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临,明明已经累到极致的余笑晴,却不能一如往常的倒下就睡,胸口藏的戒指,再次被她拿出来。
无论是睁眼还是闭眼,能看见的都是白辰,哪怕是漫天的星斗,看在她的眼里,都是白辰的轮廓,双鱼星座的轮廓。
眼角是不断溢出的眼泪,喉咙里是不停歇的细小的哽咽声。她告诉自己,我允许你做一晚上的宁静容,明天醒来你还是余笑晴,你只能是余笑晴。
你还有笑晴泉,你是整个灾区的欢笑,你不能那么自私,你知道吗?
……
是夜,寂寥的夜,是他前所未有的落寞,看着空旷而又没有任何灯火的念容园。
月光落在院门口的桑树上,洒在院子里的大片星辰花上,洒在院子里的秋千上,池塘上。
月光仿佛汇聚成了一个人形,她还坐在秋千上等他回来一样,可是等他走过去,等他伸出手,而她就消散在指fèng里,又变回了那一束白月光。
他为灾区捐赠了五千万,为灾区送去了好的医护人员,医疗设备,赢得一片好评。可那又怎样呢,他终究忘不掉他曾花五百万来羞rǔ她的事实。
他当初为什么会做出那样的事qíng,他怎么舍得那样伤害他的容儿,他喜欢她,无论如何,他都未曾想过让她离开自己,都未曾想过放弃她。
可是为什么,她一次又一次的与自己失之jiāo臂,一次又一次的从他的掌心溜走,而今,他似乎连留下她的资格都没有了。
他想起曾经在仙本那的时光,她每日都安心的在他的臂弯里熟睡,她枕着他的手臂,他的手臂被她枕的发麻了,他都不敢动一下。
那时候的他毫无睡意,只想捕捉她细碎的呼吸声,现在,他还那般清晰的记得,然而心口却如同针扎一样,一下又一下的疼痛,和着心跳的频率,疼得他冷汗直冒。
他不能否认,她已经在他心里深深的扎根。她不能是他的全部,这对他来说,是个多么悲凉而又不得不清楚的事qíng。
家族传承的基业和一个女人,这二者之间,究竟谁更重要一点?
倘若他现在去大街上,随便拉一个男人来问这个问题,他敢保证,他会收获一记白眼,那种看白痴,看神经病的眼神。
他会听到几乎是一致的答案:“你要是放弃家族传承的基业,你家的老祖宗们都不会安宁,你的内心更不会安宁,比起来,女人算什么,你有钱会缺女人吗?”
哪怕他很清楚,很明白,容儿不会是那样的贪慕金钱的女人。
可是,他是一个骄傲而又自负的男人,而且他深知,他身上肩负着白家的使命和未来,他脱不掉白这个姓。
而宁静容却未必如此,她在人群里那样的耀眼,她是那般的自由,想飞的时候就能飞,想休息的时候,就能休息。
可她手里还把玩着他的心,让他yù罢不能。
曾经,他就握不住她,而今,他怕是更没有资格握住她了?
容儿,你在哪儿,你可曾想果我,他看着在仙本那时的相册,指尖滑过那张熟睡的侧脸。
他记得那时,她睡在他的旁边,紧紧抱着他,连梦呓都是他的名字,似乎害怕,他会突然消失一般。
那一张漂亮的小脸,樱花般的唇瓣是上扬的弧线,带着淡淡的笑意,那是幸福的笑意,那时的她是个幸福的女人,也是个可怜的女人……
他记得他枯坐着,守了她一整夜,知道天明,不敢动,生怕惊到她的美梦。
还有她的小手,在她眉心也微微蹙起的时候,她的小手,在他胸前滑过,让他觉得触感有些异样。
正文 第163章 我爱你没有理由
白辰那时腾出一只手,轻轻握了她的手腕,借着窗外透进来的微光,仔细地瞧那细嫩的掌心。
有些红肿,ròu里面有什么细碎的东西反光,他伸手去轻轻的触碰一下,她睡梦中,都忍不住疼得轻叫一声,疼得只想把手抽回去。
他松开了手,把chuáng头的台灯扭亮,她如同被光亮刺得有些不舒服,清秀的小眉立刻拧起来来,一张小脸直接埋进了他的怀里。
现在想起她那时候可爱的睡颜,嘴角还是不禁泛起宠溺的笑容。
在灯下,他仔细检视她的手心,看到几根扎在ròu中的木刺,比起之前的微光下,显得狰狞很多,那一定很痛吧。
都怪自己,不然她也不会受伤,他的眉头有些纠结,又忍不住叹息一声,她伤了都不告诉自己。
他记得他刚把她放开,她就在睡梦里咕哝着,小脸上纠结的表qíng,在宣泄着她的不满。
他把灯光调暗,又去拿医药箱,然后把她搂在怀里,用被子盖住她的眼睛,才又把灯光挑亮。
他轻轻握住她那娇嫩而又伤口狰狞的小手,他手中拿了尖细的镊子,却停顿在空中,不知道从哪儿下手好。
他不曾这样照顾过别人,万一弄疼她了怎么办,万一把伤口弄得更严重了怎么办。
他思索了许久,先放下了镊子,他应该先给她消毒。
看着她的眉心舒展开来了,像小猫一样在他怀里拱了拱,乖乖的伸展着掌心没有动。
他再次流露出宠溺的笑,然后垂了眼睑,眉头微微拧起,在灯下,专注的为她挑出掌心的木刺。
他那时小心翼翼的,专注而又耐心的模样,是因为预料到了今天的结局吗?
白辰摇了摇头,露出一抹苦涩的笑容。
他那时,以为自己不会吵醒她,然而她在他刚刚躺下的时候,又扑在了他的怀里。
温热的香软的身子,娇嫩而又白皙的手臂,就那样缠住了他,她的脸就埋在他的颈窝里,没多久,他就感受到滚烫的热泪,他当时吓了一跳,还以为他弄痛了她?
“我爱你。”
她忽然开口,似乎一瞬间空气也凝固了,白辰愣住,他搂着她,僵硬在那里,他记得,那是她第一次说爱他。
然而他来不及回应,就被一个电话打断了。
他现在才明白,她穷其一生,所追寻,不过一个暖字,一个家字。
“为什么?”
他那时还僵硬的询问,他那时觉得自己的心被人撕开一样,而那流淌的鲜血里,是弱小的他和更弱小的容儿,在里面挣扎,然后被淹没。
“我爱你,就是爱你而已,没有理由,难道你不准吗?”
那时的她,是那样的娇俏可爱,她紧紧的拥住他,温热的唇瓣,贴在他的脖子上,他的脉搏都在凸凸的跳动。
她吻住他的喉结,吻住他的耳垂,吻住他耳朵上,他身上的全部。
原来,他身上的任何一处,她都爱得那般深沉。
而今,他再想搂住她,想要找回那抹幸福的笑,可旁边只剩下她留下的味道,那抹笑意苦涩到了心里。
在这一刻,在他从心底深处,他深深的同qíng她,也深深的同qíng自己。
不是嘲笑,不是讥讽,是疼到骨子里的同qíng。
她是一个那样好的女人,也是一个那样傻的女人,他多想把她娶回家,多想给她一个温暖的家,也给自己一个温暖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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