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到哪里?”
“民宿旁边的那条小溪。”苏里似乎没感觉到,此时的自己正在做一件好事。
向北“嗯”一声,拿了鱼正要转身走,身后却传来翔翔的声音。
“哥哥等一下。”
向北回头,翔翔在他耳边说了一句话,并往他手里塞了一个东西。
向北微微一笑,想用手摸摸他的头,可是发现自己手上充满了鱼腥味。
“你们在聊什么?”苏里看着向北走来,有些好奇。
“他说,让我把这朵花儿送给最美的女孩儿。”向北说着手里举起一朵huáng色的jú花。
“向北,这是jú花。”苏里哭笑不得,可心中却溢满了一种很陌生的滋味儿,她想,那应该叫做感动。
“配你正好。”向北将jú花放在她手上。
“是啊,我配你也正好。”苏里咧着嘴角,可话一说完,她就愣住了。
她配向北?嗯,好像是挺不错的。
“哟,你男人?”
苏里正低着头走路,可耳边却传来一阵讥讽的声音。
苏里一怔,她知道是谁。
她抬头,果然看见周麟就站在她旁边,面前还摆着一堆鱼,只不过身后却没有杨磊的身影。
苏里转身看着向北,想往回走。
“昨晚幸好你跑得快。”周麟伸手想摸苏里的脸,可还没触碰到她就被向北捏住了手腕。
苏里脸色泛白,她没有动,就连从向北手里掉落的鱼在她脚下活蹦乱跳,她也没有动。
“cao,力气还挺大。”周麟吐了口唾沫,“他在chuáng上肯定能满足你吧。”
“嘶……”
向北加大了力气,周麟的手掌都有些泛紫。
“想打架?”周麟嘴里叼着根烟却没有点燃,整个人看起来更加吊儿郎当,只不过此时,也许是因为手腕处太痛,他说话的声音有些颤抖。
“手是有点痒。”向北将另一只手里的鱼也放下。
“听我哥们说,她滋味儿不错,当初在‘J.Bring’的时候,没睡到她可惜了。”周麟今天似乎特别想找茬,他故意说话激怒他,同时也想让他知道苏里是个水xing杨花的女人。
苏里闻言手心攥得紧紧的,突然间,她像是被人闷在了水里,她喘不过气,想要大口地呼吸新鲜口气,可是没人来救她。
而向北,在听见“J.Bring”的时候眼神眯了眯,随后握紧拳头,朝周麟的脸上狠狠地打去。
“来啊,有种就打死老子,否则老子总有一天要cao了苏里。”周麟摔倒在他自己的摊上,一时间,鱼洒得到处都是,而它们分泌的液体让整条路都变得粘稠起来。
向北喘了口粗气,眼睛有些泛红,他又将周麟拎起来,朝他腹部打了过去,周麟不得已弯了腰,向北又用胳膊肘朝他后背拍去。
刚刚那些话,似乎让他很生气。
“咳咳……”周麟被他打得喘不过气,却依旧笑着挑衅他。
周围的人都赶了过来,有劝架的,有抱怨的,有看热闹的,一时间腥味越来越重,鱼也洒得到处都是。有爱贪便宜的人,此时正拿着口袋将周麟摊上的鱼捡起来放在自家的鱼摊上,而周麟看到后也没有阻止,似乎此刻的他被人打了一顿才能解脱似的。
“向北……”苏里觉得有些气短,“我不想在这儿了。”
向北住了手,他回头,看见苏里像一只被遗弃的小猫一样,那么无助,放佛能随时被风chuī走一样。
“好,我带你走。”向北看着满地的鱼皱了眉头。
“不能放生了。”苏里也看见了那些活蹦乱跳的鱼,她自嘲一笑,果然啊,不被上帝眷顾的人,连做好事都没资格。
“小朋友,这些鱼jiāo给你,帮哥哥把它们放生好不好?”
“好!”翔翔答应地很gān脆。
两人一前一后走出鱼市,只是苏里的身子有些僵硬,紧紧握着的双手始终没有松开。
“你怕这个?”向北停下,而苏里在他身后也停下。
她低着头,眼神没有焦点,她怕的事qíng有很多,但此时,这的确是她最怕的事。
她怕看见向北眼中的那道光,她觉得自己就像摔入泥沼中的鱼,就算拼了命地想逃离,身上也还是不能纯净如初。
她的高中是一滩污水,她被溅得满身是泥,甚至很久之后,还有人记得她的泥泞不堪。
“苏里。”向北转身,双手捧着苏里的脸,“苏里。”
他一声声地唤她,那么温柔,让她不要怕。
像是忍了很久,苏里的眼中聚集了泪水,像止不住的雨点,一滴滴落下。划过向北的手指时,他用手摸了摸,是热的。
“苏里。”向北揉了揉她的头发,“人生就像大海,海水里泡大的人多少都有点腥味,我的腥味更重。”向北抬起他那长长的睫毛,眼中有一片黑色的旋涡,可是苏里的眼中聚满了泪水,她看不见,她看不见他的眼中到底藏了什么故事。
而此时的她已不想去探究,她说,顺其自然,她跟向北之间,她希望顺其自然。
苏里说,向北的存在,就像是她泥泞的生命中轧过一条车辙,在一个艳阳满天的日子里拿出来晾晒,待水分蒸发,待泥土gān涸,那道车辙却越发的坚定,甚至连形状都不可更改。
回到民宿之后,两人把衣服换了,向北没带多余的衣服,此时只能裹着浴巾,将那满身鱼腥味的裤子洗gān净挂在阳台晾晒。
“去‘J.Bring’的时候,你多大。”向北坐在chuáng边,点了一根烟。
烟雾向苏里的方向袭来,她垂眸,动了动嘴,“十八。”
“现在呢?”
“快十九。”
向北拿烟的手抖了抖,他没想到她这么小。
“那你现在应该好好念书。”他意有所指。
苏里走到他身旁,说话直截了当,“向北,我当年的房间号是‘1507’。”
如果是他,他会记得。
果然,话音一落,向北的眼神变了,在烟雾中,他的眼神变得深邃,甚至有些危险。烟灰已经很长了,他没有点,任由它自己燃烧。
一时间,苏里看不清他到底是什么qíng绪,只是自己心中的那口气快憋不住了。
“向北。”苏里将他的烟放在烟灰缸里灭了,她蹲在他面前,从下往上看他,“你不用提醒我好好念书。”
她想告诉他,如果是他,他们之间,该做的不该做的,都做了。
可是她看着向北的眼神,那里逐渐变得空dòng,她不知道当年他经历了什么,那晚又发生了什么事,因为向北,全将心事放在心底,不允许她看。
“苏里。”向北缓缓地抬起眼,“我以为那晚把你cao死了。”
向北心中一直有个坎,这么久,他怎么都跳不过去。那晚他喝得烂醉,不小心进了苏里的房间,醒来之后发现屋内除了他之外还有另外一个人,那个人昏迷不醒,而他也浑身是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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