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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檬晚到苏维然家的那半小时,是用来和柳敏荟汇合以及调试设备来着。
柳敏荟给她搞了一个安装着黑色针孔摄像头的黑色皮包,黑与黑,黑得浑然一体,针孔摄像头极度完美地融合进了皮包的花纹里。
不很仔细地睁大眼睛去看,绝对发现不了皮包上藏着猫腻。
宁檬进了屋就好像不经意似的把包放在了茶几上,摄像头对准了苏维然常坐的那个位置。
他们整个谈话过程都被那只镜头直播且摄录进了蹲在门外的柳敏荟的手机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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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檬告诉陆既明:“我进屋的时候特意趁着换鞋把门锁扭开了,一旦有什么失控的事qíng发生,柳敏荟他就冲进来了。本来我琢磨过找保镖的,但又不想被外人听到这么多秘事,反正柳敏荟那身肌ròu疙瘩一点不比保镖们逊色,就选了他蹲门口了。”
宁檬拍拍陆既明的肩膀:“你看看老柳人多好,被我抓包的工作做完了本来就可以直接撤了,可是一听说你住院了,人立马赶过来探望你!”
陆既明很激动:“屁!他看望我个鬼!看望我他不拎点水果鲜花什么的就空着手来?他丫挺的就是过来特意气我的!”顿了顿,陆既明做了两个深呼吸,平复了被qíng敌挑起的激动qíng绪,问宁檬,“你说,苏维然能去自首吗?”
第119章 最后的最后
陆既明问宁檬:你说苏维然能去自首吗。
宁檬微微一笑。那一笑因dòng明世事而风华绝代。
陆既明看得发起了痴。
从前觉得她不起眼, 架着一副黑框眼睛,衣服穿得老气横秋,除了他之外也没谁能挖掘出她灰突突外表下蕴藏着丰富多彩的内里。那时他是高高在上的, 充满无限优越感的。
可是现在, 那些高高在上和优越感, 他再也找不着它们的踪迹。现在留存在他心里的,甚至是对这女孩的仰视和崇拜。
这几年她的蜕变惊人, 她如脱胎换骨一般,一步一个脚印靠着自己的努力踏踏实实爬到了金字塔尖。
对于一个女人来说,有什么能比她的智慧、执着、勇敢和努力,更迷人的?
陆既明着迷地看着宁檬, 看着她dòng明世事的风华绝代的微笑,像个超龄迷弟一样。
宁檬微笑着说:“他很坏, 可他又没那么坏。我赌他会去自首。”
陆既明恶意地挑了挑眼角。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发现只要自己挑眼角,宁檬的眼神就会出现游移,她的面色虽然如常, 耳朵却会悄悄泛红。于是他大胆推测, 如果有的女孩被男生困在墙壁和胸膛间会腿软, 那么宁檬就是面对他挑眼角时会腿软。
有了这样的发现和推测以后,他时不时就会让自己的眼角挑一挑刻意发骚。
果不其然,宁檬的眼神又游移开了,她的耳朵又在悄无声息地偷偷泛红。
陆既明在心里暗自化作一个心花怒放的骚包。他抬手捏住宁檬的下巴,女xing柔滑细嫩的触感, 电得他心惊ròu跳,差点连要说什么都忘了。
“gān嘛不敢瞅我?”他用这一句话过渡了一下之后,想起了自己真正要讨论的问题,“你赌他会去自首,可如果不呢?”
宁檬下巴一划,脱开了他手指间的轻轻钳握。
她看到陆既明又在对自己挑眼角。她明白了陆既明是在对她故意发骚。
她按住陆既明的两个眼角,抹平它们,陆既明立刻被她抹成了李荣浩。
陆既明抗议:“你这样捏我眼皮我可看不清你了!”
宁檬说:“你答应我接下来谈正事时间不再对我刻意发骚,我就松手。”
陆既明做出保证:“好的,等你谈完正事我再发骚,行吧?”
宁檬:“……”
她松开陆既明。斟酌了一下之后,她对陆既明说:“在回答你的问题之前,我想先问你一个问题。”
她看住陆既明的眼睛,一眨不眨。现在轮到陆既明想要游移开眼神以及控制自己不要面红耳热了。
“你会不会有一点怪我,我没事先和你说一声,就独自跑去劝苏维然自首了?”
毕竟从常规角度去分析,自首会获得相应从轻的判处。她只身范险,去劝苏维然自首,一方面可以看做是为了要让苏维然获得从轻的量刑,可换成另一个方面去看,未免对陆既明和他的父亲不公平——毕竟苏维然是导致老陆去世小陆破产的关键xing人物。
陆既明收起了小儿女间的qíng思浮动,换做认真正经的表qíng和态度,回答宁檬:“我知道你这么做,肯定有你的理由和你的考量。”
宁檬笑了。她就知道她看重的这一位,是和别的男人与众不同的。他经历过大生大死大起大落,看待问题时总会多一分比普通人更多更周全也更包容的考量。
宁檬说:“之前我联系了一下心理医生,就是给我们疏导心qíng帮我们调节抑郁症的那一个,我后来把她介绍给了苏维然。我去和她聊天,出于职业道德,她不会向我透露其他病人的具体qíng况,所以我费了点心思当了回坏蛋,从她那里套话来着。套话的结果确认了我的一个推测——学长他有人格分裂的症状。
“所以假如他通过的专业鉴定,是完全有办法减轻或免除刑事处罚的,如果是这样,那就连何岳峦他们那伙人也可以一并逃脱了。”
现在被关在里面的那三位,何岳峦闫双勋靳海洋,互相还在死守牙关,没有互相开咬。他们很有默契,明白一旦其中一个人jiāo代了什么,必定三个人都一起完蛋。所以只要他们全都嘴硬,谁都不开口说什么,那就还有希望保一保自己。
他们也不敢轻易去咬苏维然——苏维然何其聪明,他是他们整个集团所有人物中,最dòng察一切事实的人,甚至有些事他还是主导的军师,可从头到尾,他又是这个集团里做事最不留痕迹的一个。他所收的那些中间人好处费通通都是现金,他没留下任何转账记录。所以他们不敢咬苏维然,咬出苏维然,一旦苏维然发了怒,那么最后被反噬的会是他们自己。
“这种状态下,只有苏维然肯主动jiāo代,才能撕开那几个人掩藏着肮脏jiāo易的默契壁垒了。”宁檬对陆既明说,“学长他现在受了刺激会分裂,舍弃向好的自己,分裂成向坏的自己。劝他自首,是劝他做向好的自己,这样他会主动说出很多事qíng。可假如不劝他自首,而采用qiáng硬的方式让他被相关部门带走接受调查,那就是把他往向坏的那一面推,到那时他什么也不会jiāo代,甚至还会开一个有jīng分方面的鉴定,从而免于负起刑事责任。那样的话,他会越行越远,再也没法回头。我们也会看着何岳峦那些人得不到应有的重判惩处。”
陆既明越听宁檬的话,眼睛睁得越大,嘴巴喔得越圆。他简直像在听一个推理家讲推理故事。
“而我不告诉你我要去找苏维然,原因很简单,我在屋里和他谈的那些事,大部分和你有关,你要是蹲在屋外实时看着他是怎么陷害你的,以你的bào脾气一定吃不消,你会立刻冲进去揪衣领打人的,那样的话,就又功亏一篑了。柳敏荟是局外人,会冷静对待他看到听到的事qíng。所以,这件事一开始我就定了和老柳一起完成,而没考虑过你。希望你不要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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