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连小动物都不喜欢,那就证明你更加不喜欢我们这些残疾人了。”
我说:“哪里来的这些逻辑,我不……”
“可是你今天又自己找上门来,我相信你并不是不喜欢小动物,你只是不习惯小动物存在你的身边而已。”
我被说得无语,只能笑着说:“就算是吧。”
实际上,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来这个地方,只是无意中走到了这里,无意中看到了这个地方,无意中想念那种手心的暖意,然后就走到这里了吧。
我想了想,问她:“你是这里的老板娘吗?”
“是的,你可以叫我小洁。”
我心中突然像是有块东西激烈跳动了一般,笑着说:“小洁,你好,我叫邹雨。”
“邹律师,我认识你,你是邱律师的朋友。”
“对,朋友。”我重复着她的话,又问她,“你是怎么认识邱律师的?”
“我五六年前就认识他了,是他帮我开的宠物店,他见到我的眼睛不好使,告诉我说,别怕,来宠物店看宠物的人都不会是什么坏人,让我大胆地开店,我前几年的开店费用全部都是他一个人垫付的,他没赚过一分钱。”
“那意思就是说,他才是这里的老板了?”
“不是,他只是帮我开店,前几年承担风险,现在小店已经步入正轨了,收入什么的都归我,我也偿还了他垫付的费用。”
“那算下来,他还是个好人了?”
“他确实是个好人,对我来说,是个大大的好人,是他帮我培养了自信,帮我找到了求生的手段,我真希望他能够一生平安健康,快乐长寿。”
“哦,说得他不求回报一样。”我调侃着说。
“对我来说,他是不求回报的,”小洁顿了顿,又说,“你还记得上次他抱给你摸的那只小狗不,他说,他要求我好好地养着它,不要让它受到诸多委屈。”
“狗还能有什么委屈。”我笑。
“那你就不对了。”
小洁打开笼子,抱出那只小狗,拍拍它的脊背,小狗晃了晃头,还真的像一副受到委屈的样子。
我笑裂开来,小洁又拿起我的手轻轻地摸了摸小狗头上的两措毛,它看似很享受地依偎在小洁的怀抱中。
这让我一时想到了什么,于是好奇心起,伸出手去摸了摸它的鼻子,它立即警惕地撑起来。
小洁说:“其实这只小狗,它已经很老了。”
“我知道,他有九岁八个月了嘛。”
“对,准备九个月了,你怎么知道的?”
我呵呵地笑,忽然又想起小洁说这个店刚开了五六年,那这只狗是邱至诚的了?
“邱律师将狗拿给我养的时候,它遍体鳞伤的,一条命都废去了一大半,他当时候求我,说要我一定要帮他救活这只小狗。你看,小狗的右脚这里,还有当时的伤痕。”
我凑过去看了看,果真有一条长长的疤痕,有点不忍直视,不由得问小洁:“这条狗对邱律师有什么重要意义啊?”
“我也不知道是什么意义,反正他很重视这条狗,每次他来到这里,都会很开心,他几乎每天都会来店里看一眼。”
“几乎每天?”我有点不敢置信,像他这种人,一旦坚持下来,只怕能够将这种每天探狗的事qíng变成一项习惯。
“嗯,几年前是每个星期,现在是每天。”
我还想问下去,这时电话来了。
竟然是邱至诚,他问我:“你在哪里?”
我看了小洁一眼,对他说:“在小洁的宠物店这里。”
“你去那里做什么?”语气不是一般的冰冷。
我官方地回答:“你有什么事qíng找我吗?”
“立马回所。”
我马不停蹄地赶回所,一进所,只觉得人人的眼光有些异样,这让我有点感到不知所措,还没想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qíng,就听到邱至诚在办公室里头发出了一声怒吼:“你给我滚出去!”
☆、第七章 反将
真不敢相信这是他的口气,直到看到有人从他的办公室里头出来的时候。
我站在门外,考虑着要不要进去,多年前的场景一下子跃上心头,我忽然失了神地推门进去,走到里头后,才发现我底气全无。
邱至诚抬头看我,蹙眉。
我不知道是不是心虚,连忙说:“你要是不方便说话的话,我先出去。”
“没关系,你坐。”听上去根本不像是刚刚发了脾气的人。
可气氛生冷,因为他似乎沉寂在自己的世界中,而我不知道他到底找我何事。
我终于忍不住,开口问他:“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嗯。”他回答,仍然将自己陷入沉思之中。
我耐着xing子让自己等下去,许久,一直没有等到他的回音。
我实在弄不清楚这个人有什么想法,说:“我相信你叫我来,不会和我进行一场挤牙膏的对话。”
“什么?”他终于不再“梦游”,恢复了往常说话的神态。
我看着他,他叹了一口气,像是刚刚作了一项重大决定般释然,说:“流làng狗的案子,你不用做了。”
“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
“你总得告诉我原因。”
“你之前不是不愿意做行政诉讼案件吗?”他转而问我。
“这根本就是两码子事。”
“流làng狗的案件现在由我全权负责,现在你还有一个更重要的案子去办。”
我一时没有反应过来,片刻后才问:“哦,什么案子?”
“马律师手上有几个案子要到期了,你替他接手,把收尾工作做好。”
“马律师?”不是刚刚那个被他骂出办公室的那个人吗?
“对。”
“为什么要让我接手他的案子?”
“他不再是我们律所的成员。”
我吓了一大跳:“他辞职了?他为什么要辞职?”
“严格上说,他是被动辞职。你还有什么事吗?”他问,要下逐客令。
“为什么会是被动?”
“理由你不需要知道。”
我感到不快:“我不知道我怎么有心qíng接手他的案子。”
“这是工作!”
“即便是工作,我也有知qíng权,否则我有权拒绝。”
他看了看我,眼神有些缥缈地说:“这件事qíng跟你没有任何关系。”
“没有任何关系我gān嘛要接手他的案子?”
“如果你真的要知道,”他顿了一下,轻叹,“他是犯了行贿罪被开除的。”
“又是行贿罪?”我潜意识地嘟囔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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