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牧泓演去世后的三个月,她尝试自杀,在日本,就在这间酒吧。
她吃了好多安眠药,在舞池中央疯狂的时候,却碰上了加藤凉,是加藤凉及时发现了她的异常,将她送到医院洗胃,免于一劫。
若是她知道那酒吧是加藤凉的,若是她知道加藤凉也在酒吧……
若是她知道,她一定会走的远远的,走的远远的去死!
车里,开了点暖气,莱楚楚靠在加藤凉的身上浅浅入睡。
她还是睡的不安,偶尔会打冷颤,偶尔又会紧紧地锁住眉间,露出痛苦的表qíng。
加藤凉摁下半截车窗,让凉风chuī进来,散去她身上的湿热。
不由自主地,伸手起抚摸她紧蹙的眉宇,反复摩挲,想要将她眉宇间的褶皱抚平。
一觉过后,莱楚楚的酒也醒了不少,睁开眼,抬眸而去,正是加藤凉那张薄凉的侧脸。
他察觉到怀里的动静,顺势递上一瓶矿泉水,莱楚楚接过喝了一口,伸手摁住眉心,浑身都是不适。
自始至终,加藤凉没再说一句话。从莱楚楚用沉默回答之后,他便知道,无论说任何话,都是无用的。她想要做的,无非就是自我折磨,才能释怀心中那点寂寞。
将莱楚楚送回海边的小洋房,加藤凉便离去了,不留片声言语。
听着车子发动的声音,没几分钟后,又绝尘而去的声音。莱楚楚无力地坐落在冰凉的地板上,在寂静的夜幕,轻轻地闭上双眼。
喧闹过后的寂静,像是熟悉了阳光后的黑夜,无止境地,都是冰冷。
耳边还有海风的狂啸,海làng的汹涌。
不知外头是何形势,而她的心被切割机粉饰着。
☆、对望
第12章:
huáng影将那幅比莱楚楚命还重要的画送到半山的时候,已入深夜。
上楼的时候她还一直不停的嘱咐:“小心点,慢慢上,别着急……”
终于,将莱楚楚这幅画完好无损地从画廊搬到半山。
huáng影抬头看眼前近在咫尺的巨大画作,轻眯双眼。
脚步后退,借着明亮的光线看那幅意境优美的水墨。
画的两端分别是两张侧脸,一张女人的脸,一张男人的脸。
女人的脸是由牧泓演临摹莱楚楚倾城的侧脸而刻画,而男人的脸则是莱楚楚照着牧泓演而落笔。
两人对望而作画,就在莱楚楚的画室里。
huáng影依然记得这幅巨作工程很大,用时是两天一夜,那段时间,莱楚楚和牧泓演几乎在画室里不眠不休,格外专注。
刚竣工的那天,莱楚楚十分的开心,命人将这幅270cm×200cm的巨大画作上金框,用的是最好的材质。
两张脸对视而望,隔着银河的距离。
莱楚楚给这幅画命名《对望》。
因这是唯一一张她与牧泓演共同合作的画作,所以她格外地珍视。自牧泓演去世之后,她便将这幅《对望》放在画廊的二楼,再将二楼定为禁区,无人可踏入。
从此,那个秘密被尘封。
huáng影抽回目光,继而里里外外地吩咐了一遍,任何人都不许动莱楚楚房间里的画,而且务必要保护好。
欧姨一听是莱楚楚的爱画,又忙着将女佣们聚集起来,反反复复地qiáng调了好几遍,生怕出了差错。
欧姨办事,huáng影一百二十个放心。
刚开着她那辆骚包的布加迪出了半山,加藤凉就打电话来了。
不是特别意外,huáng影戴上蓝牙耳机接听:“加藤。”
“楚楚怎么了?”
huáng影眉峰一挑,不愧是加藤凉,一眼就瞧出不对劲了:“我说你真的不从医吗?如果你当了jīng神科的医生,一定比Alen还要出名。”
“所以她真的出事了?”
不谈闲话是加藤凉一贯的作风,huáng影也习惯了,老实报备:“前两天她服用的药加量了,具体的你可以问Alen。”
“加了多少?”
huáng影:“……”
难道她后面那句“具体的你可以问Alen”是废话吗?
“我真不知道,你要问Alen。”
“为什么加量?”
“估计和陈迹欢有关吧……”
“陈迹欢?huáng金左手?”
“对,就是他。”
“为何与他有关?”
huáng影终于忍不住了,猛地踩下刹车,黑夜之中,一道刺耳的刹车声愕然响起,一辆布加迪赫然地停在路中间,格外显眼。
huáng影压制住胸腔的怒气,反复的告诉自己,不要惹加藤凉,不要去惹他,因为惹不起!!!
可偏偏这人,他不识好歹……
纵使huáng影有火影忍者的忍xing都无法忍住心中那抹怒火,立刻破口大骂起来:“我说加藤!Alen你不去问,楚楚你不去问,你丫的一天到晚问我有个屁用啊!我又不是魔镜!”
电话那头沉默了。
感受到冰凉的气息在蔓延,huáng影收敛了点脾气,冷哼一声:“你们个个认为我很闲是吧!车让我修!画让我搬!画廊还让我看!现在好了,连吃喝拉撒睡都要来问我,我又不是你们加藤家和林家的人,姑奶奶我姓huáng,伺候不起你们!”
电话那头依旧沉默。
huáng影皱了皱眉,难不成是没信号?
“喂!加藤!你还在吗?”
电话那头一如既往地沉默,死一般的寂静。
huáng影紧锁眉间,没耐心地又喊了一句:“加藤?”
良久,正当huáng影以为真的没有信号的时候,电话那头的人说话了,声音薄凉:“嗯。”
huáng影:“……”
没几久,电话那头又说:“开车小心,晚安。”
huáng影对着cao作台上“通话结束”四个字扯了扯嘴角,突然有种想要用手机砸人的冲动!
她还真是召之即来挥之即去,莱楚楚不将她放在眼里她认了,毕竟那丫头有病!加藤凉她向来避而远之,惹不起她躲得起,可这人偏偏还不识好歹地天天来堵心她,非要搞的她心肌堵塞才满意。
huáng影脾气一上来,直接将耳朵上的蓝牙耳机扯下,随手一扔也不知道扔到何处,重新发动引擎,一脚下去,“咻”地一声泯灭在无尽的黑夜。
翌日,中秋。
莱楚楚是被冷醒的,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地上,木质地板冰冷,没有地毯。
她晃了晃脑袋从地上爬起来,头有些晕,眼睛疼痛难忍。
到洗手间一看,整张脸像是被僵尸扑了层粉一般苍白,眼睛浮肿。
接了一捧凉水洗了把脸,有些清醒。
将厚重的窗帘拉开,阳光洒进,刺得她下意识眯起双眼,加上昨晚哭了一阵子,浮肿的眼睛十分疼痛,疼的她睁不开。
顺势倒在chuáng上,迷迷糊糊地又睡了过去。
再醒来,便是入夜,还真是快。
她冲了个浴,换了件吊带长裙,一头黑色的长发自然散落,没有用任何化妆品,素面朝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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