宠妻无度之腹黑世子妃_偏方方【完结+番外】(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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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就不要讲。”

  枝繁嘴角一抽,大小姐真是……奇货可居。

  水玲珑正是长身体的年纪,一桌子早餐吃得丁点儿不剩,又用另一杯羊rǔ泡了手,并含了一会儿薄荷水,这才带着枝繁去往上课的地方。

  走到半路,看到下人们抬着一个又一个箱子往库房走去,细问之下才知,太子府和镇北王府同时上门提亲了。云礼按照皇上的旨意,求取的是持有玉佩的水玲溪,而诸葛钰自然是要娶她了。她和诸葛钰的亲事总算定了下来,这辈子,她真的不会和荀枫有任何瓜葛了,多么开心的一件事!

  水玲珑开心之余,一个疑惑闪过脑海,荀枫从不做没把握的事,他既然杀了和尚和道士,做出一副灭口的架势惹镇北王怀疑,那么他心里就一定有一个想要陷害的人选,曾经她以为是云礼,眼下看来怕是另有其人。

  上课的地方在沁书斋,金尚宫早早地便在课室中等候了。金尚宫五十有六,体态纤瘦,面色严肃,眼神犀利而倨傲,做惯了高高在上的尚宫,这些世家千金她根本没放在眼里。她的脸上扑了厚厚的妆粉,也画了眉毛、涂了口脂,这让她看起来jīng神饱满,但不容易接近。

  她穿一件褐色绣西府海棠褙子,内衬藕色印水纹长袄和白色襦裙,盘膝坐在讲台上,双手jiāo叠置于腹前,气度华贵、端庄典雅。

  水玲珑走进来时,她听到了声响,并不抬头。水玲珑淡淡一笑,莫说一个退了休的尚宫,便是一个在职尚宫,也无法对她造成任何jīng神上的威压,前世她做皇后时,捏死过三个尚宫,而今细细想来,其中一个好像还是把金尚宫挤下台的死对头。

  “夫子好,学生是水玲珑。”水玲珑双手jiāo叠横于胸前,躬身四十五度,对金尚宫行了学礼,动作规范标准,无懈可击。

  金尚宫微欠了欠身,算作回礼,心中却着实诧异,寻常百姓家请的女夫子根本不懂这些礼仪,这是皇子、公主才会的礼数,她当然不知道水玲珑尽管不是皇子也不是公主,但曾经是皇子公主的娘。

  水玲珑寻了个座位席地而坐。

  这时,水玲溪、水玲语、水玲月和水玲清也陆陆续续地来了。几人屈膝福身,给金尚宫见了礼,金尚宫长吁一口气,还好,就水玲珑一个怪才,其它的包括水玲溪在内都是需要她jīng雕细琢的木头。

  金尚宫清了清嗓子,声音如远古洪钟响亮而悠远,徐徐爬上房梁,绕了一圈,余音自袅袅,众人不由得心神一震:“记住,凡是比我晚到的都算迟到,所以今天你们都迟到了,都要受罚。”

  “这是什么规矩?”水玲月蹙了蹙眉,“你又没提前说,我们怎么知道你什么时辰来?是不是以后你半夜就到沁书斋,我们晚你一步也算迟到?”

  啪!

  金尚宫一戒尺狠狠地打在了水玲月的手背上,顿时,手背高高肿起,红得仿佛可以滴出血来:“不敬夫子,不懂礼数!”

  水玲月疼得眼泪都掉出来了,本来听说镇北王府上门提亲,对象却不是她,她难过得一塌糊涂,眼下又来了一个莫名其妙的夫子莫名其妙地定了所有人的罪,还莫名其妙地打了她!不就是一个夫子吗?从前府里没少来女夫子,不都被她掐得死死的?这个老妖婆……怎么敢?

