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已经想得很透彻了。
周敏好奇的看着郁颜说:“郁颜姐,你不气啊?”
郁颜看周敏一眼,淡笑:“值得吗?”
“不值得。”
“那就对了。”
……周敏发现这次再见郁颜,她给她的感觉好像更飘了。
算了,她不去想郁颜到底想什么,反而和她说起了凌琳来找自己道歉的事qíng。她初一听到自己当初差点流产是凌琳的缘故,差点没给气死,特别在看到小宝有多可爱的之后知道自己差点失去他不是意外,这个事qíng对她来说并没有那么好接受。
但是凌琳来找过她几次,有一次她正好带着小宝在楼下玩耍,凌琳当时的眼神她怎么也忘不了,可怜吧,可怜的。她都听说过,凌琳流产几次,身体彻底伤了,要有孩子很难。
看看小宝好好,再一看凌琳,曾经盛气凌人和高傲,此刻只是一个渴望有孩子的可怜人。她也便不好再气了,勉qiáng算是原谅了她,但要她有多和颜悦色的对她,她可做不到。
想来也是感慨啊。
“这人啊,果然不能做亏心事,不然谁知道这报应什么时候来?”
周敏说。
郁颜抿抿唇。
郁颜逗了会儿孩子,意外接到凌阳电话。
她将孩子递给周敏,起身去一旁接。
凌阳约她见面,她想了想,定在翌日午时,她刚好有空,凌阳没有意见。
凌阳啊。
其实郁颜和凌阳的联系不多不少,维持在有联系、知道对方近况的频率之下。
自从那晚之后,他也没在提过关于感qíng的事qíng,也没过问她什么,这让郁颜感到轻松,自在。
当然,如果凌阳没有其他心思的话,或许会更好。
她更想要的是朋友。
不过时间久了,再多心思也会淡吧。
——
郁颜和凌阳约的地方比较特别,在文殊院。
他们挨着拜过菩萨,摸过福字,午饭是在院里吃的斋饭,然后围着院内林间小道走了会儿。
郁颜说:“怎么想到来这里?”
凌阳笑:“一直想来,一直没时间。”
两年的时间,凌阳看起来比之前更加成熟,轮廓更为深邃,儒雅俊朗。
郁颜说:“理解,你工作很忙。”
“郁颜,你有什么想做的吗?”
“想做的?”
“嗯。”
郁颜想了会儿,道:“工作,放假了到处走走看看,如果可以的话,最好能说服我父母一起,带着他们出去玩吧。”她不好意思的笑了,问凌阳:“是不是觉得我很没出息?”
“不会。”他笑,“这个想法很好,我也喜欢。”
凌阳拘在凌氏几年,除了没日没夜的工作,一次又一次的成功,他几乎感受不到任何快乐。除了此刻。
“我想,过段时间或许就可以和你一样,去想去的地方看一看,走一走,尝尝各地美食,享受惬意人生。”
郁颜嗯了声,“你准备给自己放个大长假吗?”
他挑挑眉,点头:“算是吧?”
郁颜:“也好,连着工作那么久,是人都会疲劳的。有时候我上班久了,也觉得会累会烦,就不想gān了,可是又不行,只能bī着自己去做。”她笑,“不过这放假几天,又闲得无聊了。”
凌阳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又咽了回去。
等等吧,等等。
他不想委屈郁颜。
郁颜以为凌阳说的有时间给自己放个假,是把工作安排好后休息几天,但是她没想到,她会在报纸上看到那则新闻。
凌阳将凌氏jiāo给了凌志,不是一成两成,而是全部。
她太意外了,以至于愣了半响。
就在她愣神之际,接到了凌阳打来的电话,她接起,一时间不知该说什么:“凌阳?”
“嗯。”
“你……”
“下来吧,我在你家楼下。”
她不再说什么,放下还未看完的报纸,下了楼去。
郁母在后面喊她跑什么?她说有事,便急匆匆拉上门跑了。
她其实在担心,担心凌志是不是做了什么?所以凌阳不得不……如果是这样,她该说什么?
……
到了楼下,她看见凌阳靠在车前盖上,单手执烟,黑色发丝被chuī得轻轻拂动。
她跑得急,有轻微的踹。
凌阳见她的模样就知道她或许是知道了,说:“看到了?”
郁颜点点头:“嗯。”
他道:“凌志这两年表现很不错,不仅凭自己拿到了学位,在公司工作也很卖力,他不蠢,真心学习的效率很快,现在已经能独当一面了。”
郁颜啊了声。
“虽然能力还是不太够,但是有凌琳和郭航,还有父亲留下的人帮他,就算会磕磕绊绊吃点亏,也是好的经验。”
郁颜莫名有点难过:“那你呢?”
“我啊?我或许会成为一个传奇?”
他竟然还有心思开玩笑。
郁颜抿唇笑了笑。
滴滴滴——
凌阳的电话响了起来,他直接关了机。
郁颜:“不接吗?”
