手大字张开垂在沙发背上,一只手里还夹了根一明一灭的烟,雾气袅袅。
连朱墨开门进来都没有抬头,似乎睡着了。
朱墨脱了鞋子,光脚踩在地板上,挨近了,跪在沙发上看着他,他身上的衣服不是早上回来的T恤,已经换了一件衬衫,扣子解了三个,面颊微红,脖子也红红的,想是喝了不少酒,朱墨手按了下他的额头,说:“我去拿毛巾给你擦把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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