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夫,您陪二姐吧,时辰不早,我也该回去了。”
甄妙没让甄妍相送,由侍郎府的丫鬟领着又去向老太君拜别。
这一次进去,就不见那表妹了。
甄妙就抿了唇笑:“老太君,我把表姑娘当成了丫鬟,实在是失礼了,二姐训了我一顿呢。您把表姑娘叫出来,我向她赔个罪吧。”
“是那丫头举止不当才让世子夫人误会的,哪能让世子夫人向她赔罪呢。”
一提起这事儿,老夫人就心塞。
“是我做得不对,要和表姑娘说说的,不然等回去了。老夫人也会怪我。”
她还要对镇国公老夫人说!
老太君都惊呆了,忙扭头对丫鬟道:“快去请表小姐过来。”
然后qiáng笑着:“那丫头是个好xing子的,世子夫人不必往心里去。也别为了这么点事惊动老夫人了。”
片刻后珠帘响动,重新换过衣裳的少女走了出来。
甄妙得意的翘翘嘴角。
一定是哭狠了,把衣裳哭湿了。
“见过世子夫人。”少女裣衽施礼。
甄妙目光就落到少女发鬓间的簪子上。
老太君也看到了,不由微笑。
窈娘到底是心思玲珑,把别人打赏的首饰戴着是表示尊重的好法子,打赏的人见了,没有不高兴的。
窈娘做得好。老太君想得好,偏偏遇到了甄妙这不按常理出牌的。她当下就眉头一皱,利落从手腕上褪下一个玉镯子递过去:“表姑娘,那簪子是专门打赏下人的,你戴着实在是让我羞愧自己的失礼。快快拔下来吧。这镯子是我一番心意,还望你别嫌弃。”
一番话说的客客气气不带半分火气,窈娘脸却一下子红了,死死咬着唇才没哭出来。
“还不谢过世子夫人!”老太君绷着脸道。
“谢,谢过世子夫人。”窈娘咬着唇把簪子拔下来递给甄妙,接过了镯子。
甄妙顺手把簪子递给了给她领路的丫鬟。
那丫鬟立马脆生生道了谢。
这可是金簪,啧啧,不愧是国公府的世子夫人,打赏下人都用的金簪。
侍郎府讲究的是清贵风雅。她们这些下人别说金簪了,就是银首饰都很少见。
眼角余光瞥见丫鬟喜形于色的模样,甄妙满意点头。
很好。想来这金簪的由来,这丫鬟是不吝于传播一下了。
任谁得了好东西,都有显摆的yù望的。
哼,欺负我姐姐,就让侍郎府的下人都笑话你!
甄妙不厚道地想着,这才心满意足的告辞了。
人一走。老太君就劈头盖脸的骂道:“蠢货,把人家打赏下人的东西巴巴戴上。是眼皮子有多浅啊!”
老太太早就把刚开始时的欣赏给忘光了。
窈娘又羞又恼,又怕哭了更惹老太君生气,只得死死憋着,等回屋才痛哭一场,晚饭都没吃下几口。
到了第二日就听到丫鬟们嚼舌了,只觉满府的人都在看她笑话,竟一下子郁闷的病倒了,足足养了好些日子才缓过劲来。
此是后话不提。
甄妙离了侍郎府,青鸽还心疼那镯子:“大奶奶,那么好的镯子,给那表姑娘gān什么呀,她还对二姑娘使坏呢!”
甄妙得意一笑:“给她她也戴不上,她比我年纪大,骨架也大,手腕那么粗呢,估计只能拿去卖了。”
“她不敢卖的,把您给的镯子卖了一旦被知晓,就一点脸面都没了。”阿鸾道。
甄妙笑眯眯点头:“我知道。”
所以她才高兴啊。
第二日,甄妙又去了昭云长公主府。
上次惊马的事心有余悸,gān脆叫上阿虎来赶车。
青鸽对甄妙带回来的人很好奇,盯了好一会儿才嘟囔道:“还没我力气大呢。”
阿虎也只是个少年,闻言吐吐舌头:“还没你胖呢!”
甄妙满脸无奈拉开差点打在一起的两个半大孩子,总算是顺顺利利到了长公主府。
“甄氏,坐吧。”昭云长公主神qíng淡淡,却并不疏离。
甄妙觉得这位长公主一如既往的可亲。
只有重喜县主垂了眼帘,掩去眸中的疑惑。
母亲眼中一闪而逝的失望是什么?
是——罗世子没有陪着甄妙一起来拜访吗?
母亲对罗世子非同一般的关注,究竟是为了什么?
从长公主那出来,由重喜县主陪着去了甄宁那里。
甄宁正抱着三个来月的女儿逗趣。
甄妙小心翼翼的接过来抱抱,忽然听到孩子的哭声,低头一看,小丫头分明笑眯眯的呢。
“大姐,哪里来的孩子哭声?”
