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哪个合适呢?
青鸽看了看满脸横ròu的汉子。
这个不成,虽说自己也抱得动,可是要是抱着跑远了恐怕有点困难。
再看依偎在男子旁边的女子,这个虽然娇滴滴的,要是抱走了那汉子会追上来,到时候恐怕不好脱身。
姑娘可是说了。要是被人发现她的身份,她也不要回去了。
一想到这个青鸽就想哭,她才不要离开姑娘呢,只有姑娘见她一顿吃六七个大馒头不嫌弃她。
青鸽很快做了正确的决定,低着头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冲入人群,把那汉子一推。那汉子就跌坐在地上。
人们还没反应过来时,扛起韩志远就一溜烟跑了。
留下一群人目瞪口呆好一会儿,才哗然起来。
“不好啦,光天化日之下有牛妖把大活人掳走啦——”
“哇——”一些小孩子吓得哭起来。
青鸽扛着韩志远飞奔,钻进一个胡同才停住把他放下来。
韩志远脑子都是懵的。快被颠吐了,手扶着墙眼前直冒金星,等终于看清了,人早不见了。
马车在淘沙居店门前停了下来,甄妙和温雅涵依次下车进了店。
甄妙发现温雅涵明显有些心不在焉。
看来这位表姐和韩进士之间,没有那么简单。
想到这里心中微动。
韩进士是大伯jīng心挑选的乘龙快婿,不会差到哪里去的,若是二人真能成了,倒是件好事。
毕竟无论是为了温氏对娘家的承诺,还是解决温雅琦那件事,温雅涵都是越早出阁越好。
“姑娘,我回来了。”青鸽走了进来。
温雅涵马上就望了过来。
她们如今呆在一间雅室,倒是不担心有别人看见。
甄妙直接就问:“解决了?”
青鸽咧嘴就笑:“嗯,婢子把韩进士放到一个胡同里了,姑娘放心,无论是那汉子还是韩进士,都没看清婢子的脸。”
“那就好,青鸽,辛苦你了,回去给你做狮子头吃。”
“多谢姑娘。”青鸽瞬间满足了。
温雅涵却是听得云里雾里:“二表妹,青鸽说的是什么意思?”
“呃,我让青鸽把那人打发了,然后把韩进士带走了。”
咳咳,把人抗走什么的,绝对不是她吩咐的。
温雅涵理解成青鸽给了那人银子,虽觉得给那种人银子太可惜,可想着甄妙毕竟是好意,又真的解决了韩公子的麻烦,就不再多想。
只是脑海中闪过韩志远láng狈的样子,还是揪心起来。
他到底遇到了什么事?
“二表妹,你……是怎么认识韩公子的?”
甄妙哭笑不得。
喂,台词又被抢了好吗,这应该是她问的吧?
看着温雅涵难掩忧色的神qíng,甄妙轻笑道:“三表姐不知,韩进士差点成了我三姐夫吗?”
第一百四十一章 推一把
温雅涵神qíng立刻变了。
她当然知道伯府里的三姑娘因为病重退亲了,却不知道退亲那人就是救了她的韩公子。
这真是令人尴尬的巧合。
尴尬的那一直萦绕在心头又不可言说的念头就这么淡了。
甄妙见温雅涵神色黯然,有意叹口气:“好生奇怪,今日又不是休沐之日,韩进士怎么会出现在那里,看他jīng神面貌更是不佳,恐怕是家里出了什么事吧。”
温雅涵心提了起来。
当日韩公子出手相救,免了她名节受损,那是救命的大恩,无论她有没有别的想法,若是韩公子遭了难,都不能视之不见的。
“二表妹,你知不知道韩公子他……住在何处?”问出这句话,温雅涵脸红的像火烧似的。
甄妙笑了:“这我哪里知道啊,不过我大伯说不准知晓的,要不我回来问问?”
温雅涵羞的满脸通红,却咬牙点了点头:“有劳表妹了。”
面上不显,心中却下上八下的。
四妹做了那样的事,如今自己又一直追问一个男子,表妹会觉得她们姐妹都是轻浮之人吧?
却不料甄妙相当自然的点了点头,就不再多言。
温雅涵垂着头,捏着绣着栩栩如生海棠花开的帕子,一路沉默回了府。
甄妙想着打探韩进士的事,自己出面去问大伯不合适,就去了宁寿堂。
天冷,火龙烧得很旺,老夫人盘腿坐在炕上,三个大丫鬟陪她打叶子牌,阿绸站在身后,替她看牌。
见甄妙进来,老夫人顺手把牌塞给阿绸,冲甄妙招手:“四丫头。今儿出门去看你表哥的铺子,怎么样?”
甄妙扬起个笑脸,脱了大衣裳依偎到老夫人身旁,拿出带回的东西来:“四表哥铺子里许多新奇玩意儿。看的孙女都眼花缭乱了。祖母,这是孙女给您带回来的。”
老夫人接过那小匣子打开,里面放的是一只色彩斑斓的海螺。
登时就乐了:“这是海螺吧,在京城这边倒是新奇,这么漂亮的颜色当个摆件也不错。”
“祖母你听。”甄妙把那海螺放到老夫人耳边,缓缓的上下颠倒,接着再颠倒回来。
海螺里不知放了什么,这么缓缓动着,竟发出了若有若无的乐声。
老夫人这下来了兴趣:“这是怎么回事,我怎么听着里面有仙乐呢?”
