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现在,偏偏对方要扭转这种感觉,将这个感觉往一个他所未知的领域上扭过去,如此一来,他便心慌了。一时的心慌难以言说,与其他复杂的qíng绪jiāo错纵横,大抵就是诞生出了反感。
不是说赵望卿有哪里不好。哦,他也确实在qíng感方面有很多不好,不过这是其次。主要还是因为,萧盛瑄很难将自己坚持了二十多年的三观动摇,因为这样一来,等于是对他自己活过来的这二十几年的人生进行否定。这种否定需要太大的jīng力、太大的勇气,恕他这个就快该结婚的年纪耗不起。
不过,有句实话他必须要说,如果赵望卿是个娇小玲珑的女孩子的话,在他向自己表白的第一天,自己肯定就果断答应了。平日里能宠一个这样的小女友,自然不失为一种幸福。
偏偏天意最爱弄人。萧盛瑄无法将一个带把的男人当作女孩子,更何况还是一个比自己高的男人。
回家时路过了超市,他心想今天要跟他谈的话题会比较沉重,怕说话重了又伤到人。毕竟这赵望卿,左看右看都有不小的少女心,一露出那张委屈巴巴的脸,萧盛瑄心里头就难受,鬼知道他是真委屈还假委屈。若是装的就算了,要是真的,他心里头得多过意不去。想着,就觉得不如再买个蛋糕,适当的时候进行投喂。
然而回去后,他发现赵望卿的车还在车库里,但人却不在家里。这不稀奇,他多半是又跟朋友出去làng。果然在家待个几天,把他给憋得难受,终于是想着出去撒野透气。
萧盛瑄就想着,先回房间里工作等他回来,再谈后面的事qíng。
一连工作了好几个小时,是胃里的空落感提醒了萧盛瑄看一下时间。现在晚上八点半。那小子还没回来。
萧盛瑄不禁便觉得有些奇怪了,这小子以前làng归làng,要是不回来吃饭的话,也会打个电话。再者说,他也基本没不回来吃饭过。
他是去gān嘛了?还是说在闹脾气?
虽然有很多种认为他是有意在耍小孩子脾气的想法,但还是不免会为他担心。
萧盛瑄拿出手机,正犹豫着要不要打个电话给他问问。就在这个时候,手机铃声突然响起,倒是他先打了过来。
萧盛瑄片刻也没犹豫的就接了起来,脱口而出第一句话就是:“赵望卿,你到哪儿去了?”
“那什么,你是Kingsley的那个学长室友是吧?”说话的人却不是赵望卿,而是另一个男人的声音。
萧盛瑄记得这个男人的声音,是彭风。他也能听得出来,那边的背景声音,不是酒吧就是夜总会。
萧盛瑄说:“我是。怎么了?你别告诉我说他人倒在那里了要我去接。”
“嘿,你还挺聪明。不过你只猜对了一半,他人是没倒在这儿,只是喝醉了撒酒疯,老喊着你,接你倒是得来接一下,他都不肯给我们碰。”
萧盛瑄就知道自己迟早也会摊上这种事儿。他叹了口气,揉了揉太阳xué说:“把地址告诉我吧。”
彭风念了一串地址,萧盛瑄当即就挂了电话,开车前往彭风说的那个酒吧。
一进那个酒吧,没有他想象中的倒地打滚撒泼发酒疯的人。原先在路上想好的一招制服的方法,此刻全部泡汤。
赵望卿跷腿陷在沙发上,身子靠着沙发背,头往后仰,手臂叠在眼睛上,像是在小憩养神。
彭风见萧盛瑄来了,耐不住便站起来说:“你可算来了,我晚上还有伙朋友约着去飙车,结果却被这小子死活拉着喝酒一直拖到现在,我要是再不走,得被我那些朋友骂死。”他扬了一下下巴,抓住这点说话时间,显摆似的对萧盛瑄说:“全是名车赛,我要是不去,那边的人会以为我穷的。”
萧盛瑄没打算接他的话,本来这种刻意显摆自己的垃圾话也没什么好接的。彭风就这德xing,巴不得让每个人在跟他第一次接触的时候,就知道他是个潇洒的富家子弟,显摆自己从不看时间地点,只要给他说话的机会,他就见fèngcha针的显摆。他自认为潇洒,萧盛瑄认为是智障。
彭风见萧盛瑄没理自己,轻微咳了两声以掩饰尴尬。过后,说:“那Kingsley就jiāo给你了啊,我先走了。”
“嗯,你去吧。”
彭风走后,萧盛瑄就走到了赵望卿跟前。只见被手盖住上半部分脸的赵望卿,露出那双樱红的唇半翕着喘着气,白嫩的下颚在此刻反倒增添了一丝似有似无的病气。
萧盛瑄以前还真没见过这样的赵望卿,就连他生病感冒的那段时间,最多是一脸死气,怎么都不会有今晚、在这暗淡的光线下来得好看。
许是因为他学的是设计,讲究色彩搭配,因而在这刚刚好的色彩里,搭配出赵望卿这张刚刚好看的脸,就显得一切瞧着那么迷人珍贵。
但现在,萧盛瑄没空去欣赏什么色彩什么画面,他踢了踢赵望卿的脚,示意让他起来。
赵望卿慢慢的将手臂移下,露出一双惺忪迷蒙的眼。他盯着萧盛瑄看了一会儿,似乎不大确信地问道:“萧学长?”定睛后,看清楚了来人就是他,于是便坐直了身子,对着他百无聊赖地笑了笑,“要不要一起喝一杯?”他下巴微扬,看向了桌子上那几瓶未喝完的洋酒。
萧盛瑄想说真尼玛làng费,话卡到一半,没说出来,转而是蹙眉看着神态慵散的赵望卿,问:“你喝了多少下去?把自己喝成这个样子。”一说,又不免轻叹:“你们年轻人怎么总爱玩这招啊。”
幼稚,无聊。
不管发生什么事qíng,去把自己喝得烂醉,然后让谁谁来接就是了。那人肯来,就证明还是在意你,要是不肯来,那就证明他……那就证明他懒。
“因为这招好用呗,你这不是来了么。”赵望卿刻意抬脚碰了一下萧盛瑄的大腿,被萧盛瑄一手拍开。
赵望卿撇撇嘴什么话都不说,默默地把脚收了回来。
“行了,赶紧起来。”萧盛瑄也不想跟他在这磨叽,自己的车还在外头违章停靠呢,再不快点走待会又得被贴条。
“你背我。”赵望卿伸出了双手,撒娇般地说道。
“你这么大个子,我哪儿背得动你啊。”萧盛瑄实在难以置信,怎么会有个大老爷们长这么大了,还爱这么耍无赖撒娇。
但偏偏这大老爷们长得俊俏,撒起娇来就是比女人好听比女孩可爱。
萧盛瑄不禁要悲慨一句:上天可真不会分配资源。
赵望卿脸上浮现出了一丝失望,便说:“那扶我一下总行了吧。”
“真麻烦。”萧盛瑄嘴上万分嫌弃,可最终还是走过去扶起了他。
这一扶到好,赵望卿就跟粘他身上似的,一大半重量都往他身上倒,跟背他也是没什么两样了。
萧盛瑄见这人一上来就搂着自己的脖子,脸一热,咬着牙问:“你是真醉还是假醉?”
赵望卿在他耳朵边上chuī了口气,声音低沉地说:“学长,我是真的喝得有点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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