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爷爷跟爸认识,帮忙也不奇怪。”
“你就别藏着掖着了,在陆老爷子的寿宴上,我们就觉得你俩不对劲。”谈起子女的爱qíng,杨慧的面容稍缓了缓。
“哪有的事。”苏里难得有些不好意思。
“嗯嗯阿姨,两人都要谈婚论嫁了呢。”听了这么一个故事,沈音有些沉浸其中,可是听见有人谈论苏里,她立马将jīng气神都放在了她的身上。
“日子定好了记得告诉我们。”杨慧笑着走了出去,在门快关上的时候,她停了脚步,“在电话里,向北说,这次帮忙不是因为你爸是他爷爷的学生,而是他的女儿叫做苏里。”
门关上,不理会沈音的起哄,苏里紧紧地盯着北方。
“这是我第一次没经过你同意为你做事,也是最后一次。”他知道苏里一下子迈不出这么一大步,所以她做不到的,就由他来做。
苏里盯着手机,将那两行字反复地看了几遍,她并没有对向北的这个不告而为的行为感到生气,从看见杨慧那温柔的面容起,她冷漠了很久的心竟也觉得暖暖的。
她拿起手机,按了两下“x”键屏幕上出现两个字:“谢谢”,后来她轻声一笑,又按了删除键,如果真的发了出去,恐怕会被他骂太过矫qíng。
于是,她在按键上点了一会儿,出现一串字:今晚允许你对我粗bào点。
发送成功后她按了锁屏键,沈音带着她在这座本应属于她,但她却不太熟悉的城市街道上溜达着,今天天气晴朗,甚至连云朵都是甜的。
不一会儿,她的手里震动了一下,屏幕上显示几个字:那你等着。
她没有回信息,而是轻轻地“嗯”了声,又微笑着朝前走去。
“嗯什么?”沈音听见了她的自言自语,有些好奇地询问。
“嗯嗯啊啊。”苏里俏皮地一笑,嘴角很久没有垂下来。
“你好像在□□。”
“快了。”
向北说,他的退伍申请书已经批了下来 ,他要坐飞机,来到她的城市。
“他要来?”沈音提高了音量,不自觉地停下了脚步,“那苏辰呢?”
“我们家向北已经退伍了,你也快了。”苏里自顾自地往前走,“最多等个七八年就够了。”
“什么?”沈音的音量更高了。
“我就是这么过来的。”
“我已经过了最佳生育年龄了,再等个七八年?”沈音有些不确定。
“哈哈哈。”苏里看着她那着急的模样,笑得开怀。
南方的冬天不似北方那般gān涩,她走在路上,闻着树叶飘下来的味道,心qíng莫名地越来越好。
“我看到飞机了。”苏里停了下来,抬头看着天空中那抹渺小的身影。
“哪呢?”沈音也停下,顺着她的眼神看去,可是却空无一物。
“我看到了。”苏里转头俏皮一笑,“但是你看不到。”
沈音“嘁”了一声,“装模作样。”
向北是晚上七点的飞机,按理说,十点左右就应该会到,可是她一直等到了凌晨,还是没有收到他的回复。
她拿出手机,看着那串号码下密密麻麻的字,在那个屏幕所能显示的范围内,全都是“到了吗?”三个字。
而对方,却无回复。
她又翻到了通话记录,同样,没有人回。
等待的滋味很难熬,明明已经到了该休息的时间,可是脑海中总是有一根线,被人时时刻刻地提着,一旦她松懈下来,便会被某种qíng绪迎头痛击。
突然,手机震动了一下,苏里迫不及待地将手机拿起来,可是一看,她却失望了,是某个软件的通知消息。
“那你边有qíng况吗?”苏里转身问同样没有睡着的沈音。
“没有。”沈音收起了平时的吊儿郎当,此时也变得严肃起来。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着,屋内的空气越来越安静,放佛像一张巨大的网,随时要将两人包裹,然后扔到一个荒无人烟的地方。
深夜里,苏里跑到玄关处将门打开,她对着门外喃喃自语:“我只再多等你十分钟,你若再不来,我就关门了。”
十分钟后,苏里如约地将门关上。
“向北,是你没有好好珍惜。”
你错过了归来的日期,而我想,我也不必再等你。
……
当窗外现出第一抹亮的时候,沈音顶着浓浓的黑眼圈默不作声。
而苏里,则躺在了chuáng上,似乎睡得香甜。
一晚上了,向北和苏辰和外界失去了联系。
“我要回去一趟。”沈音站了起来,坐了一晚上,她的腿有些发麻,此时刚站起来,便因无力支撑而摔在了地上。
苏里没有去扶她,而她自己也没有挣扎着起来。
“怎么办……”沈音有了哭音,“我害怕。”
苏里仍是躺在chuáng上,她没有睁眼,也没有回答她。
突然,“叮叮”的声音响了起来,她慢慢地睁开眼拿起手机,只见上面有几个冰冷的字:苏里,有些事,我义不容辞。
看见这几个字,她第一反应就是打电话过去质问他,问他为什么不接电话,不回短信,还说出这么奇怪的话。
可是当她摁了通话键时,又猛地将通话挂断。
她心里,有种不安的感觉。
她换了种方法,拿着手机的手抖了抖,打了一串字之后,还是一一删除。从那以后,她再也没有收到过向北的短信。
随后,沈音的电话也响了起来。
她爬到chuáng边接起电话,是苏辰。
“苏里,看电视。”挂了电话,沈音的声音有发抖,同时也一步一颠地走到客厅,将电视打开。
火,满目的火。
这火来势迅猛,似乎要将所有人吞灭。
苏里只是静静地坐在沙发上,眼中没有泪水,同样也没有别的qíng绪。
这火,似乎连她也烧死了。
静,死一般的静。
电视屏幕里明明那么哄闹,主持人用她那专业而又严肃的声音,述说着这一场发生在东北农场的特大型火灾。
火场中,老人和孩子都聚在一起,哭喊着,嚎叫着,不知该如何面对这场突如起来的灾难。
东北啊,大冬天的,有人来不及穿衣服,光着身子就跑了出来,他们脸上有慌乱,有惊恐,唯独这个时候,没人在意还会冷。
电视屏幕里明明那么哄闹,可是苏里却听不见一点声音。
这件事发生在昨晚六点钟,那个时候向北应该出发去机场了吧,可是他为什么要去多管闲事呢,他已经退伍了啊。
她甚至邪恶地想过,如果那个农场在七点钟发生火灾的话,这样向北是不是就不用去了。
苏里现在才明白,什么叫做yù哭无泪,她将满腔的qíng绪都聚在胸膛,那里像是被火烧了一样,闷闷的,却怎么也抒发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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