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chuī起苏芸的白色的细长发带,衬托出一股曲线美,她很少戴之南送给她的这条发带,有股莫名的珍惜,就是舍不得戴。但舍不得孩子套不着láng,苏芸也是知道这个道理的,所以每次要单独见到之南的时候,她都会翻出这条发带带上,可惜这回并没能让之南看到,她含着眼泪便离去了。至于她为什么会哭,原因当然不是看到江云瑶打了之南,她尚且不至于感qíng泛滥到洪灾这种地步。
正在偷窥的苏芸身后突然被人拍了下,她惊恐的转过身来,看到了一个年过半百的老妇人,这老妇人是之南家的邻居。她生了一张很小,但是嘴唇特别厚的嘴,唇是猪肝红的颜色,一眼就让人不是很喜欢 “ 小姑娘,你看那户人家gān什么?”
苏芸不答话,期待着她赶紧走人。
“小姑娘,我跟你说哦,那户人家啊,很晦气的呀,他家里的老子啊,前几年得了jīng神病,把他老婆和小孩都砍了,后来就突然失踪了。那个女人啊,就是个扫把星,是个克夫命,男人走了,现在每天看他儿子出气,几乎就是在折磨他儿子呀。那个小孩还算正常,不过那种人家里长大的小孩能好到哪里去伐,也很晦气的。跟你说呀小姑娘,不要和那家有来往,小心沾染晦气,神仙都救不了你。老奶奶一把年纪了,不会骗你的。”
听到这里,苏芸既厌恶,又觉得不可思议,但直觉告诉她,这老婆子不是在说谎,女人的直觉一向很准。她能做的只是逃跑,好像逃远了,就能逃避很多事qíng。
只是她从来没想到,这会成为她用来伤害之南的小匕首,而且狠狠地cha在他心口。
某一天苏芸对之南坦白了自己到他家的事qíng,她关心起之南来。她试图去了解他的生活,走进他的生活。但是之南却始终藏身于自己的堡垒之中,言辞里有说不出的反讽之意。
她说:“之南,把你的事qíng告诉我好不好,我可以帮你分担的。你告诉我,那个老太婆在瞎说。”
他说:“很多事qíng我喜欢一个人去面对,而你,苏芸,似乎也没有资格来了解吧。”
……
就以这样的循环模式,苏芸和之南聊了很久,循环之中,心态也渐渐变得差了。直到之南说了一句:“我的事qíng,你瞎管什么啊!”
为此,苏芸送给了之南一个响亮的巴掌。
之后的几天里,她一直在努力寻找道歉的机会,毕竟最先动手打人的是自己,虽说女的打男的可以理解为打是亲骂是爱,但苏芸依旧觉得这年头应该男女平等才是。然而之南似乎并没有要原谅她的意思,或者说,他压根儿就没有意识到苏芸会来给她道歉,只是心里对她依旧有点儿芥蒂,感觉要是不冷落她几天,自己就会显得很没面子,男人这辈子还不就图个面子。苏芸当然不了解男人的心思,傻傻地以为自己这回是真的把之南给惹恼了,她想最坏不过绝jiāo,但真的要是闹到了要绝jiāo的地步,谁的脸上都不好看。她想象了一下绝jiāo的感觉,也就是说以后都不能让之南给自己讲题目,哭的时候也不会有安慰,画画的时候也不会有指导,但这些苏芸觉得都是次要的,主要的是什么,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她唯一知道的,是如果之南真的离开了自己的世界,那就不仅仅是不舍和惋惜这么简单,而是切切实实的难过与伤心。猛然间被之南打入了冷宫的苏芸,并不能回到没认识之南之前的状态,人心就是这么地奇特,有些事儿一旦在心里有了痕迹,就算把刀抽走,伤痕依旧留在那儿,也正是如此才促成了伤怀而不舍的qíng愫。
苏芸在这些天里,时不时的想找之南搭话,但他始终一副爱理不理的样子,有时候还故意装做没听见苏芸讲话,这让苏芸觉得万分尴尬。在她眼里指南的这种手段作为是如此的幼稚与滑稽,明摆着要和自己对着gān,就好像不懂事的小孩做出来的幼稚事qíng,却总能伤到母亲的心,何况苏芸尚且不具备成年女xing母爱泛滥的qíng感,面对之南的作为,她只有打碎了牙齿往肚子里咽,伤心总是难免的。
终于熬过了几天,就连之南也对自己的作为看不顺眼,但更多的是不适应,他不适应一天之中没有同桌和自己随便聊聊,也不适应一整天因为故作冷淡而不去看苏芸恬淡的脸,每天多看苏芸两眼就好像是上了瘾一样,想戒都戒不掉。等到之南觉得这几天的冷落足够和自己的面子抵消的时候,之南开始想着要和好了,但一个更为严峻的问题摆在了他面前,他根本不知道用什么方法来和好,好像现在的自己无论做什么都显得尴尬。于是两人又彼此沉默不语地呆坐了一天,时不时地看看对方,要是正好四目相对,又都会把目光投向别的地方,就像一对第一次闹别扭的小qíng侣,想要和好,但心里又害羞又害怕,彼此僵持着,旁观者觉得可笑可叹。
但任何事qíng总是正反相对的,就好比你以为 “god”是神的意思,其实不然,反过来神也就是个 “dog”,狗咬人是正常的,所以说用不着为了生活中的一点儿小事而担忧,那都是一条叫做 “god”的 “dog”在咬你。但狗也有狗的好处,至少没什么脑子,只会噼里啪啦乱咬人,咬习惯了也就罢了,至少之南的命运绝对是被咬习惯的。周五的晚间,之南又和江云瑶吵了一架,这一次闹得比较凶,江云瑶拿拖鞋往之南的脸上狠狠地扇了两下,红印子显现出来,相比起这两下,苏芸打的那一巴掌就跟微风拂过一样。之南闷闷不乐地跑出家门散心,来到城镇的繁华地段,找了一家小店买了三罐啤酒解闷。如今的之南显然不是当初一瓶啤酒下肚就醉倒的少年人了,至少他成长了许多,不管这成长里包含的是苦难亦或是生活的滋味。他坐在小店旁的一张桌子边上,cao起一罐啤酒仰天一饮而尽,现在品味,酒这东西已经不再是那般苦涩,反而有种苦尽甘来的滋味。很快,三罐啤酒都已经下肚,而之南顶多算是七分醉,还没到醉的地步,他站起身来,又要了两罐,正想再gān一回,一双白皙的手抓住了自己的胳膊,阻止着他。这双手他再熟悉不过,抬眼一望,苏芸便站在跟前。
只能说god这条dog咬人咬累了,所以才有了这样的巧合。
“别喝了。”苏芸认真地说。 “走开。”之南想起方才和江云瑶剑拔弩张的样子,又回忆起苏芸说过的话,心头的怒火直往上窜。 苏芸没有再说什么,以为他已经醉了。猛然间,苏芸心中也闪过一丝冲动,使她躲过之南手中的啤酒,用一样的姿势,一饮而尽,显得很豪迈。饮完,她红着脸说 “那我陪你!”。
“之南,我爸爸今天对我说,要我不要再和你往来了。我并不知道他是怎么知晓你的,但是我毫不犹豫地拒绝了。可是为什么呢,这不该是我原有的xing格。我该顺从,该听话,该遵循人伦,作为一个闺秀来遵循安排。我想请你为我解答,你告诉我这些年来我的看法与观点都是怯懦的,都是孩子气的,这样你就能原谅我了吧,这样你就能让我走进你的世界了吧,这样……”
“这样怎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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