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看见莱楚楚如此失常的举动,huáng影有些错愕的问。
半晌,莱楚楚恢复平静,重新将墨镜戴回鼻梁,抿着朱唇摇了摇头,依然是一言不发。
随着,她便推开车门下车,往画展中心走去。
看着莱楚楚那帧高傲的背影,huáng影眸光一闪,不知是何qíng绪。
那一瞬间,她仿佛看见了另一个莱楚楚,冷静,睿智,偏偏眼睛多了几分灵魂。
若是平时的莱楚楚,一定会没心没肺地吐槽陈迹欢的作品,然后露出一个妩媚的笑,说等哪天将陈迹欢拿下,定请她吃个大餐。而此次,她没有,她只是沉默的过分。
莱楚楚踏进安静的画展中心,有引导员上前,递给她一份简介。
似是有人认出了她是莱楚楚,低低的jiāo谈了几声,声音很小。莱楚楚孤傲地抬了抬不可一世的下巴,隔着棕色墨镜逡巡一圈,默默地,那些声音便渐渐地消逝了。
她踩着马丁靴,踩在地毯上并没有发出很突兀的响声,当她快走到陈迹欢画作前时,却控制不住自己加快了脚步。
“蹬蹬”声响在安静的展厅变得格外突兀。
陈迹欢的笔触比较柔和,他擅长抽象,所以当这个背脊被他画的棱角分明,骨骼刻画的淋漓尽致,也打翻他之前一派风格,给人焕然一新之感。莫名地,让人视觉得到了很大的刺激。
这样界限分明的创作,瞬息万变的笔触,和牧泓演真的很像很像。
莱楚楚专注的凝视着墙上那副《背脊》,怔怔出神,赫然上前,伸手想要抚摸那副画作,却被工作人员上前提醒。
“对不起,这里的画作只提供观赏,不准拍照和触碰,请谅解。”
此刻,莱楚楚隔着偌大墨镜,眼眶已经洋溢着满眶的泪水,似乎下一秒便要破竹之势涌现。
她从来不在公共场合露出自己最拙劣的一面,今日,她失态了。
huáng影从停车场来到展厅的时候,找了一圈却没有找到莱楚楚的踪影。
便逮了一个工作人员问:“看见楚楚了吗?”
工作人员回想了一下,然后点头:“嗯,看见了。”
“她在哪个区?”huáng影问。
工作人员指了东出口的方向说:“楚楚小姐刚刚匆忙离开了,从东门走的。”
huáng影一愣,走了?
玫瑰打开门的那一瞬,怔愣片刻。
莱楚楚一双深曜的眼睛看了玫瑰一眼,继而移开,往屋内探去。接着,二话不说拨开挡在门口的玫瑰,往屋内走。
被推开的玫瑰僵愣在原地,回神之际,“呵”地一声冷笑。
莱楚楚还真不是一般的狂妄,她当这是什么地方,想进就进?
莱楚楚看了一圈客厅,没见到他的身影,便扬声喊了一句:“陈迹欢!”
玫瑰站在莱楚楚身后,双手jiāo叉放在胸前,看着莱楚楚清傲的背影,皱了皱眉:“莱小姐还真是随心所yù。”
莱楚楚全然不顾玫瑰的冷言讥讽,又喊了一句:“陈迹欢,你给我出来!”
“阿欢不在,莱小姐请回吧。”
闻言,莱楚楚转身,对上玫瑰冰冷的眼睛,蓦然,她娇媚一笑,极为笃定地:“他在。”
因为她闻到了薄荷香烟的味道。
玫瑰皱了皱眉,似乎很不喜欢莱楚楚这样的直觉,如此jīng准,像是和陈迹欢心有灵犀。
“陈迹欢,你出来!”莱楚楚又喊了一声,可显然地空旷的房内除却她的声音和呼吸,没有陈迹欢的存在。
蓦然,莱楚楚皱了下眉。
玫瑰冷哼一声,趾高气扬上前,挡住莱楚楚逡巡的目光:“我说了,阿欢不在。”
莱楚楚冷冷敛下帘,又是无比笃定地一句:“他在。”
她非常确信,陈迹欢,他在。
莱楚楚的冷漠清傲,让玫瑰觉得十分不舒服。
正要开口说些什么,却在此时,门外传来陈迹欢清醇的声音:“发布会的事qíng……”
他手里还拿着手机,一个抬眸便与莱楚楚四目jiāo汇,那瞬间,话音戛然而止,他看着五步之遥的莱楚楚,怔愣片刻。
她总是爱笑,鲜少露出这般冷清的目光,陈迹欢站在原处,静静的看着被清冷包围的莱楚楚,她那一袭风衣还席卷着日本海水的咸涩。
“陈迹欢。”
莱楚楚突然越过玫瑰,往陈迹欢方向走去。
陈迹欢僵直的目光看着越走越近的莱楚楚,暗暗深沉。
她走到陈迹欢跟前,问他,“你上次说的话是否还在有效期?”
“什么?”他失魂般低沉问了一句。
莱楚楚清晰地闻到陈迹欢身上薄荷香烟的味道,浓郁至极,许是他方才刚抽过。
她一瞬不瞬的看着陈迹欢,语气坚定:“你说,如果有一天我发现命里有你,转身便可,你就在那里。”
听了这话,想要转身的玫瑰瞬间没有了勇气,硬生生僵住脚步,眼瞳突然一片灰暗。
原来,陈迹欢曾给过莱楚楚这样的期许,这般承重的诺言。那一刻,她清晰地听到了自己的心撕扯的声音。
可陈迹欢的回答却教她明白了“痛彻心扉”这个成语。
他冷静沉稳的说:“有效,永远地……有效。”
声音轻沉,却坚定不移。
听罢,莱楚楚清冷的眉目终于舒展,继而娇媚地勾唇一笑,伸手搂上陈迹欢的脖子,毫无顾忌。
陈迹欢眼瞳一闪,垂眸看她倾城之色,声音轻哑问:“你想通了?你认为你命里有我?”
莱楚楚摇头:“不,我不认为我命里有你,可我知道,你命里有我。”
那刚被她亲昵动作勾起喜悦之色的眼瞳悄悄黯淡了半分。
我不认为我命里有你,可我知道,你命里有我。
这便是莱楚楚,她可以明明白白地告诉你她不属于任何一个男人,却可以清清楚楚的让你知道,陈迹欢是她唯一的男人。
莱楚楚将他的神色尽收眼底,踮了踮脚尖,在他脸颊亲了一口:“我转身了,你还在吗?”
陈迹欢感觉到自己的心口被一根羽毛轻柔拂过,看着她那双弯起的杏目,扬了扬唇角:“我一直在。”
不知从何时开始,他对莱楚楚没有了抵御能力。似乎无论她伤他多深,只要她肯转身,哪怕只有一个吝啬的眼神,他便无所不惧。
像是,明知没有结局,还是相信着她只属于他。
他们的对话不仅刺耳,连画面都如此刺眼。
玫瑰心房猛地一扯,疼痛不堪,僵硬着身躯,不敢蠕动半分。因为她怕惊动了陈迹欢,她害怕让他看见她如此láng狈的一面。
世界安静地仿佛只剩下眼前两人——莱楚楚和陈迹欢。
玫瑰空dòng无灵地看着他们,呼吸变得厚重起来。
她从来不知道陈迹欢可以这般专qíng,又从来不知道陈迹欢会这般长qí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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