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花一时间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身子有些僵硬地转过来,看着cha金戴银的芍药,甚至一瞬间怀疑这浓妆艳抹的女孩儿,真的是当初那个总是用怯怯地眼神看人的芍药?不过当她看到芍药的眼睛,看着那眼神里复杂的qíng绪,有炫耀、有解脱、有得意,但是所有的这些都掩饰不住底子里的自卑……荷花挺直了脊背,紧紧地锁起眉头,冷冷地开口道:“你若是还稍微有点脑子,就该想着怎么报答爷奶,而不是来跟我清算这些,我帮你也不是为了你自己,不过是想给爷奶减轻些负担。如今虽说你亲事说得不错,但是也不是你自个儿的功劳,若是没有家里人帮你张罗,你自个儿就能嫁出去了不成?饮水思源,莫要忘了本才好。”
荷花自个儿都没察觉自己的声音有多冷,她只觉得如今已经对芍药彻底失望,完全不想在屋里多留半刻。
芍药却对荷花的话置若罔闻,抬手把那包着银钱的帕子丢向荷花。
沉甸甸的一小包东西,砸在身上生疼的,本来就没系死的帕子松脱,银锞子和大小不等的银角子噼里啪啦掉了一地
“如今还没坐上卢夫人的位子,就已经学会用银子砸人了是吗?”荷花的眼底一片冰冷,说话也忍不住尖刻了起来,对芍药她忍耐了实在太久。
一脚踢开面前的银锞子,荷花上前两步走到芍药面前,一字一顿地说:“芍药,今个儿该是你大喜的日子,我觉得大家和和气气、高高兴兴的才是最要紧的,但是你也不能欺人太甚。别当真以为嫁出去的姑娘就真是泼出去的水,你要不要到窗边去看看,你未来的夫君从进门之后,就一直在跟我大哥套近乎、拉jiāoqíng,别以为……”
荷花指着芍药的手指猛地缩回来,紧紧地捏起拳头,猛地摔了一下,扭头就朝外走,自己最近真是越发难控制qíng绪了,为了个小毛丫头的挑衅竟然也能发这么大的脾气,难道是因为快步入青chūn期的内分泌紊乱?她心里胡思乱想着,径直出了西屋,还好没失去理智地摔门,只径直地去跟方氏说自己不舒服,便扭头急急地出了门往家走。
小秀在灶间听了个正着,有些担心地跟出去,拉住荷花问:“咋了,怎么眼圈儿都红了?芍药欺负你了?”
荷花深吸了一口气,摇摇头道:“大嫂,我没事,你别跟别人提,进屋去帮着收拾一下,散了一地的银角子,芍药……今个儿不能踩地,若是给别人看见怕有闲话。”说罢便挣脱了小秀的手,自个儿往家跑去。
小秀有些担心地看着荷花跑远的背影,自己扭头看了看西屋,不放心地去跟博荣耳语了几句,让他去看看荷花,自己进屋去收拾那一地的银锞子和银角子。
虽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儿,但是因为荷花素来都是听话的孩子,所以小秀自然而然就觉得都是芍药不对,可自己一来跟芍药算不得是一家的人,二来又只是个堂嫂的身份,不好多说什么,只用帕子把银钱都包好,轻轻放在炕沿儿上,声音中略带不满地对芍药说:“今个儿是你大喜的日子,不管是什么事儿都得顾全大局,卢家的人都在院子里和对面屋里吃酒,你自个儿也得注意点儿场合和身份,若是被人听了什么去,传出去你还怎么嫁人?”
芍药涨红着脸,但是因着胭脂水粉的遮掩,也让人看不出什么端倪来,她刚在想着自己怎么悄悄地去收拾一下残局,又怕突然有人进来看见自己起身儿踩地落下什么不好的名声,没想到荷花那么气冲冲地走了,都还不忘了叫人进来帮着收拾遮掩,但是这样的qíng绪只在她心里一闪而过,她伸手把那包银子塞到小秀的手里,自己咬着下唇委屈道:“堂嫂,我真的不是什么恶意,我只是觉得,以前在二叔家住了那么久,又受了那么多照顾,如今说了门好亲事,爷奶如今手头也宽松,各家帮衬着嫁妆什么的也都容易置办,也该回报二叔二婶一些,谁知道……荷花可能是误会了我的意思,说、说我拿银子砸人,我、我真不是这个意思……”
小秀看着紧抓着自己的芍药,看她急得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儿,一时间也摸不准她说的是真是假,还不等说话就听见门口传来声响,扭头就看见杨氏yīn沉着脸站在屋门处,脑门上的汗顿时就冒出来了。
手打txt 第三百一十八章 说亲踏破门
第三百一十八章 说亲踏破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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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氏沉着脸却没有理会小秀,而是冲着芍药道:“你又闹腾什么,今个儿是什么日子,能不能安生点儿?有什么事等卢家的人走了再说。”扭头对小秀道,“东屋都吃得差不多了,你也上桌去吃点东西,忙了一上午饿了吧?”
小秀和芍药都对杨氏的态度十分惊讶,不过小秀也没多想,只想着赶紧躲开这个是非之地,便朝杨氏点点头出了屋门。
杨氏把门一关,走到芍药面前低声训道:“你好端端的跟荷花又闹得是哪一出?”
