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乔接着说:“我没见过你伺候人,看着新鲜。”
纪师尧咳嗽了一声,“我去趟洗手间。”
林乔来找他们一块吃饭不假,但应该也有话要对易泊文说,他得先避一避。
这一避就遇到了赵南吉。这回是他们一家三口。大概是因为过节,陈心柔穿得很郑重。
纪师尧没上前打招呼,直接转身回了他们的包厢。
之后吃了什么,易泊文说了什么,林乔说了什么,他统统都没在意。他心里只想到一件事。
赵南吉看见他了。
元旦过后,郑晓铭穿得人模狗样地来上班了,见着纪师尧就说他败家,纪师尧没理他。
他找出了快递盒。之前陈心柔寄给他的那个。
里面不仅仅有他的外套,还有两张音乐节的门票。纪师尧赶紧上网查了这个音乐节,嘉宾名单里有一位台湾歌手。
他跟赵南吉曾经一起去过那位歌手的演唱会。
纪师尧对着门票哭笑不得,更喜欢这歌手的人其实是赵南吉,不是他。
郑晓铭看出他不对劲,“怎么了?纪师尧你可别犯傻。”
“我?”纪师尧笑了起来,“我不是一直在犯傻吗?”
门票上有赵南吉的号码,纪师尧也没给自己时间想清楚,直接打了过去。
赵南吉对这个电话并不意外,“你终于看到门票了?”
“是。”纪师尧觉得有些胸闷,后悔打这个电话,但该说的话还是要说:“我不会去的。”
赵南吉却笑了,“我猜到了。”
这一通电话具体说了点什么纪师尧不记得了,他只知道最后赵南吉约他周末见面。
他还答应了。
郑晓铭刚才说完话就走了,办公室里只有他一个人,对着那么容易心软的自己以及音乐节的门票不知所措。
去吧,先听听看赵南吉要说什么吧。他在心里这样告诉自己。
真到了约定的那天,纪师尧从出门就开始磨蹭。易泊文一个人在客厅打体感游戏,纪师尧坐在沙发上看着他。
“你还不走啊?不是说今天有约吗?”易泊文在游戏间隙问他。
纪师尧抓起手边的包,“哦,那我走了。”
易泊文回头冲着他笑了一下,“去吧。”
听到关门声,易泊文关了游戏,疲惫地躺在地上。
第17章 第 17 章
易泊文朝着天花板扯了一下嘴角,笑不出来。
纪师尧去见赵南吉他是知道的,最近几天他的反常易泊文都看在眼里,纪师尧不说,他就当不知道。
可他装不知道也没用,一个小时之后接到林乔的电话,说看见了纪师尧。
易泊文在地上躺了一个小时,挂完电话之后就开始烦躁。纪师尧居然连一个自欺欺人的机会都没给他。
按林乔说的地址找过去,路上特地放缓了车速,他要给纪师尧足够的时间想出一个合理的解释。
纪师尧这边却什么都不知道,林乔没在他跟前露面。
这是一家挺安静的法国餐厅,赵南吉连约会都穿着西装,古板得让人讨厌。
“你……”纪师尧有点吃不惯法国菜,也不想在这里跟赵南吉耗时间,“你叫我来这里,究竟想说什么?”
纪师尧之所以答应赵南吉来这里,是因为赵南吉那天说的一句话打动他。赵南吉说,纪师尧我们之间需要一个了断。
纪师尧很好奇,对他和赵南吉来说,究竟什么样的了断才算是真正的了断。
赵南吉抬头,放下餐具,擦了一下嘴,然后平静地看着纪师尧,“我离婚了。”
纪师尧:“……”
这是个陷阱,一个专门为纪师尧而设的陷阱。
“那瑶瑶?”
“她跟我,他妈妈计划去法国游学。”赵南吉笑得很jīng明,他在诱惑纪师尧,甚至是在跟纪师尧谈条件。
我都离婚了,你还不回到我身边吗?
纪师尧突然觉得赵南吉有点可笑,因为他一句话就来这里的自己更加可笑。他不动声色地重新拿起餐具,“你说完了?说完就继续吃饭。”
赵南吉:“……”
在甜点之前,易泊文终于到了。
林乔等他等得着急,赶紧迎了上去,“你怎么才来?你再来晚点,你那宝贝疙瘩可就不是你了啊!”
易泊文懒得说话,直接进餐厅。
“左手边靠窗最后一个座位。”林乔提醒他。
易泊文突然觉得好玩,转而问林乔:“你现在是不是特兴奋?”
狗屁。
“我那是替你着急!”林乔作势要拉着易泊文往里走。
易泊文躲开他,“别拉拉扯扯的。”
林乔:“……”
易泊文往里看了一眼,没见到纪师尧,他突然笑了起来,“你之前说谁新整了辆跑车?”
“姓郭的那老流氓。”林乔不明所以,这时候还管什么跑车。
“走,咱们去开开眼。”易泊文搂着林乔往外走。
林乔边走边叫唤,“你是不是受刺激了?你哥跟那老流氓不对付你不知道啊?!”
纪师尧吃完晚餐就匆匆跟赵南吉告别。
这个所谓的“了断”一点都不高明,他对赵南吉很失望,对自己更失望。
边开车边给易泊文打电话,打到第三个对方才接起。
“跟赵南吉吃饭,开心吗?”易泊文的声音听着像喝醉了。
纪师尧握着方向盘的手突然松了一下子,还好很快回过神来,镇定道:“你怎么知道?”
“那是林乔的地。”易泊文还给他解释。
“你现在哪儿呢?”
“你管我?”易泊文突然笑了起来,笑到最后没劲了才开口:“纪师尧,你太特么不懂事了。”
纪师尧:“……”
易泊文说完就掐断了电话,然后把手机往水里一丢。
纪师尧没把易泊文挂他电话这事放在心上,开着车漫无目的地满城转。
他需要给自己一些时间考虑,然后做出最好的选择。
可是这件事哪有什么考虑的余地。
赵南吉对他来说意味着什么他自己太清楚不过了,他执着的从来不是赵南吉这个人,他执着的不过是多年前那个留不住人就使劲作践自个的自己。
放不下的也从来不是赵南吉,他放不下的是多年前那个更好的他为什么没有被好好对待。
那段回忆对他来说,太辛苦了。
所以他没有时间去考虑别人,甚至没有时间去考虑易泊文的感受,他从没qiáng求过易泊文对他好,但是易泊文对他再好他也只是觉得,易泊文是个好人,仅此而已。
爱不爱的,他从没想过。或者说他没有那个习惯去想这个问题。
提到爱这个字眼,纪师尧唯一能想到的就是赵南吉。可现在的赵南吉,他也已经不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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