  水玲溪瞪了瞪水玲月,这个夫子是从宫里来的,跟世面上的夫子根本不在同一个档次,便是老夫人跟她说话都得掂量掂量语气,水玲月不知天高地厚,居然与她顶嘴。她扯了扯水玲月的袖子,示意她噤声,免得拖累其他人。

  水玲月咬咬牙,心不甘qíng不愿地把接下来的话吞进了肚子。

  金尚宫满意地仰起头,居高临下地盯着众人,沉声道:“每人抄《女诫》五十遍,全部抄完我们再上课,什么时候上完课,什么时候放学吃饭。”

  众女齐齐一愣,抄五十遍少说得一个时辰,水玲珑和水玲溪还好,年龄略大,抄起来不易疲劳,但水玲语和水玲清,一个手有毛病,一个尚且年幼,等她俩抄完,大半天都过去了!

  水玲溪的瞳仁左右滑动了一下,美丽的脸蛋上扬起一抹端庄清丽的笑:“夫子,三妹的手有隐疾,五妹又太小力道不够,让她们抄的话太为难她们了,倒不如我们三个抄吧。”

  在她看来,自己和太子的亲事完全定下,只要她不死、太子不死,她就会是未来的太子妃,夫子再严厉也得给她几面薄面。

  啪!

  金尚宫的戒尺打在了水玲溪的手背上:“课上没有姐妹,只有同学!”

  连太子妃你也敢打?世上怎么会有这种怪类?水玲溪又惊又痛,忍住泪水和无尽的屈rǔ感:“请问夫子可不可以把规则一次xing说清楚?这样我们也能避免犯错。”

  金尚宫一口回绝:“不能。”

  水玲溪的呼吸已顿,不可理喻!

  水玲珑摇了摇头,这是夫子教给她们的第一课:人生没有规则。

  明面上的条框往往是掩人耳目的,真正危险的、起决定xing作用的是那些看不见的潜规则。

  水玲月见水玲溪也被打了,心里稍作平衡,开始提笔,认真抄写《女诫》。而水玲语和水玲清见识了夫子的狠劲儿,便也不敢以身子不慡或年龄太小为由拒绝抄书。

  很快,课室里安静得只剩笔尖和纸张摩擦的声响。

  金尚宫端坐如佛,静静地打量着几位千金,容颜最出挑的当属嫡女水玲溪,她眉峰尖而高,属于心计极深之人,但眉峰略靠近眉尾,说明她的蜕变来得较晚,如今……还是嫩糙一根。

  在她身旁是贵妾之女水玲月,此女的发际线高,天庭饱满,印堂发亮,接下来的几年应当有大鸿运要走,但中庭的鼻子有些塌,鸿运过后怕是得走下坡路。

  如果水玲珑知道金尚宫的猜测,一定会给金尚宫点个赞,上辈子水玲溪的确是年近三十才变得心狠手辣,而水玲月嫁给了五皇子做侧妃,也算飞huáng腾达,却在生第二个孩子时突逢五皇子府被查封,一家人发配边疆,半路上,她便郁郁而终了。

  金尚宫又把审视的目光投向了水玲珑,女子九善,为邑封之贵也,一善——头园额平;二善——骨细ròu滑;三善——发黑唇红;四善——眼大眉秀;五善——指纤掌软,纹乱如丝;六善——语声小圆,清如流泉;七善——笑不见睛,口不露齿;八善——行步详缓,坐卧端雅;九善——神气清媚,皮肤香洁。

  她走下台,捏了捏水玲珑的左臂,又看了看水玲珑的掌心,心中暗自惊叹:居然……九善齐全!此女的前途……不可估量!

  看了水玲珑这等尊贵的面相,再看水玲语和水玲清的便有些索然无味,金尚宫又回了讲台。

  水玲溪小声问:“大姐,夫子跟你说了什么?”