“说来说去就那点话,没意思。”
“……哦。”
他耸肩,微笑。
是郁颜一直很熟悉的,自然,平和,温润。
第128章
凌志怒气冲冲的打进了萧蕴办公室——守在外面的人拦都拦不住。
陈助理也一早就听说了凌氏的事qíng,只是他没想到凌志做的第一件事竟然是直接冲到萧氏来找萧蕴?这两年来凌志的进步有目共睹,他以为凌志成熟稳重了,怎么突然又……况且这和萧蕴有什么关系?
他和秘书室的人一起跟在凌志身后更进办公室,看见萧蕴似乎对于凌志的到来并不感到意外。
萧蕴挥了挥手,示意他们先出去。
他了应了声,带着人出去,顺便拉上黑沉的木门。
尽管他们都十分好奇。
凌志是第一次发这样大的火,还是对着萧蕴。
就算他之前在家怎么闹,在外怎么疯,也从来不曾这样怒气冲天过。
他一巴掌捶打在黑木办公桌面上,笔架和文件被他一扫而下,“萧蕴!你为什么要瞒着我!”
他从来没有这样生气过,不对,与其说生气,更多的反而是痛苦。
面对迟到的真相的痛苦。
萧蕴早就想到会有这样一天,他看着凌志几近崩溃的神qíng,说:“你父亲多次委托我,我无法拒绝。”
“那你就不能悄悄告诉我?!”
“那你先告诉我,如果我把事qíng告诉你,你会怎么做?”
“……”
凌志一愣,他没有想过这个问题,“是我在问你!”
萧蕴向后靠在沙发上,淡淡看着凌志,道:“是嗤之以鼻,不屑一笑,还是把这当笑话配合着演演戏?”
“你……”
“毕竟我事先并不知道凌叔已经病重,我也以为他是为了刺激你学习和努力订的一场计。”萧蕴如是说,“如果你知道这是假的,以你的xing子,你会如何?不用回答我,你自己清楚就好。”
他会怎么做?他会怎么做……
凌志顿时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耷拉下肩膀,低下头。
是啊,如果他知道了所谓的家族纷争、抢夺财产是假的,父亲的忽视和放弃只是一场戏,他只会不屑一顾,更为嚣张,甚至嘲笑父亲所作所为太过搞笑;他不会放在心上,不会当真,反而会更加的我行我素,吃喝玩乐……
父亲在乎他才会这样啊,他当然更加的有恃无恐了!
不论是父亲还是萧蕴,他们都太了解他了,知道他的xing子会做出什么样事qíng来,更知道他那安于享乐的心态,不出半日,只怕整个c市都会知道凌氏凌成兴为了激励儿子上进带了个私生子回来做戏!所以就算之后事qíng因为凌琳的缘故而有所偏差,也必须要继续下去开弓没有回头路。
“其实我有时候也会想不通、会怨,我们一家人明明很好,父亲突然接了凌阳回来,对他多加栽培,又那么照顾……我想父亲背叛了母亲,背叛了我们的家,我那段时间闹得很疯,也没给他好脸色看,甚至连爸都不想叫……”
凌志说:“后来他生病了,了无生气的躺在病chuáng上等死,我才真的意识到他已经老了,不再是我去依靠他了,而是他需要依靠我们的时候……只是好像太晚了,我这才醒悟过来我这三十年从来没有为我父亲做过什么,所以就算后来他把公司jiāo给凌阳,我也觉得没什么,毕竟在最后,是他成了我父亲的依靠。”
他抹了把脸:“可你们现在却告诉我,我爸他早有计划,准备把凌氏重新jiāo给我,甚至那个和我枪东西的凌阳也从抢匪变成了好人?之前的所有都是一场戏?都是假的?”
萧蕴只是看着他,没说什么。凌志应该也不需要萧蕴说什么吧,他纯粹的想要发泄,那种无法言说的压抑和痛苦,他甚至无法再亲自和他的父亲说句话,随便什么话,只一个眼神也不可以了。
可惜,晚了。
晚了太久了。
他崩溃太哭起来。
……
凌志最后走出萧蕴办公室的时候,看见站在外面的凌琳。
凌琳的妆都哭花了,衣服也略显凌乱,十分láng狈。她茫然无措的看着凌志,仿佛是要确认她所知道事qíng的真实xing。
凌志很少见到这样失态的凌琳,何止凌琳呢,他也是啊。
真相?
什么是真相?
凌志和凌琳两相视沉默,谁也不曾先开口,无言中沉浸着一种难以言说的凝滞。
这个时候言语又能说明什么呢?事实总是残忍的。
凌琳笑了一下,晕了过去。
——
凌成兴墓碑前。
郁颜将白色jú花放下,弯腰鞠躬。
“最后那段时间里,父亲和我说过,最超出计划的,是凌琳的转变。他以为有人竞争会让她会有所经验,为了支持弟弟她会更加勇敢和坚定,毕竟她太顺遂了,从小到大没有吃过苦,受过挫折,受点打击对她来说是好事。父亲说,他死后,凌氏有很大可能会改名换姓,凌琳失去了他的护翼,必定备受打击。她的xing格得罪了不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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