“哦,十多天前你大姐夫的一个通房生了个女儿,大人难产去了,我就把那孩子抱过来了。“甄宁淡淡道。
第二百二十九章 不省心的闺蜜们
甄宁说的平淡,甄妙也是听过就算,随口说道:“那倒是和圆圆差不多大,两个孩子一起也好养。”
圆圆是甄宁女儿的rǔ名。
那孩子还好也是个女孩,要是个男孩,庶长子的身份,无论是对大姐还是对孩子本身,都很尴尬。
甄宁仿佛看出甄妙的想法,不由微微翘起了嘴角。
是个女孩,所以生母才是难产去了,若是个男孩——
呵呵,女人生产就是一脚踏进鬼门关,一尸两命又不是什么稀奇事。
一想到那背主爬chuáng的小蹄子,甄宁还是有些止不住的恼火,听了隐隐传来的孩子哭声更是烦躁,对一旁的丫鬟蓝蝶道:“去看看二姐儿是怎么回事。”
“是。”蓝蝶忙恭声应了出去了。
甄宁满意的笑笑。
绯胭难产死后,她以自己生产不久,不便伺候的由头,安排着把翠浓收了房,打那时起,那些丫鬟们就更恭敬了。
呵呵,她就是要她们明白,想伺候主子当通房,可以,但那得是她安排的,她点头,你才可以当,不然若是学绯胭背主爬chuáng,那就算当上通房如何,生了孩子又如何,一死,也就一了百了了。
甄妙不知道这么多事,只逗弄着圆圆玩,纤细的手指莹白如玉,竟不比婴儿的肌肤差,而染成蓝色的指甲有种奇特的美丽,引得人不自觉就多看一眼。
甄宁示意rǔ娘把圆圆接过去。才道:“四妹指甲涂得真好,没想到还能染成蓝色呢。”
“是那天进宫,太妃给染的。”甄妙看了看自己的手指。也觉得这个颜色有些招摇了,真不知太妃哪来这么多奇巧心思。
“太妃?我倒是许久没见过她老人家了。”甄宁目光又落在那莹白的手指上。
蓝莹莹的指甲如宁静优雅的湖水泛着波光,衬得肌肤如冰雪般。
太妃,定是把保养肌肤的方子教给了四妹。
甄宁有些羡慕甄妙的好运气,但也仅此而已。
太妃那样的人,若没入她的眼,任你怎么求也不会漏出一丁半点便宜让你捡的。
这个。qiáng求不来。
特别是四妹的容貌肖似太妃,她有了女儿后才隐隐明白。太妃许是把四妹当成远嫁的盈月公主了。
一个人的容貌天生注定,她没必要去嫉妒天意。
想通这一点,甄宁对甄妙的态度比以往反倒热络了些。
甄妙和重喜县主又留了好一会儿才告辞。
一出门,重喜县主就领着甄妙去了她院子里。
在好友面前。甄妙才真正自在下来。
“有什么点心么,早上吃得少,有些饿了。”
“来,我们先手谈一局。”重喜县主款款落座。
甄妙脸上笑容一僵,随后跳了起来,在重喜县主淡淡诧异的眼神中,嘿嘿笑道:“我忽然想起家里还有点事,下次再来,下次再来。”
一见面就要下棋。还能不能愉快的做朋友了!
重喜县主把棋子一掷,淡淡道:“甄妙,你现在不和我下棋。以后恐怕没有机会了。”
“怎么了?”甄妙收了笑容,有些担心的看着重喜县主。
重喜县主宽大衣袖摆动,挥退了丫鬟们,这才漫不经心的道:“我打算逃婚了。”
“什么?”甄妙差点把刚喝进嘴里的热茶喷出去。
见重喜县主还是一脸淡定的样子,不由叹气:“县主,这么惊悚的话题。你说的这么云淡风轻,真的好吗?”
“我说正经的呢。”重喜县主端坐好。挑了挑眉,“好吧,我心qíng很紧张,很忐忑,很不知所措,这样行了吧?”
甄妙也没法计较重喜县主的淡然了,捏紧了茶蛊问道:“到底怎么回事儿?”
重喜县主随意拨弄着棋子。
黑白棋子分明,衬得她素手纤纤,清冷如冰。
“是淑妃娘娘有意想让我当五皇子妃,已经和母亲透过话了。”
“五皇子似乎定亲了吧?”甄妙自打嫁入镇国公府,皇族宗室的一些基本qíng况还是了解的。
几位年纪稍长的皇子,只有五皇子和六皇子还未成亲,但也定亲了。
六皇子的未婚妻是赵皇后的娘家侄女赵飞翠,五皇子的未婚妻好像是翰林院一位侍读的女儿。
清流和勋贵家的女眷打jiāo道不多,她是没机会见过的。
重喜县主轻轻一笑:“五表哥那位未婚妻,前些日子不巧得了急病没了。”
若不是如此,又怎么能求娶她呢。
母亲不说,她又有什么看不明白的,太子在北河围场失了圣心,如今看着虽挽回了,但终究有了嫌隙,几位表兄和他们的母妃蠢蠢yù动也不足为奇。
有了野心,一个六品翰林侍读的女儿,还怎么能当皇妃呢。
无机可乘,想要当一个富贵王爷,自然是求娶清贵人家的女儿,有了夺嫡的野心,当然是深受皇上尊重的长公主之女,更合适了。
重喜县主自嘲的笑笑,喝了一口茶。
“那你也不必逃婚啊,若是不愿,让长公主回绝就是了。”
“母亲应该不会回绝的。”
“为何?”甄妙有些不解。
长公主已经地位尊崇,如果女儿不愿意,犯不着委屈她吧。
“我现在都十七岁了,再不嫁出去,就砸在她手里了。”重喜县主摊摊手。
甄妙不得不承认,重喜县主这个年纪,没成亲,也没定亲,真的算是一个大龄剩女了。
她以前倒是没注意过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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