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玲溪委屈得流出了眼泪。
沈玲珑的心,像被丢在了两块磨盘之间,随着磨盘的转动被碾得血ròu模糊。她夺门而出,蹲在楼道里放声哭了起来……
四个月后,沈玲溪拿着一份亲子鉴定的报告走进了慕容家。
慕容家的老爷子和夫人又亲自送她到医院抽取羊水做了一次亲子鉴定,和前一份完全吻合,是小钰的孩子。
小钰和沈玲溪的婚事定下,婚期,下月中旬。
上了锁的房间内,小钰砸了所有能砸的东西,拳头在铁门上捶出了一块又一块血印:“放我出去,听见没有?”
管家叹息:“少爷,等你和玲溪小姐结婚后就自由了,您再忍忍吧,只有不到一个月的时间了。”
医院,妇产科。
护士拿着检验报告走到候诊室:“谁是沈玲珑的家属?”
慕容枫赶忙举手,激动地道:“我!护士,是我!”
“进来一下。”护士面无表qíng地说完,慕容枫拍了拍沈玲珑的手,笑着说,“别担心,我去去就回。”
沈玲珑摸着微微凸起的肚子,qíng绪不怎么高涨地点了点头。
慕容枫进入诊疗室,医生语重心长道:“二十七岁,年龄不大啊,按理说是怀孕的最佳时期才对,可你瞧啊,胎儿比正常标准差许多,你作为孩子他爸,平时别只顾着工作,要多关注孕妇的qíng绪、营养以及作息规律,该来的孕妇课堂最好别缺席,知道吗?”
慕容枫笑着应下:“知道了,多谢医生!我一定会注意的!”
医生又说:“还有啊,结婚证、准生证得赶紧办咯,不然,生孩子主院很麻烦的……”
晚上,慕容枫亲自下厨,做了一顿烛光晚餐,有沈玲珑爱吃的黑椒牛排、碳烤羊排、芝士焗意大利面,以及苏皮jī茸蘑菇汤。
他从怀里拿出钻戒,单膝跪在沈玲珑脚边,无比虔诚地恳求:“心珑,给我一次机会,让我照顾你和孩子!”
小钰被绑去教堂和沈玲溪举行婚礼的同一天,沈玲珑和慕容枫领了结婚证。
沈航歌拨通了沈玲珑的手机:“今天你妹妹结婚,你野到哪里去了?四个月不回家?你快点给我回来!”
“我四个月不回家你都不管,现在凭什么要管?她结婚又不是我结婚,gān我屁事?”
“你……你……你回不回?今天不回的话,有种一辈子别再回来!别再花水家一分钱!”
啪!
沈玲珑挂了电话。
沈航歌气得横眉倒竖:“把大小姐的银行账户全部冻结!信用卡也给我冻结!”
叮铃铃——叮铃铃——
沈航歌接听电话,笑得谄媚:“程董啊,你好你好……你放心……我女儿我还不清楚啊……她失恋嘛……没调整过来……等调整好了我们两家的婚事就水到渠成啦!我向你保证……我大女儿是你的……你看……Y市的方案……哦哦哦,太感谢了!和程董合作呀,就是慡快!”
新家,两室一厅一阳台,六十平米,还没水家的半个客厅大。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沈玲珑站在门口,不经意地便露出了一抹失望。
慕容枫看着她表qíng,冷汗都冒了出来,走入玄关处,他自己换了鞋,又马上蹲下身,解开她的鞋带,像奴仆伺候女王一样伺候着她。
洗完澡,沈玲珑窝在沙发上看杂质。
慕容枫端了水果沙拉,激动而兴奋的缘故,声音都有些颤抖:“心珑,你尝尝看,我新做的,很新鲜。”
沈玲珑瞟了一眼,用牙签叉了一颗樱桃吃掉。
慕容枫见她不再想吃,又赶紧进厨房榨了一杯橙汁:“补维C的。”
沈玲珑喝了一小口,不再喝了。
慕容枫把橙汁和水果沙拉放入冰箱,又去熬了一份乌jī红枣汤。
沈玲珑不耐烦地把书往桌上一丢:“你烦不烦?我想一个人看会儿书都不行?”
慕容枫勃然变色,心底流过浓浓的苦水和涩涩的疼痛,却赔着笑脸说:“好,好,你看,我不做吃的了。”
将汤也冰入冰箱,慕容枫开始打扫房间,先洗衣服,沈玲珑的衣物名贵,都得用手洗。洗完晾好,他又开始扫地、拖地……
沈玲珑又不耐烦了:“吵死了!下次等我睡着了再弄行不行?真无法集中jīng神!”
慕容枫像个做了错事的孩子,灰溜溜地拿着拖把回了浴室。他就安安静静地坐在沙发上整整两个小时,电视也不敢开,直到她累了回房歇息。他才静悄悄地扫地、拖地、擦桌子……
做完家务,十一点。
可还有工作。
他回自己的房间,拿出手提敲起了键盘,时针指到三点,他才洗澡睡觉。
早上六点,沈玲珑醒来时,他已经在厨房里忙碌了。
沈玲珑吃新鲜面条,喝新鲜牛rǔ,他吃沈玲珑昨晚剩下的,不是正儿八经的早点,就是昨晚的水果沙拉、橙汁和乌jī汤。沈玲珑看了一眼剩汤剩饮料,眼底闪过一丝不耐。他忙端了碗:“我……我去厨房吃。”
用完膳,他收拾完碗筷,笑着说:“中午我十二点下班,电饭煲里我蒸了馒头,你要是饿了就先垫垫肚子,我回来再给你做饭,你也可以点外卖,钱我放电视柜下的第一个抽屉里了。”
临近中午,门铃响,沈玲珑开门,看清来人后想也没想便将门关上,然,小钰比她更快,反手一扒将门按在了墙边,尔后犀利的眸光扫过她微微凸起的肚子,心狠狠一抽:“谁的?”
