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宇航直接跳过了你喜欢宁檬吗这个问题。他觉得再问这个问题是多余和无意义的,这个问题只有陆既明自己还在自欺欺人。
陆既明脸上的表qíng焦灼起来,完完整整地展示着他内心的煎熬:“梦姐是我等了好多年的,而且她现在需要我。”
他煎熬了好一会,差点自己把自己煎焦成黑渣渣了,终于憋出这么一句话。
曾宇航的回话一点都不客气:“明明你是把自己当报恩童子呢吗?你分得清你对梦姐到底是喜欢还是报恩不?我告诉你,你可尽快看清你自己的内心吧,别到最后什么都来不及。男人最怕做成你这样,想当个人结果两边都不是人!”
十一长假结束,宁檬从老家回北京后立刻和尤琪约了饭。她给尤琪带了点老家的特产。
尤琪对宁檬的新形象大加称赞。
宁檬对尤琪能走出家门gān点什么也给予了严重表扬,虽然听起来尤琪把学摄影这事儿gān得还有点三天打鱼两天晒网。但宁檬也觉得很好了,总比天天待在家晒网qiáng。
宁檬问尤琪最近何岳峦还是那么忙啊。尤琪说对啊。
宁檬演出一副贼兮兮的样子,一点都不像是有心打探,问尤琪:“他忙完回家,身上有没有什么香水味儿头发丝儿口红印儿的?”
尤琪很肯定地说:“这个真没有,我像个人形显微镜似的仔细检查扫描过!”
宁檬有些放心了,可放了心后不知道为什么又有点不放心。
是不是太没有破绽的事qíng本身就是一种破绽?宁檬摇摇头,告诫尤琪:“多给你男人点人文关怀,别以为当初是他追的你就天经地义该他宠你一辈子,你偶尔也要对他释放一下母爱般的恩宠,让他觉得他在你怀里也能被宠成个孩子!”
宁檬说着这些话的时候浑身都是ròu麻到微微发抖的。她这番话果然也遭到了尤琪的歧视:“你一个没恋爱过的处女教我天天都在谈恋爱的人怎么谈恋爱,你觉得这事有意思不?”
宁檬想说在恋爱的人又不一定就懂恋爱的原理。但想想还是算了,她连初吻都在的人,似乎真没什么资格讨论恋爱原理。
尤琪告诉宁檬她在学摄影的时候结识了一个同学,叫安中,是一个影视公司的策划。
“我听他讲起过他们公司在做的剧,感觉特逗,你有没有兴趣听一听?”尤琪说完对剧的描述又补充了下对人的描述,“这哥们特有意思,总以一副忧郁的样子讲段子,你那么爱听笑话讲笑话,肯定能和他一见如故!”
宁檬一听这样的人物属xing描述,立刻来了兴趣。其实她从资源整合的角度以及对未来文化产业大有发展的角度,早就想投那么一家影视公司了。
宁檬让尤琪不如这就把人约出来一起喝茶。
见面之前宁檬曾有一丢丢怀疑尤琪是要给自己介绍对象来着,打着个听段子的幌子。但见了面之后宁檬才发现自己想多了,尤琪确实是单纯为了叫安中来讲段子的。
——安中是个艺术气息特别浓烈的人,从他的披肩长发到他的裹臀漏dòng牛仔裤都看得出这一点。他的xing别是男,他的xing取也是。宁檬并不觉得这有什么。因为她知道被社会尖刻以待的这类人的审美往往更犀利也更出众。
第68章 那个荟影视
和安中一聊起来, 宁檬发现尤琪的描述一点都不过,安中真的是在用生命忧郁着,也真的是在忧郁的基调中不断地说着段子。他整个人就是一个大写的黑色幽默。
宁檬对安中这类复杂扭曲类人格有点下意识的感兴趣。她上一个遇到的xing格这么复杂扭曲的人是陆既明。他们这类人身上都有种很矛盾的特质, 这种特质带给人的感受也是矛盾的——让人爱也让人恨, 让人有时候想靠近有时候又恨不得打死他。
宁檬听着安中酸唧唧地说着话, 会觉得有点好笑。看着他说话时那副忧郁的活不起的丧样子,又会感到心脏在隐隐发沉。宁檬觉得安中像个毒药一样, 听着他的话笑过之后,最终的感官归途居然还是会被他的忧郁拽走。之前觉得有多好笑,笑过之后被郁郁的qíng绪反扑得就有多严重。
宁檬觉得内心不够qiáng大的人千万不能每天和安中待在一起,不然时间久了内心一定会是黑色与幽默失去了平衡的, 黑色会渐渐吞噬了幽默。
宁檬看看尤琪,没心没肺的傻大姐一个, 心里一点黑暗都没有,所以只觉得安中幽默。
宁檬忽然觉得这么多年何岳峦把尤琪养得还这么单纯如少女,不知道是件幸事还是悻悻事。
宁檬和安中聊了一会,话题渐渐进入涉及彼此工作的正题。
安中告诉宁檬, 他所在的公司叫做“荟影视”, 老板叫柳敏荟, 名字起得很妩媚,像个会甩着手绢半遮脸的娇羞女人;但他其实是个人不如其名的一只拳头撂在桌上所有杯子都要跳起一尺高的彪形大汉。
宁檬听到这就开始对这个公司感兴趣了。又是一个矛盾型的存在。矛盾的东西其存在本身就带着辩证的迷人特xing。
宁檬问安中,现在荟影视的主营业务都是什么。安中拨弄了一下他的披肩长发,把它们从肩膀前拨弄到肩膀后,拨弄的同时头还向后配合地甩了一下。那样子看起来真是要多媚态有多媚态。
宁檬总算明白那句话的意思了:男人要是骚起来, 就没女人什么事了。
甩完头发的安中弹着指甲里虚无的泥,问:“主营业务是指大家平时在公司都主要gān什么活儿吗?”
宁檬勉qiáng点了下头:“你要硬是这么理解,倒也不是不行……”
安中说:“哦,那我们平时在公司里的主要工作是哄柳老板开心,拍片子什么的是哄老板开心以后的工作。”
宁檬:“……”
她应该怎么理解这两句话呢,正听还是反着听?
宁檬:“……你们老板,嗯……是不是脾气很差?”
安中又把披肩长发拨弄到肩膀前面来。他可能有那种“得一刻不停地玩头发否则会死”的病……
“嗯?老板脾气差?不不不,你误会了,我们老板脾气不差的,只是他身体里住着一个多愁善感的小公主。他爱在网络上看言qíng小说,尤其他妈的nüè文,还看完就难受。我们要是不把他哄开心了,他会一直沉浸在狗血小说里,会bī着我们每个人都看,会等我们看完再bī着我们给他把故事演出来。那太要命了,真的,演到最后我们斯德哥尔摩症集体一爆发都特么开始抢角色了!”
宁檬:“……”哈哈哈。
这个公司多么神奇,感觉目前为止听到的每个人都有疯子般的不正常。但创作领域里,疯子的创作力往往又是寻常人所不能比的。宁檬觉得自己的身体里洋溢着一种兴奋,她羡慕在自己的领域能把自己释放成疯子的人。
宁檬在安中把头发拨弄来拨弄去中,在他的一大堆乱七八糟的指东打西的描述里,终于提炼出了自己想要得到的有效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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