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会伤害你,云瑶,我依旧一如既往爱着你。”他如此温柔地走开,随即消失在黑暗里,只留下喘着粗气的江云瑶。
☆、第 5 章
江云瑶睡得很晚才起来。刚一下chuáng,双腿之间的部位就酸疼起来,双腿也是有气无力地支撑着。她叹息了一句:“到底不如年轻的时候,就昨天被他这样弄了几下,今天就不想动了。”
她猜想,要是之南在家的话,估计又要说一句:“卖骚卖得如此天经地义,你应该是古今第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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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到桌前时,江云瑶看见之南已经为自己准备好了早点,虽然只是胡乱应付了几下,但江云瑶心中还是欣慰的,至少他没打算饿死江云瑶。
她随手拈了点面包和蔬菜吃,总也如此,尽管不再年轻,并且生活拘谨,却始终克制饮食,保持身量苗条。走进卫生间,她想痛痛快快洗个澡,昨晚奋战一夜所留下的林青松的jīng斑,风gān在了自己的双腿之间,让她不是很舒服。
卫生间架子上面的几个瓶罐,江云瑶捡了两个最小,也最jīng贵的两瓶,用于紧致下身,保持yù望。江云瑶的yù求不满是她活下去的理由,她一直把这当成是自己的生活态度。
生活的贫苦时常让她忧虑。自己与林青松的关系并未使她的生活得到了改善,她坚信身体的随兴盎然不代表灵魂可以被金钱所践踏。她向一个男人奉献了自己的身体却保存了应有的尊严,尽管这尊严微渺可悲,却是她唯一拥有的东西。
她尚且不能确定对于林青松是否是爱,或许十几年前刚相遇的时候是有爱的,然而日子的推移让她由爱变成了习惯,她与他的关系成了xing的习惯,他向他要了第一次便有了第二次,然而即使深渊黑暗不见底,却依旧深陷其中,放弃救赎,对于江云瑶来说,这算是天xing。
墙上时而慢三分钟,时而快五分钟的挂表,警醒她该去厂里上班了。她是不qíng愿的,厌恶工作,天xing懒惰,她没法改变这些血液中所赋予的东西,就像猫改不了偷腥,狗改不了□□。不管好与坏,这都是所被赐予的一种礼物。
永远在路上徘徊,徘徊间,她就从当年的厂花,变成了现在徐娘半老,但风韵犹存的江云瑶。厂里的女人换了一拨又一拨,江云瑶从来没有和其他人jiāo流过。她们所认识的江云瑶,是那个在茶前饭后被人絮叨,被人骂成贱人胚子的江云瑶。江云瑶并不在意,因为她知道这是个循环,她们会离开,会嫁到别的地方去,然后会有新的一批姑娘来到这里,听着那些残留下来的风言风语,接着滋生蔓延。她不在乎,在这种地方,没的也能成为有的,何况当年的事qíng自己既然已经做了,那她就是光脚的不怕穿鞋的。江云瑶知道,自己这辈子都会被困在这个厂里,这仿佛成了她第二个婆家,竖着进去,就注定了要横着出来,除非林青松想开除自己,毕竟这是他的产业。
她依旧那么有“魅力”。走进厂里的那一刻开始,每走过一步路,就有姑娘或者大妈在注视她,年轻的,还不懂事的会轻声说:“这姐姐真漂亮”。有几年工龄的会大声计较:“错那个娘,各个妩丽jīng咦啧得噶唆”(江沪方言:他妈的,这个狐狸jīng又穿得这么少)
“江云瑶,你今天去北车间拉横机去。”主管这样分配着。她总是这样被派来派去,似乎是因为各个车间的主管都嫌弃她懒,她放纵。嫌弃她的人乃至灵魂,江云瑶很能理解,普通人的生活需要优越感来支撑,需要差距感来带动,她的身体,她的灵魂是别人得到这些jīng神慰藉的最佳参照物。有时女工会带她们的孩子来厂里,如果是姑娘,她们会说:“你看她,这么骚,你长大了可要规矩点儿。”如果是小子,她们又会说:“离那个女的远点儿,当心被她抹了裤子,以后讨老婆可要看准点儿,别找这样的。”江云瑶听了,心里却在苦笑,她们把她说得仿佛成了大小不忌,老少通吃的野货一般。
她有时意趣盎然起来,觉得自己像是男人嘴中呼出来的烟,连风沙都算不上,任何人只要一挥手,她便会随着他的手势方向飘去。今天也许在北区拉横机,明天也许就会去西区套口,后天说不准就是去东区验片,又或者去停车间搬箱子。可无论走到哪儿,江云瑶总会被人嚼舌根,除了周五晚上,之南会来厂里顶替江云瑶时。通常这种时候她会赶着回家,因为林青松肯定已经在家等她了。只有一次,之南在搬箱子,她在一旁休息。,却听到另外两个女工带着俩比之南稍稍小一点的姑娘一直在絮叨。一段时间之后,之南把箱子重重地摔在了地上,江云瑶被吓着了,却看见之南朝那两个女人走去,两个女孩看到之南这样子,都躲到了两个女人后面,之南故作娇态地说:“要是我再听到你们磨磨唧唧,我敢保证,明天这俩姑娘就会哭着问你们避孕套怎么用。”
两个女工听了这话纷纷变了脸色,把姑娘们挡在身后。姑娘不明所以,只是不敢正面直视之南,只听得到她们在后面小声地骂了句:“变态!”
她们转身就快步离开了,不忘了说一句:“母子一个样。”
北车间里多是一些体态臃肿的中年女子,她们身上的力气和嘴上的力气一样用不完。因此才gān了这工作。
她工作了一早上就没了力气,两条腿不停地打颤。
“又是昨晚上做得太多了吧。”说话的是北车间的方大姐,近日荣升副主管,升职升薪。人总喜欢站在高处俯视,以彰显自己的存在感,就像山jī的尾巴总是比家里的翘,尽管都是jī,连做法都一样。
“是啊,方大姐经验这么丰富,我正想和你请教下,怎么做才能白天不那么累呢。”江云瑶讲这话时一脸赔笑,让人看了就不舒服。
“哟,瞧你说的,那还不简单,gān脆不做了呗。”方大姐一副过来人的口吻。
“是嘛,看方大姐白天这么有jīng神,想来是有几年没男人进过你的房了吧。”说这话时,江云瑶是自信的,因为被人挖了墙角的,并不止她一个。她知道她丈夫在外面有了女人,好几年没回过家里,“就是不知道,方大姐这几年每晚都是一个人,会不会……寂寞?”
“你……”方大姐刚上任,原本是想给今天新来的江云瑶一个下马威的,只是没想到马威没下成,自己摔了个狗□□。
方大姐走后,江云瑶拉起嘴角笑了笑,她每天以此为乐,却不知道这样的乐,乐在何处。
江云瑶需要工作到晚上九点,但这并不意味着她能比别人多拿加班费。
之南来的时候,她正在拉横机。机器沿着铁质的轨道有节奏地来回,之南眼中的江云瑶难得如此忙忙碌碌。
“你回去吧。”
“今晚他不会来,用不着你帮忙。”江云瑶应付着。
“我知道。”
“你知道你和我说不过五句话就会吵起来,所以还是不要让彼此为难的好。”江云瑶说这句话的时候未曾看向过之南。他不再说话了,每次想要迈出第一步,却连半步都走不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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