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亮看着她眼里的惘然,知道她并没有多少关于自己的记忆,他用□□拨了拨江宁的脑袋,“你喜欢他?”
吴雨脸色一下子又白了,她想说什么,可是嗓子仿佛一下子失了声。
“他看不上你?”陈亮又问,语气里有愤怒,失望,惋惜。
吴雨突然抬头,直直看着陈亮: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呢?如果你只是缺钱,我会帮你的,你为什么要冒险呢?
“你根本就不记得我!”陈亮突然吼道,他握紧了□□,“你不要为了他敷衍我!”
顿了顿,他又说道:既然他不喜欢你,为什么你还要跟着他?
吴雨没有办法回答,她的否认也苍白无力:我没有跟着他,只是工作而已。
“那你跟我走好不好?”
吴雨愕然,陈亮看着她的表qíng,自嘲的笑了笑。
他的视线又落在江宁的脸上,“如果他死了,你会不会跟我走?”
不待吴雨出声,他又自言自语道:“不会吧,我一无所有,你又为什么要跟着我?”
说道这里,他忽然笑了,“所以我要出去闯!”
他扔掉了□□,双手解开自己的破布棉袄,里面缠着的是一排炸药!
他高声喝道:我知道你们都来了,但是你们要是敢轻举妄动,我就和江宁同归于尽!
他温柔的看着吴雨:让我走好不好,我拿了钱,就不会再伤害他。
吴雨看着这个身形单薄的男子,他穿的破布夹袄,棉裤,解放单鞋。如果他真的是那个小男孩,又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她站起来,猛地抱住陈亮,“放手吧,好不好?如果你真的拿了钱走了,那么你一辈子都是个绑架犯!但是如果你现在放手了,他们什么都不会追究的,我会陪着你,好好工作,好好生活。好不好?”
她紧紧的抱着他。”放手,好不好?“
她没有听到他的回答,只感觉到他的身子轻轻一震。然后,有热热的东西落了下来。
她抬头,陈亮的眉心有一个dòng,鲜血正汩汩的流下……
第19章 棋行险招为哪般 番外
棋行险招为哪般番外
陈亮坐在工厂门口,手里攥着根烟,狠狠吸了两口,才把它扔在地上,一脚踩灭。
他被炒了。名额有限,谁让他没个当主任的爹。
他辛辛苦苦这么多年,没攒几个钱,自村长伯一走,他只能给村长伯买口好棺材,在他坟地上磕几个响头,之后便彻彻底底的无家可归。
这个世道,他算是看明白了,人前背后几张脸几条心,他一点都不在乎,老实人没活路。他处处忍让不成,被bī的发了狠才有了点立足之地。可现今胳膊总归拧不过大腿,他qiáng出人头地却落得穷困潦倒。他就不信了,这世上会少了他的活路。
天变冷了,他用手搓搓冰冻的脸,心里琢磨,只要有钱,凭他的能耐,不愁没有翻身的那一天。风刀子作对似的嗖嗖的扎进衣服dòng里,手像胡萝卜似的冻得通红,脚上老早就生了疮,几件破衣服全招呼上也抵不了寒气劲儿。他又冷又饿,揣着刚发的几百块钱,决定去镇上网吧里待一宿。
陈亮脑子活络,却很少惹是生非,只是不喜欢按着俗旧的套路来,年轻的多半和他混的熟,年纪大的却多半看他不顺眼。他喜欢水浒三国,讲究义薄云天,呼朋引友,平日里也多有仗义疏财之举。只可惜,他自诩为千里马,却没有伯乐;他自以为是伯牙,那些人却不是子期。真正落难之时,没有人两肋cha刀;穷途末路之际,只有他孑然一身。
只要有钱,只要有一笔钱,他就能东山再起!
可是谁有钱会愿意给他呢?他一个小学毕业的人,什么都不会,他愿意学,可是没人有耐心教。
怎么样才能拿到一笔钱,不多,只要能做小本生意就好,他会做起来的。
他在网吧里一连窝了几天,直到有一日街上闹哄哄的,他才出来。原来是一辆车坏在路上了。可是像他们这样的小地方,很少有车来,更别提车上的人还是看起来很有钱的样子。那人打了个电话,然后他们车间的主任就屁颠屁颠的过来了。陈亮不由得眯起眼细细打量车上的人。
就这样打量着,脑子里浮现出了一个不要命的念头。他越想越兴奋,越想越觉得是天赐良机。他一直都觉得自己生不逢时,若然乱世,他必有自己的一番天地。
第二天,他回到厂子里,找李明扒了几百块钱,便开始筹措了。他不疾不徐,像个gān大事的人,慢慢计划着,一步一步的,细细思量,一想到什么,就会用小孩子们扔掉的铅笔头,在烟纸盒上写划着。短短的几天,他把所有的人和事都想了一遍,像处理后事一般的谨慎,心里像水一般的通透。他知道他这是破釜沉舟的背水一战,拼的是自己这条命,赌的是以后的前途。他不想再这么窝囊的活着了!
他花了整整一个月的时间来查清楚这些人的资料,详细计划着各种方案,最终才敲定这一种。
然后开始实施,买各种材料,找好藏身之地,他甚至已将东西和车票都安置好,只待拿到钱就远走高飞,出去打拼自己的天下。
事qíng进行得很顺利,老天爷不停的下雨,早有准备又身手敏捷的他一下子就打晕了江宁,轻而易举的把他扛到了山dòng里,为防止他醒来后逃跑,他甚至准备好了安眠药。
一切都按计划完美的进行着,他出色的安排了自己的逃跑路线,相信就算是警察出动,他也可以逃出生天。
只是没想到,来送钱的是这样一个女孩子。
那个女孩子就这样走了过来,清秀的眉目让他心底一动,似曾相识。
她那么认真专注的爱着这个人,让他心里有些莫名的羡慕。他不客气的用手拍了拍那个小白脸的脸,嘟囔了几句,貌似他还在昏睡。最后gān脆把他拖出dòng去,那女孩子果然安了心。
为了爱的人,她不怕他。
他忍不住细细看了这女孩子,却看到她右耳垂上的痣。于是,他问了:“你是他什么人?”
很拙劣的借口,她根本不是他女朋友。他研究了他那么久,自然知道他现在和谁jiāo往密切。
可是,他看得出来,她是爱他的,她为了他,在他面前,没有害怕过,没有犹豫过。
他不该出来的,他不该把自己bào露在别人面前。他知道有人埋伏在这周围。
那枪只是把玩具枪,只是为了震慑那些人。
他该离开了,却在决定离开前的最后一秒,忍不住问她: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吴雨,是公司的会计。
他眼前一亮,几乎忘了自己的处境,“吴雨,你小学在哪里上的?”
他从来没有奢望过,她能记得他;但是他也从来没有放弃过,想要见到她。
除了他,没人知道,她,对于他,是怎样的存在。
她是真的不记得他,眼里的那份茫然真真切切。
她为了另外一个男人求他放手。可笑的是,那个男的还不喜欢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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