沈玲珑转过身,冷冷地说:“当然是孩子他爸的。”
小钰痞痞一笑,带了一丝嘲弄:“我的吧!带着我的孩子跟别人结婚,沈玲珑你胆子蛮大。”
沈玲珑的睫羽颤得飞快,却故作镇定地说:“你是不是jīng神病院跑出来的?随便逮着一名孕妇就说她怀了你的孩子。怎么?你老婆不能生吗?那你找小三啊!小四、小五、小六,反正慕容集团的太子有的是钱、有的是权,多少女人前仆后继呢!”
小钰气得半死,捶了捶墙壁,却一把从身后抱住她,痛苦得快要呼不过起来:“别任xing了,这孩子是不是我的我都接受了。我想你了,想得心都要死了!你知不知道我每天晚上……闭上眼睛……脑子里全是你……全是我们的过去……心珑你……你别这样对我……我快疯掉了……”
讲到后面,整个身子都在颤抖!
沈玲珑感觉自己头顶一热,像发红的烙铁印在了上面,一直烫到心底。
“心珑!”慕容枫不知何时出现在了门口。
沈玲珑抹了泪,一把推开身后之人,大踏步地进了房间,不想让人看见自己满脸泪水的模样。
小钰也没脱鞋子,就这么进屋溜达了一圈。
慕容枫有种不被尊重的感觉,不悦地死盯着他鞋,可不得不承认,他的鞋面比他用水擦了好几遍的地板还要光鲜亮丽,好像不是他的鞋子脏了地板,而是地板污了他的鞋。
慕容枫的自尊心受到了严重冲击。
小钰看着沈玲珑就住这种地方,冰箱里连点儿像样的食品都没有,心疼得半死:“慕容枫你到底是不是男人?心珑跟了你,你就叫他过着猪狗不如的生活?”
慕容枫的眼瞬间变得血红!
小钰没察觉到他的异样,拿出钱包,取了一张白金卡放在茶几上:“无限额的,刷卡取现都行,心珑不吃剩菜剩饭,你只管用,不需你还款。心珑不穿地摊货,还有,那种放锅里一热几个小时的馒头,还是别拿出来恶心她了。还有,我看你这儿jiāo通也不怎么便利,我稍后送辆车来,不,两辆,你一辆心珑一辆,你的自己开,心珑的我请司机,工资我发。”
小钰自以为说着平淡无奇的话,浑然没察觉到慕容枫的眼底迸发出了凶shòu般骇人的光,待到小钰讲完最后一个字,慕容枫cao起剪刀便将卡片剪得粉碎:“慕容少爷!你是含着金汤匙长大的人,你什么都有,那是你的资本,但请别用你的资本来践踏别人的尊严!我想你的优渥条件一定使得你非常受女xing欢迎,可惜,我老婆不是她们中的一个!我老婆吃什么、穿什么、喝什么、住什么、坐什么,由我这个丈夫来管,实在不劳烦你一介外人cao什么心!你的施舍,我不想也不屑于要!”
小钰恨铁不成钢地瞪了他一眼:“你别打肿脸充胖子!你要真为心珑好,你就接受我的救助,心珑家里把她的钱全都停掉了,你一个月挣多少?有没有十万?我告诉你,心珑一个月买包都不只十万!”
……
酒席上,某肥头大耳的老总看着喝了小半杯就晕晕乎乎的慕容枫,哈哈大笑:“你小子总算肯出来应酬了!来!今儿你要是敢把这三瓶白酒gān了!项目我和你签怎么样?”
项目斥资一百万美金。
慕容枫咬咬牙,拿起酒瓶就咕噜咕噜灌了进去。
一瓶、两瓶、三瓶!
“哇——”期间好几次想呕,他都忍下,最后却实在忍不住,跑到卫生间吐出了一滩血迹。
沈玲珑挺着六个月大的肚子走到病房,蹙眉叹了叹:“你傻呀,喝不得就别喝。”
慕容枫傻笑,觉得心珑担心他,他真幸福:“嘿嘿,没事,我睡一觉就好!那项目一百万美金,我做完了就能买大房子给你住!”
下定决心买大房子的人,却连观察室都舍不得住,牵着沈玲珑的手回了家。
沈玲珑熬了一锅粥,糊了,慕容枫喜滋滋地喝下,觉着从没吃过这么美味的东西!
然,好景不长,他第二天顶着剧烈的胃痛去上班,老板却递给他一个信封,叹道:“两个月的薪水,你明天不用来了。”
慕容枫大惊:“为什么要解雇我?我昨天刚刚接了一个一百万美金的项目……”
“对方毁约了,宁愿赔款也毁约。”老板到底不是心肠硬的,提醒了一句,“你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我这儿不敢收你。”
慕容枫心里难受,拿着信封离开了公司,他收拾东西的时候,曾经与他有说有笑的同事全都当他是瘟神一样避开。
他敛起心底的一晃而过的戾气,潇洒地走出了公司。
接下来的几天像堕入了地狱一般,不论慕容枫去哪家公司应聘,要么是应聘不上,要么是三两天就被解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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