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不管是以什么方法,终究是为学校赢了奖杯。晚上寝室的姐妹要一起到校门口的jī公煲庆祝钟爱欣的凯旋而归。可一向满格血的女战士此时却无jīng打采。问她吧,她也不说,只是埋头一个劲儿的灌酒。余熙诗打趣她,也学会了文艺范的伤chūn悲秋,却不想激怒了喝闷酒的钟爱欣,拔出了她心中的那根刺。
钟爱欣把杯子摔到桌子上,扯着尖细的嗓子,“谁伤chūn悲秋了,我他妈的不稀罕这种女人。”高分贝的音量,引来了其他客人的频频侧目。钟慧欣小心的把同胞妹妹拉到身侧,小声的劝慰着她不要闹。
“那种女人真是矫qíng,呵呵,谁想当谁当,反正我不当。”钟爱欣打了个酒嗝,絮絮叨叨的拉着钟慧欣的衣角,可怜巴巴的望着长得一模一样的姐姐,就像望着另一个美丽自信的自己,要是自己也能有姐姐一半的含蓄,是不是那个恶心巴拉的男人就会选择她,“姐姐,是不是所有的男人都喜欢文静娇柔的女孩儿,可你明明告诉过我,只要我足够优秀,就能受到喜欢男生的青睐。可我连续两年获得冠军,还不够优秀吗?但他为什么还是不喜欢我。那个女孩,没我白、没我能gān,为什么还是选了一无是处的她。我和他做了两年的主辩,两年的对手,在辩场上,我们针锋相对。可在私底下,我以为他会像我欣赏他那样的欣赏我,可没想到一直以来竟是我的一厢qíng愿”钟爱欣的话越来越小,最后竟变成了一种呓语。钟慧欣摇摇已经在她肩膀上睡得香甜的女孩,一抹心疼浮现在眼底,环抱着她“爱欣,不是你不够好,而是他没有眼光,看不到你的璞玉之姿”。
钟慧欣给妹妹穿上外套,稳稳的扶着她一步一步往寝室方向走,路上钟爱欣一直在呕吐。钟慧欣扶着爱欣坐在地上,扒拉开眯住眼睛的刘海,看着从小捧在手心里的妹妹为了一个根本不爱自己的男人把自己糟蹋成这样,一抹恨意在眼底划过。她现在好后悔,不应该告诉钟爱欣,只有自己够优秀,才会吸引到心爱的男人这句错误的信号。她使了一股劲,纤细的身体稳稳地背起睡得无知无觉得妹妹。
一路上她一瘸一拐,指节被捏的发白一片,却依然紧咬牙关,但不断滑入衣襟的汗珠显示着她的恨意与痛苦。林沐琦和余熙诗想帮忙搭把手,却都被拒绝了。好不容易到达寝室,三个女孩把醉的一塌糊涂钟爱欣抚上chuáng,才突然意识到,钟慧欣十个手指“突突突”的泛着青筋,哆哆嗦嗦的已经握不成一个拳。
或许这样的惩罚才能缓解她内心的痛苦,不然又能怎么样,去打一架么。林沐琦叹口气,去打来一盆热水,qiáng行把已经红肿破皮的放进水盆里,明显的感觉钟慧欣瑟缩了一下。是啊,家人的关怀无论多么细腻、多么温暖,可有些难关还得自己闯,也只能自己闯。
两年的时间可以发生好多事,也能改变很多人。但唯一不变的,恐怕就是自己内心那份粉色的执着。林沐琦看着在chuáng上已经酒醉熟睡的女孩,爱qíng有多少模样,属于自己的又是什么模样,谁知道呢?那又何必要去伤神呢,好好睡一觉,明天说不定又是好天气呢。
林沐琦打开窗户,凉凉的风chuī散了屋内弥漫着的酒味。她斜靠着窗户,小心翼翼的把一直放在左胸口袋的手帕再次拿出来,钟爱欣爱上了一个不爱自己的人,表错了qíng,许错了愿。那她自己呢?她一直爱着的等着的那个人,有没有爱错。
窗外的月光很是皎洁,可往往越是明亮的月光下,树下越是隐藏着更深的不易察觉的yīn影,在那yīn影的正上方又有更大一片的yīn影遮盖住它。顺着yīn影往上看,是一辆墨青色越野吉普停放在那里。
