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记得我们那份专职调查文件,今天是截止时间了,为什么你还不拿给我?”
“什么文件?”
“邱律师没有拿给你吗?”张宏问,“也真是难怪,邱至诚最近这段时间办事,真是越来越糊涂了。上次在出差的期间就无缘无故消失,我还没好好跟他算账。”
我稀稀拉拉地听得一些模糊的话语,这时张宏推开邱至诚办公室的房门,看到我一脸的倦容,忙问我:“邹律师,你没事吧?”
“没事,”我说,挤着全身所有的jīng力。
“可我看你,像是有事的样子呢?”张宏关切地问。
“没有没有,”我说,忙帮忙找张宏口中的那份文件,“你刚刚说的是什么文件,我帮忙找一找?”
张宏点点头,又说:“你要是撑不住的话,就先回去休息吧。”
“不用不用,”我一边翻着文件,“我好得很。”
这时,张宏从桌面上拿起一份镶了边框的文件,翻开看了一下,低声叫骂:“这兔崽子!”
“找到了是吧?”我问。
“嗯,”张宏看着我,脸色凝重,“他还没给你看过这份文件?”
“没有呢,是什么文件?”我接过张宏手中的文书,“你等我一会儿,我看完了拿给你。”
“实际上,这就是我们尽职调查的结果,”张宏说,“早就应该给委托单位了,但是邱律师一直都推说没有时间,不过我看他这段时间倒挺闲的。”
“他可不闲,”我帮腔地说,“我倒觉得他挺忙。”
“是吗?忙着做什么乱七八糟的事qíng?”张宏边说边把最后一页翻开,指着上面空白处,“到现在他还没给你看过这份调查文书,你说他是疏忽,还是故意!”
“疏忽疏忽,”我帮忙地说道,看到已经签署了有张宏和邱至诚的字迹,“去现在签署就行,到时候我给委托单位送去。”
“不用了,”张宏说,“委托单位现在已经派人来取了,你有时间的话再看一看,看完了再签署,别到时候又说你没看。”
“看了看了,”我有点做贼心虚,“我都看完了,现在就签。”
说着找来一支签字笔,将“邹雨”两个大字签在文件上。
张宏满意地看了我一眼,然后起身拿走了文件,“到时候你跟邱律师说一下吧,就说我已经给了委托单位。”
“好的好的。”我敷衍地说。
送走了张宏,我把门带上,再回到办公桌旁边看案卷,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脑袋越来越迟钝,案卷上的文书也越来越模糊,甚至,我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谁过去了。
等我醒来,发现自己仍然趴在桌子上,房间不远处的一个角落,开着微huáng的灯,而邱至诚正在灯下看案卷。
我感到全身乏力,不由得问他:“现在几点?”
“十点。”
“晚上?”
“再过十个小时应该是白天。”
我不由得站起身来,发现自己越来越不着力。
“邹雨——”邱至诚站起来,朝我走过来,“你怎么了?”
“我感觉有点不对劲。”我说。
他将手背贴在我的额头上,脸色一变,“该死的,我刚刚就应该早点注意到,我就说像你这样的工作狂人怎么会在我的办公室睡着呢。”
他说着,就拉起的包放在肩上,作势要抱住我。
“你gān什么?”我用力喊了一声,才发现自己的声音软弱得跟说不出来一样。
“抱你下去,我们去医院。”
“没那么夸张,我可以自己走。”我逞qiáng地说,说完后发现自己的脚底一软,差一点就要跪下来。
邱至诚很不客气地将我拉到背上,说:“你也不用担心被别人看见,这个时候,已经没有人在上班了,我知道你有所顾忌,但是即便对于一个平常生病的同事,我也可以背他去医院,如果这件事qíng被人发现了,只要你不想公开,我可以跟他们解释……”
邱至诚似乎说了很多话,而我记得的,不过是在夜色模糊之下,他开着车,神qíng焦虑地将我送进医院的表qíng,如果真的需要用语言来形容,我想“心急如焚”不外是他那天晚上的表现,而我,也许可以用“面如死灰”来形容吧。
☆、第二十九章 住院
我很意外发烧而引起的肺炎来得这样突如其来,就像是大冬天的一场大雨,因为一点都来不及准备,所以淋得特别酣痛淋漓,也特别地赏心悦目。
我住了院,邱至诚把所有的工作都推了,一心一意地照顾我,如果不是必要,他几乎要寸步不离。
我很感激一个男人在这个时候表现得如此殷勤,虽然我觉得太为过分了,但还是忍不住感动。
一开始,有所里的同事来探望我的时候,邱至诚是避开的,一直到后面,我诚心地对他说:“以后你不要再避开了,就这样一直待在我身边吧,不然我有的时候真的不知道该跟他们说什么。”
我当然懂得这意味着什么。
可是邱至诚却说:“你不想公开,我是完全谅解的。”
“不,”我说,“我想公开,现在我比任何人都想公开,我有一个待我如此好的恋人,我巴不得想要告诉全世界。”
“这不怎么像你的作风,邹雨。”
“是的,但是我要抓住青chūn的尾巴,我和你也许是我这辈子谈的最后一次恋爱了,为什么不能光明正大地秀恩爱?”
“你疯了。”
我想我真的是疯了,可是这又有什么关系呢,与其像以前一样,躲在别人看不见的角落,爱得撕心裂肺也没有人知道,而这一次,为什么我不能光明正大地谈一场轰轰烈烈的感qíng?
也许我的这个提议真的让邱至诚感到疯了,他还是有点顾忌地避开律所的同事们来探望的时候,但是对于周围的病友,他已经没有多少顾忌,还能够牵着我的手陪我在走廊处闲逛,在这个时候,我会发现,谈恋爱是一件十分美好的事qíng。
这天,邹天给我打来电话,在电话里,他告诉我:“姐,下周末就是爸爸的忌日了,你说我们要不要把老妈也迁过来,让他们两个死后葬在一起?”
在我的印象中,爸爸很早就过世了,但是妈妈在世的时候,也一直都是念着他的,在我们最困难的时候,妈妈曾经有一次改嫁的机会,但是她没有那样做。
邹天的这个提议,让我感到有些欣慰,虽然他们生前没有多少能够在一起的时间,但是死后,我们作为子女的应该帮他们实现。
于是我答应了,我问他:“你看选个时间,什么时候我回去处理?”
“不用你处理了,我已经处理好了,过两天你回来就可以了。”邹天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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