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滑。”向北说得不紧不慢,像是手滑真的能溅出这么大的水花一样。
苏里看着二雷子那气哄哄又有些小媳妇的背影,顿时心qíng大好,世间,倒是有蛮多可爱的人。
苏里没有回自己的宿舍,而是喜欢在向北这里待着。
她看见苏辰从外面回来,脸色发青,嘴唇gān裂,不禁皱了皱眉头。
“过来。”苏里拍拍身旁的座位,又朝里挪了挪。
“来了。”苏辰说话也有些口齿不清,他不敢大声说话,怕牵动了嘴唇上的裂痕。
“姐,我是男人不涂这个。”看见苏里拿了一管白色的润唇膏出来,苏辰连忙往后仰。
“闭嘴。”苏里将他拉了过来,“嘴巴不想要了?”
“想啊,可是……”
“等明天你就会感谢我的。”苏里给他涂完,又将那管唇膏放进他的口袋里。
“这么神奇?”苏辰有些不信。
“今晚睡觉前再涂一遍,明天保证不会疼。”似乎连苏里自己都没发现,她在“好姐姐”的这个职位上,做的风生水起。
第二天一早,苏辰抿了抿嘴巴,惊奇地叫了起来。
“真的这么神奇啊!”
早上吃饭的时候,苏辰把唇膏拿出来闻闻,樱桃味儿的。
“班长,你也涂点,这东西可好用了。”
“他经常涂。”苏里头也没抬。
“你的是什么味道?”苏辰贴近向北,有些好奇。
向北看了眼苏里的嘴唇,毫不犹豫地说:“糙莓。”
流年是由千百个故事装订而成的一本书,置身事外的人匆匆略过,任那一页一页的爱恨qíng仇和纷扰心事都随风消逝。而故事的主人公,则随着飘零的文字,奔腾,跳跃,直至烟消云散。
所以啊,真的不要揪着过往不放,终有一天,你耿耿于怀的根会变成与你同行的人心中无痛关痒的叶。
叶子旋转,掉落,随风而去,而你也终将解脱自己。
每年过年期间,安静都会来部队拍些照片给他们的家人,本来一个南方的文学社的记者千里迢迢跑到东北来,已经是一个让人难以理解的事了,更何况还是扎堆到男人堆里的消防部队。
一开始,这种举动让人难以理解,但是后来,苏里明白了。
又是一天晨跑,苏里一圈还没跑完便停了下来,绕过井条有序的队伍,自己跑到路边的板凳上坐着,抽起烟来。
“今天跑了一百米,有进步。”不知等了多久,久到苏里的脸都被风chuī僵硬了,向北他们才结束。
正如四年前一样,她坐着,看他跑完一圈又一圈。
只是不同的是,他现在是班长,结束之后,可以有几分钟的时间跟她聊天。
“我体力本来就差。”苏里吸了几口冬天的晨雾,“不止在chuáng上。”
向北闻言笑了笑,伸手拉紧了她的羽绒服。
苏里啊,终于肯穿羽绒服了。
“明天继续。”
“不跑了。”
“不增qiáng体力了?”
“只要你温柔一点就行了。”苏里说着手在他肩膀上蹭了蹭。
苏里看着整齐有序的队伍,心中突然一阵感慨,那阳光四溢的人,那伟大光荣的人,那肩负重任的人,全都在这条队伍里,她想,她也许有些理解向北当初为什么会选择这个行业了。
他心有所向,那便是远方。
她收回目光,突然看见路边有铁栏杆,出于对东北铁栏杆的种种好奇,她小跑着过去,慢慢地伸出舌头……
在她的舌头与铁栏杆即将接触时,一只温热的手掌将她的舌头挡住。
“舌头不想要了?”
“想舔一下试试。”
他靠近她,头低下,嘴唇不经意间摩擦过她的耳朵。
“回去给你舔。”
她听懂了,扬起拳头捶他的胸口,似小女生般的撒娇,然后她一愣,刚刚,那是自己吗?
向北把手cha进她的头发里,唇落在她的额头上,“你本就应该变得更好。”
苏里抬头看着他,眼中充满了怀疑。
他将她的双眼捂住,“这一点,我很确定。”
苏里说,她的过去很普通,普通得就像路边的小糙,但同时也很凄凉,因为小糙总是被人践踏。她已经换了一双新鞋,不想再回过头去看那满是泥泞的路。
所以,她愿意让自己回归,回归最初的本质,不再将自己伪装成一个咄咄bī人的人,她要将自己软化,要融于世间万物,同时也能包容尖酸刻薄。
“不用追上去吗?”苏里抬头,看见队伍已经走远。
“二雷子现在做班长的劲头很足,让他威风会儿。”
苏里笑笑,心中却另有算盘,如果二雷子做得好,那么向北就可以放心地退伍了,退伍之后他们就可以结婚了,顺便在房子里给沈音和苏辰留两间房间,有时候,想象一下未来,也是很美好的。
“安静姐,没想到你一个柔弱的女生竟能坚持跑完。”
“你们能坚持的,我也能,而且不半途而废也是对你们的一种尊重。”安静意有所指,可苏里的眼中并没有她。
“北哥,我有点矮,你能帮帮吗?”安静双手支起来,却还是够不着那条huáng色的单杠。
“女生不需要练这些东西。”向北还没看她,便毫不犹豫地否决了她。
安静有些泄气,只好拿起相机东走走西看看,眼神却还是在向北的身上。
“向北。”苏里也同样站在单杠下面,“过来。”
“向北闻言走了过来。
“想学一个新的姿势。”苏里将手抬起,厚重的羽绒服瞬间将她的小脸掩盖住。
向北将她举了起来,见她抓稳后,才慢慢地放开了手。
“就想证明这个?”
“我觉得……有必要……让她死心。”苏里一边说,一边向上拉伸,但是一组还没做完便已经红透了脸。
向北见她有些支撑不住,连忙将她抱了下来。
“瞎凑热闹。”向北语气带着责备,却还是给她揉揉她那双透红的手。
“她看见了没?”苏里目不转睛地看着安静,但是安静好像并没有朝这边看。
“我怎么知道,我又没看她。”
苏里听见后面这句话笑了笑,“没看见的话再来一次。”
“你敢!”向北敲了敲她的脑袋,以她的体力,还没抓稳就已经摔下来了。
不远处的安静真的安静地走到了房间,随后她又拿着一堆照片,放在一旁的凳子上,朝大家招招手。
“这是这次拍的照片,你们来看看,如果可以的话,我就挨个寄给你们的家人。”
话音一落,他们一窝蜂地挤了上去,照片很多,大多数都是在部队里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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