车窗外伸出一只手臂,白色的衬衫被卷到中间,中指和食指拿捏着烟头,红色的火头忽明忽暗。男人又啜了一口,香烟被这口大力要吸到嘴巴了,还在执着的继续吸。车里的男人隔着层层落下的yīn影,安静的看着倚靠在窗前兀自想事qíng的女孩。已经两年了啊,有多少次自己会qíng不自禁的把车停放到这里,一整晚不眠不休,就为了搜索到她的身影,能够在离她最近的地方入睡。
他扔掉烟头,看着它以极慢的燃尽。疲累的摘掉眼镜,显得那双丹凤眼比平时更加的锐利与明亮。他专注的看着女孩儿和身后的室友说着话,然后拉上窗帘。他下车等了一会儿,屋里的灯才被熄灭,嘴角不由浮现一抹温柔的笑意。
☆、独一无二的礼物
第六章
钟爱欣手里提溜着十几双刚刚洗好的,貌似很是芳香四溢的棉袜。屁颠屁颠的冲向chuáng头,又屁颠屁颠的把棉袜整整齐齐的摆放好。接着,再用全天下母亲所特有的骄傲眼神一遍遍的爱抚一遍。但这还不算完事儿,钟爱欣提溜起尾部那只散发着淡淡茉莉花清香的袜子,凑上去嗅嗅,嘴里还在念念有词:“怎么会那么的香。”
钟慧欣对于自家妹妹那总是异于常人的特殊癖好,早就已经见怪不怪,自动免疫,老僧入定般的照常塞着耳机、听着ABC。可林沐琦却无奈的捂着胃部,忍受着胃里一波又一波的翻江倒海。可jīng神xing质上引起的恶心好控制,但ròu体上的,她可怎么抵御啊。不说别的,就说打今儿个早上起,她的右眉毛就“突突突”的跳个不停,不能怪她的修养不够,内涵不行,要换其他人,恐怕早就把那十几双袜子连带裹着钟爱欣丢进宿舍外的垃圾箱了。
林沐琦幽灵似的悠悠转过头,把求救似的目光投向临铺的余熙诗。要知道,那妮子的洁癖简直就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往常她可都是正义凌然的直接揪着钟爱欣的耳朵把她像垃圾一样的滴溜出去。可却出奇的发现,哦不,不能说出奇,准确点的说法应该是,今天的余熙诗睡得又是格外的早。林沐琦认命似的拿出胶布,对着镜子不停地眯眼睛、眨眼睛、抛媚眼,而后才小心翼翼的贴到右眼皮上面,恩,跳得终于不那么厉害了。
林沐琦卧倒在chuáng上,划拉开手机,上面显示的时间是:19点36分。合上手机,她若有所思的看向早已把自己裹得像只毛毛虫般严实的余熙诗。或许,她能理解这种逃避、紧张。
是的,这种异常的qíng况已经有好几天了,有时甚至可以持续到凌晨2点。好多时候,林沐琦实在困得特别厉害,浑浑噩噩的睡着了,却又会被余熙诗那突然的或坐起、或叹息的声响给惊醒,这种感觉比彻夜看《午夜凶铃》还要惊悚。后来,搞得林沐琦都要怀疑自己是不是需要到神经科检查一下,看看是不是已经神经衰弱了,不然为什么她每次被迫吵醒后,她都要无声地陪着余熙诗睁着眼睛看着窗外一点点的露出鱼肚白。偏偏她做了好事还不能到当事人余熙诗那里去邀功,这种感觉真的是很憋屈。
早上起来,林沐琦抚着自己浓重的黑眼圈和充血的眼珠,无奈的叹气又叹气。这世上,有人失眠是因为心里藏着事儿,而有人失眠却是因为没有良好的睡眠环境。而她,明显是属于后者,有时被瞌睡搞得实在受不了,她也想掀开余熙诗的被子,拽她起chuáng到cao场跑个几圈,但每次手指在半空中缩了又缩,还是得无力垂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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