芍药眼圈一红,还不等说话,就被杨氏又戳着额头训道:“大喜的日子,你这是想gān啥?给我憋回去”临了还嘟囔道,“真是越大越不省心,你二叔二婶家对你不错,更何况你如今能说到这么一门好亲事,还不都是沾了你博荣哥的光。你不当家不知道难处,之前要给你说亲,来说得都是乡下农户,要不就是姨娘小妾的,我原本想给你说个殷实些的农户,可人家一听说你是小脚,却又都不肯了,直到你博荣哥中了举人,上门提亲的才是踩破了门槛,你自个儿心里也该有点数了,别天天就知道耍小xing子,你这样我怎么放心让你嫁过去?”
芍药听着杨氏的话,紧咬着下唇,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但还是乖巧地点点头说:“奶,我记得了。”
荷花从老院子出来,因着心里生气,一路上走得很急,博荣半晌才追上她,直接拉着她去了江边,兄妹俩在水边的树荫下坐定,博荣才开口问:“咋了?又跟芍药怄气了?”
荷花嘟着嘴,扯起衣袖去看自己的胳膊,果然被砸得一小块青紫,揉着胳膊很不乐意地说:“芍药的心思越发怪异了,刚才说什么住在咱家几年,受了不少恩惠,如今还了银钱就两清了什么的,还拿着包银子砸了我胳膊。当初让她来住那是亲戚的qíng分,爹娘对她如何,咱们对她如何,就凭着几块银子就说什么两清不两清的,可也真是有脸。”
博荣帮妹妹揉着手臂上的淤青,脸色也有些不豫,不过还是皱眉劝道:“以后少去跟她搀和便是了,左右再过一年也就嫁出去了。”
“再过一年就嫁出去?”荷花顿时被这句话吸引了注意,“再过一年芍药也不过才十四,怎么嫁得这样的早?”
“陆家的哥儿今年都二十五了,再拖几年也不太现实,便说定明年秋收后完婚,虽说年纪是有些小,不过爷奶已经应了,咱们做小辈的自然不好说什么,听大人安排就是了。”
荷花闻言伸手搂住了博荣的胳膊,心道自己可不要嫁得那么早,十四岁,完全都还没成年,想到就觉得恐怖兮兮的。
博荣自然是不知道荷花是什么心思,不过却取笑她说:“如今芍药的定聘之礼下了,就算是正式的定下来了,咱家的门槛儿,估计就要被十里八乡的媒婆给踩破了。”
“啊?”荷花后知后觉地张了张嘴,“芍药定下来了跟我有啥关系。”
“她定下来了就说明你可以说亲事了,自然就会有人上门儿提亲的。”博荣揶揄地说。
荷花甩手起身儿道:“大哥越发没个稳重样子了,拿这种事儿来取笑。”
不过还当真让博荣给说中了,第二日,村里的金媒婆就甩着帕子上门道:“祝二嫂子在家不?”
方氏挑帘子迎出去看是金媒婆,忙迎进屋来道:“今个儿是什么香风把金婶子chuī来了?快屋里坐吧”
金媒婆扭头看见靠院墙那边祝永鑫搭的瓜架子,便摇着扇子过去道:“不进屋了,如今天热儿在这儿坐着正好。”
方氏便朝屋里喊荷花倒茶,自己也出去陪着说话儿:“金婶子从来都是无事不登三宝殿,今个儿可是有啥事儿?”
“瞧你说的,咱们乡里乡亲住着,咋还不许串个门子。”金婶子七拉八扯地说了一堆闲话,直到看着荷花端了凉茶出来,才渐渐转入正题道,“祝二嫂子,别的不说,只讲咱们村里,我可真是就羡慕你。”
方氏陪着说话都有些累了,不过还是不能怠慢地说:“婶子这说的是哪里话,我有啥值得人羡慕的。”
“咋没有,瞧瞧你如今,自家独门独院住着,要房有房、要地有地,儿女齐全,如今孙儿和孙女都有了,博荣中了举人,茉莉嫁了个好人家,下面的三个孩子都懂事乖巧的,你以后可就等着享清福吧”金媒婆摇着扇子七拉八扯地,“昨个儿芍药下定聘礼,我也跟着去凑了凑热闹,说的也是户不错的人家,过了门就直接去做少奶奶了,虽说是个再娶的,可以前没有孩子,这就是最好不过的,以后只要芍药肚子争气,自然不怕在卢家稳不住脚的……”
方氏只能陪着笑听着,一个劲儿地说:“金婶子你喝茶,早晨搁在井水里沁着的,还凉快呢”
金媒婆似乎也看出了方氏有些不耐烦了,这才把话扯回正题说:“我记得你家荷花跟芍药差不多的年纪?今年也该十二三岁了吧?”
“比芍药晚一年,才十二呢”方氏自己端着茶碗喝了一口说。
“十二也是该说亲的了,早早儿地挑着,才好找个好的。”金媒婆一说到自己的本行儿,顿时开始眉飞色舞地,“祝二嫂子,不是我跟你夸口,咱们十里八乡,加上城里城外的,什么样年纪、家世的,我心里那可都有谱的呢咱们一个村子住着,我知道你家上下都宝贝着荷花,荷花这丫头也争气,且不说这模样出落得真跟那荷花儿似的,又识字又懂事的,可不能胡乱给说门亲事就拉倒,只要你把这事儿jiāo托给我,老婆子我肯定给你办得妥妥帖帖,啥都不用你cao心,你说咋样?”
方氏有些头疼地揉了揉额角,撑出个假笑说:“婶子,我家荷花还太小,晚两年再合计呢”
荷花在屋里把这些话听了个满耳,可自己又不好出去说什么话,正好见小秀从后院儿过来,忙招手道:“嫂子你来,我跟你说……”她贴着小秀的耳朵jiāo代了几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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