郜卓看着宿乔发白的脸,哼笑了起来,“宿乔,你是凭什么觉得你高贵?比别人高人一等?”
郜卓嘲讽地道:“你是听多了身在烂泥仰望星空的废话吧?就是你老这么天真……”
说到疼处,郜卓眼中有泪,“我们之间才没有一点余地。我爱你啊,你知不知道!”
他爱啊,可宿乔为什么就不能乖一点,老实一点,怎么就非要把日子弄到这个地步才满意。
宿乔看郜卓都疯了,他白着脸看着毫无保留坦露心迹的郜卓,痛得无法呼吸的心缓了一点过来。
他不说话,郜卓冷静了下来,仰头闭眼长叹了一声。
他知道宿乔跟他差在哪点,宿乔跟他太平等了,无论是qíng感和金钱,这个人都没有依附他的地方,他不攀附,缺谁都能活,他没有拿住宿乔的办法,虽然他无比渴望宿乔像那些人一样爱他爱到忘乎所以,没他不行。
可宿乔的自尊,永远比他的爱qíng重要。这让郜卓想起来心口就隐隐作疼,年趋一年更无法释怀。
“你觉得满意了?”郜卓在那头低下了头,冰冷英俊的脸上挂着两行泪,“你就不能为我妥协一次?乔乔,你觉得你爱过我吗?我就不能满足你吗?你要的那些东西,我给,我认输,我改行吗?”
爱过。
不行。
因为他不会改。
因为改了,他也不在乎了。
“抱歉,”别说身在烂泥,就是身在地狱,宿乔也想抬头看一看星空。人活着,就是为了追求那一点美好,只要有一点希望不与烂泥打滚,宿乔就是用爬的,也要爬出那困住他的樊篱,“我要走了。”
宿乔掐断了信号。
他要走了,让郜卓去过郜卓的生活,而他自己去过属于他自己的生活。
他要走了,哪怕没有萧陶穆这个人,宿乔知道从今天开始,他该让郜卓这个人真正地离开他的生命了。
他在人世战斗近三十年,经历一切是想在他活着的时候,让他的生命变得更厚重更有意义。而不是走到这一步了,把自己jiāo到一个人渣手里,让他糟蹋,让他否定自己。
不需要别人的帮助,宿乔自己给予自己这个力量。
断了信号的宿乔无比平静,他已不爱郜卓,此刻的他也不恨郜卓,他甚至感谢郜卓曾与他相爱过一场,也感谢如今的郜卓用这种面目出现在他的面前,让他更接近了解自己如今的模样和他自己想成为的那个人。这些过往曾让他伤痛,陷在痛苦中不可自拔,但如今却成为了他变得更qiáng大的力量。
他感谢生命中曾有郜卓,更感谢此时此刻终于走出来,给了自己一条生路的自己。
宿乔晚点时候又接到了合作人的道歉电话,宿乔没有追究对方的问题,说了句下不为例,也接受了对方为了弥补刻意让出的几个百分点的让利。
宿乔很忙,萧陶穆忙完公事回来,他感觉也没几天。
萧陶穆回来后,两人去了趟医院复查,宿乔的状况还不错。
宿乔带了萧陶穆去了KT的募捐会,萧陶穆带了宿乔去见了他的同学。
萧总最好的几个朋友是他在高中大学期间jiāo的,物以类聚,每个人看起来自带睿智理智光环。而这个印象的打破,得益于有次聚会喝多了,最严肃面无表qíng的那一位朋友给大家跳了个激qíng四she的脱衣舞,并给宿乔隔空送了无数飞听。
这年年底,在相处半年后,这天早上宿乔在厨房做早餐,萧陶穆来厨房找他,他看火上的水没开,早上的太阳正好she进厨房,一切刚刚好,他掏出放在裤袋里的盒子,单膝跪地,朝惊讶地张开了嘴的萧陶穆微笑道:“萧陶穆先生,你愿意和我结婚吗?”
萧陶穆看看他,看看窗外,眼睛又不由自主地飘向宿乔,从宿乔的脸滑到他的举起的戒盒……
他跪了下来,咽了咽gān涩的口水,清了清喉咙,故意板着脸道:“我愿意,但宿乔先生,你抢了我的求婚。”
“我们什么时候见律师?”宿乔低头吻了吻萧陶穆的手背,把戒指套进了他的手中。
萧陶穆叹息着抱住了他的头,在宿乔额头上郑重一吻。
“下午,早上我们要回我家一趟……”萧陶穆目光有些迷离,他深吸了口气,低头问宿乔:“你说我回去说我才是被求婚的那一个,家里会拿这个事笑我几年?”
“大概一年,两年?”宿乔微笑,“但我觉得你应该要更骄傲一点,不是哪个男士都有这个魅力的。”
说得对,作为追求者的萧陶穆突然觉得这话再对不过,他点点头,双腿都跪在宿乔的面前,同问了一次:“宿乔先生,你愿意跟我结婚,把你的名字跟我的名字签在同一行吗?”
宿乔觉得两个大男人弄成这样有点傻,但也làng漫得无以复加,他傻笑着点头,“太愿意了,我有点拒绝不了。”
宿乔笑得太傻,笑得萧陶穆的心像被他捏紧了一样笨拙了起来,因此萧陶穆甚至哽咽了起来:“谢谢你。”
谢谢你信任我,谢谢你用漫长的时光守候自己破茧成蝶后、还愿意把这么好的自己送给我,与我相伴。
PS:这章大概就是我写这个文的意义所在了。后面还有一章结尾。
第14章
这天晚上两个人睡在了同一张chuáng上,相吻来得很自然,密密麻麻无不表示这场结合的qíng投意合。
早上两人一同起chuáng,相继在洗手间处理了晨间的事qíng,宿乔是后面出来的那个,后面又接了个电话,等他跟打电话的律师沟通好找萧陶穆,萧陶穆在厨房拿勺搅动着米粥,锅中米油已出,香气可闻。
宿乔站在门口静静地看着他。
几十秒后,萧陶穆回首,朝他微微一笑。
宿乔朝他靠近,在他唇上和下巴各吻了一记,最后眼睛定定地看着萧陶穆。
萧陶穆搅粥的手未停,因此他看着宿乔的眼显得有几许漫不经心,又因带着笑意,显得无比深遂迷人。
这是一个成熟英俊的男人,无论心智还是外表。
宿乔看着他,突然意识到,与这样一个理智的男人在一起,是无需用撕心裂肺的哭闹纠缠显示感qíng的浓烈,因为他已把深qíng化为了细水,流在他们生活的每一天每一分每一秒。
所谓细水长流,就是如此。
“我爱你。”宿乔笑着,亲了下他的额头,转面失笑摇让萧陶穆接着忙他们的早餐。
萧陶穆搅着粥,眼睛直直看着伴侣的背影,嘴角翘起。
生病的宿乔无疑是脆弱的,但脆弱之余他仍旧坦dàng。现在qiáng壮起来了的宿乔已比以前更勇敢坚qiáng,他就像一只从茧里脱困而出的蝴蝶,美得让人窒息。
这就是宿乔。
萧陶穆对宿乔的爱有些冲动,但从一开始,不是没有原因,他爱上的是那抹绝不会放任自己沉沦的灵魂。
他欣赏宿乔的外貌,更深深衷意就是悲伤,笑起来眼睛里也好像深藏着一片银河的这个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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