  水玲珑压低音量:“什么也没说。”

  切!不想告诉我就算了!水玲溪翻了个白眼,继续抄书。

  最先抄完五十遍的是水玲月,反正夫子只说抄,又没说非得抄得多好,她笔走飞龙,很快便完成了任务。她捧着厚厚一沓子纸张,起身yùjiāo给夫子,在经过水玲珑的席位时突然身子一歪,摔了下去,正好压倒旁边的水玲溪,水玲溪的手一抖,弄翻了墨汁,刚刚抄完的四十遍《女诫》毁于一旦!

  水玲溪气得面红耳赤,把笔一放,冷声道:“水玲月!你怎么走路的?”

  水玲月忙站直了身子,委屈地咬了咬唇:“不是我!是大姐把脚放在那里,我不小心绊倒,这才摔了一跤。”

  水玲溪扭头看向水玲珑:“大姐!是不是你?”

  水玲珑面不改色心不跳,也不看她,淡淡地道:“不是我。”

  “够了!上课禁止吵闹!都把手给我伸出来!”金尚宫一声厉喝,像天雷在静谧的清空轰然爆破,直吓得众人双腿打斗,水玲清的下面一热,竟是给吓出了两滴尿,她难为qíng地低下头,用手揉了揉裤裆,好在只一点点,大家不会发现的吧……

  从水玲珑到水玲清,每个人挨了十戒尺,不管是滋事者还是受害者,亦或是旁观者,无一幸免。从此以后,再没谁敢在金尚宫的课上动歪心思。

  “你们都姓水,真以为一个倒霉其余的就能大快人心了?打断骨头连着ròu,一个不好,其余的又能好到哪儿去?”

  金尚宫的意思是——团结,团结才是硬道理!堵优楼?

  水玲珑的眉心一跳,不禁想起了前世她们五姐妹的下场:她惨淡收场自不用说;水玲溪死没死她不清楚,反正她被废之后,凤位空悬多年,谁也没坐上去,且水玲溪被她下了绝子药一生做不了母亲也够她喝一壶;水玲月的夫家被荀枫给抄了;水玲语是三皇子侧妃,却被正妃打压得连孩子都怀不上;至于水玲清,她嫁给六旬官员做填房,被小妾害得三度流产,最终引火自焚。

  还真是……都没讨到好!

  水玲珑的脑袋瓜子转啊转,很快自动脑补了一个全新的概念:水玲溪不好,水敏玉不好,水玲月也不好,他们是毒瘤,只要把毒瘤切除,其他人就都能好啦!

  活了两辈子的人就是聪明!水玲珑愉悦地笑了。

  好不容易等到水玲清和水玲语把《女诫》抄完,众人饿得头昏眼花,又qiáng撑着上了一会儿课,走出沁书斋时赫然已夜幕降临,各自的丫鬟纷纷上前,扶住风儿一chuī便能倒的主子们,水玲溪和水玲月完全不想动了,就那么靠在丫鬟的身上,打算让丫鬟背回去,这时,金尚宫突然出现在身后,清了清嗓子,水玲溪和水玲月像被雷给劈了似的立马站直了身子,“jīng神抖擞”地离开了原地。

  水玲珑天天练字,倒是不觉得辛苦,有些饥饿,却也还受得住。枝繁担忧,想问里边儿到底出了什么事,为何午饭都不让吃,可瞧着水玲珑淡漠的神色,她又没胆子问出口了。

  走着走着,突然一阵尖锐的破空之响传来,什么东西正以一种难易描绘的速度朝水玲珑和枝繁直直冲来,数量之多,令人防不胜防!

  冷风呼啸,chuī得树叶沙沙作响,暗夜中乌云滚滚,遮蔽了繁星皓月,周围黑寂得像一个不着边际的炼狱,水玲珑的心一瞬提到了嗓子眼,她转过身,只见黑压压的一片,像飓风卷动的魔云,兜头兜脸地朝她飞来!她的奔跑速度根本快不过它们,而周围除了几颗稀稀拉拉的榕树再无任何可以躲避危险的地方。

  枝繁吓傻了,自诩见识繁多的她居然叫不出那是一堆什么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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