甄妙笑着解释:“四表哥说东凌瀛海有座半月岛。附近海域就出产这种特别的海螺,有工匠往里面放入特定的沙粒封住,就会发出乐声来。”
老夫人听得很是感兴趣:“看来你四表哥的铺子,生意定是不错的了。”
“都是托祖母的福,当初这主意还是祖母出的呢。”甄妙笑眯眯的道。
要不是老夫人提了这点子。四表哥无论做哪样营生都很难像现在这样好。
论银钱,论人脉,论背景,在京城都是偏下的,想要在青雀街立足,太难了。
“四丫头,今日你这张嘴。怎么像抹了蜜似的,这么甜?”老夫人心qíng大好。
上了年纪的人,都喜欢看小辈jīng神喜气的样子,要是哭丧着一张脸,看了心里都会堵上几分。
四丫头就是这点好,什么时候都是喜笑颜开的。
“祖母。要说起来,今日还巧遇了一个人。”
“呃,说来听听。”
老夫人不是糊涂的,甄妙进来又是逗趣又是献宝,恐怕现在说的才是重点。
甄妙看了看正打叶子牌的四个丫鬟。
老夫人会意:“阿绸。你们几个去隔间顽吧。”
四个大丫鬟忙起身退了出去。
“我们在街上,遇到了韩进士。”
“嗯?”老夫人收起笑容。
甄静的事,已经成了府里不愿提起的忌讳。
特别是悔婚,说起来确实是伯府做得不厚道。
“我们是听到外面的吵闹声,悄悄掀起帘子看了看,凑巧看到了韩进士。祖母,孙女看韩进士那样子,似乎有些糟糕,可能是遇到什么大事了。我听说韩进士是寒门子弟,也许对他来说天大的事,对我们伯府来说或许只是举手之劳。三姐的事,毕竟是我们失诺在先,若是这时帮上一把,将来也算结个善缘。您觉得呢?”
甄妙说了一大串的话,然后眼巴巴望着老夫人。
老夫人一脸深沉的沉默着。
甄妙见状也不着急,给自己倒了一杯热茶,慢条斯理的喝起来。
忽听老夫人平静问道:“四丫头,你怎么认得韩进士的?”
“噗——”甄妙一口热茶喷了出来。
老夫人看了暗笑,面上却不动声色。
小丫头还跑来讲大道理了,先把自己从坑里刨出来再说吧。
甄妙确实被这话给问住了,恨不得打自己一巴掌。
亏得之前还不厚道的拿这话去问三表姐,怎么忘了自己也是有案底的。
怎么认识的,不就是甄妍出阁那日,甄玉撺掇着几人一起溜进隔间偷看来的吗。
这下好了,自己直接捅到了祖母这来。
甄妙感受到了整个世界对她智商的恶意,一时有些丧气,没jīng打采的垂着头不知怎么回答。
老夫人觉得小孙女蔫头耷拉脑的模样很是愉悦了她的心qíng,忍住去揉她头顶的冲动,端着个脸训斥道:“你过了这个年十五岁,马上就要及笄的人了,以后可要谨言慎行。”
“是。”甄妙老老实实的道。
“嗯,不过你说的也有道理,祖母会问问你大伯的。和韩进士退亲,虽是因为你三姐那时病重,可要是韩进士家遭了什么大难,难保会传出些闲言碎语来。”
听老夫人这么说,甄妙便把这件事放了下来。
她也只是想着三表姐对韩进士有些不同的想法,尽一点力而已,却没打算大包大揽的,一切还是看天意和缘分。
老夫人却是真把这件事放在了心上。
别人不知道。她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嘛。
退亲那事,就是伯府教女不严出的岔子,对韩进士确实亏欠着。
且听老大的意思,那韩进士是个有出息的。即便他不知道真相,因为退亲对伯府恐怕也存了间隙,要真是借着这个机会帮他一把,解了这个结,倒是一桩好事。
当即就给前院送了信,等世子下衙来宁寿堂一趟。
世子回来后听到下人的传信,直接就过来了,听老夫人这么一说,就决意明日打探一下。
第二日,又来了宁寿堂。
“大郎。那韩进士可真是遇到什么变故?”
甄建文一脸唏嘘:“儿子今日打听了一下,韩志远这几日都未上衙。正月十五晚上八里胡同大火,他们一家就租住在那里,说是他老母亲被烧伤了,伤势还挺严重。”
“他那老母年轻守寡。这才刚要熬出头吧?啧啧,真是可怜见的。”老夫人摇摇头。
当初定下这门亲事,她也是问过的,知道韩志远是寡母拉扯大,下面还有两个弟弟一个妹妹。
一个妇人,拉扯大四个孩子,其中艰辛不言而喻。
“儿子已经从乐仁堂请了个医术高明的大夫过去。还送了些药材和银钱。只是有一事,想和母亲商量一下。”
“什么事?”
甄建文迟疑了一下才道:“韩志远的母亲伤势颇重,不见得能撑过去。儿子打探了一下,现在韩志远最着急的,是想娶妻,这两日已经跑了好几家了。可您也知道。但凡有点根基的人家,谁愿意把女儿嫁过去冲喜,要是老人撑不过,韩志远又要守孝,前途更是难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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