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锦熙的唇角抽了抽,这回,却没徒手去接那张纸,而是用帕子包住手,十分小心地捏起纸张的一角,阅读完毕后勃然变色,毫不犹豫地将纸张揉成团,连同帕子一并扔回了水玲珑车里:“什么?一万两huáng金!外加漠北五座城池!你怎么不去抢?”
水玲珑笑容灿灿地道:“我能控制你了,哪里还需要抢呢?你可是太上皇唯一的妹妹呀!你中的毒除了我相公谁也解不了,想活命的话就赶紧签字,否则半个时辰后,毒xing将会第一次发作。这种毒,第一次发作时除了浑身疼痛外,还会毁掉一只眼睛的视觉,你要是不信的话,我们等等看。但别怪我没提醒你哦,发作之后,即便有解药,你丧失的视觉也补不回来了!”
云锦熙的胸口开始剧烈的起伏,这是一场赌博,她可以选择不信水玲珑,利用暗卫杀出重围,毒发率百分之百,无解的可能百分之五十,水玲珑是在bī她用一万两huáng金和五座城池买这一半的可能!
她该怎么办?
赌,还是认输?
然,不等她开口,水玲珑便仿佛想到了什么很重要的事,拿起被云锦熙扔回来的纸团,恍然大悟道:“哦,我刚刚忘了提醒你,这张纸上涂了解药,啧啧啧,可是你没摸它,也就是说,你错过解药了!”
云锦熙的脸色再度一变:“不可能!”
水玲珑让一名侍卫摸了有毒的纸,侍卫的掌心很快出现了一道黑线,水玲珑让他摸了摸被云锦熙丢回来的纸,只见那道黑线以看得见的速度消失不见了!是解药无疑!云锦熙气得血气上涌!那种与解药失之jiāo臂的痛苦,狠狠地摧残着她的意志!原本自认为有优势的一方在另一方游刃有余的bī迫下,会不自觉地向对方妥协,并相信对方的优势,从而害怕。是的,云锦熙的心里萌生惧意了。
水玲珑笑意更甚:“哎呀,我想,我开的条件可能太低了些!两万两huáng金!外加漠北七座城池!”
说着,又扔了一份协议过去,云锦熙想着自己反正已经中了毒,也不怕再中一次,而且说不定它是解药呢!一念至此,云锦熙抬手去接协议。水玲珑“咯咯”笑出了声:“不怕是另一种毒药吗?能令你容颜尽毁的话怎么办?”
眼看着即将碰到协议,却突然听到这么一句,云锦熙方寸大乱,当即改为拂袖一扇,将协议扇回了水玲珑的车里,水玲珑稳稳地捏住了协议,捧腹大笑:“哎呀,我只是问问而已啦!你gān嘛没做判断就拒绝它了呢!一个时辰后,你将第二次毒发,并失去一只耳朵的听力。这是第二次毒发时服用的解药,你又错过了!啧啧啧,你说你刚刚签下该有多好,一只眼睛看不见也没什么的!”
云锦熙气得喷出一口鲜血!
水玲珑笑容一收,正色道:“三万两huáng金,十座城池!外加你名下所有产业!”
云锦熙猛地砸碎了一旁的杯子:“水玲珑你别得寸进尺!”
“我就是要得寸进尺!”水玲珑淡道:“而且你想好了云锦熙,你每拖延一次,我下一次给的解药都解不了前几次毒发带来的后遗症,并且我的条件也会一次比一次苛刻!也就是说,越往后形式对你越不利。再说得明白一点,待会儿我给你的解药,你服下了,仍然会毒发两次,失去一只眼睛的视力和一只耳朵的听力!要么,你赶紧妥协,将伤害降到最低,也算你我双赢;要么,你和我耗到最后,死在大周,挑起太上皇和南越围攻我,你我双败!”
云锦熙的头闷闷作痛,胸口像堵了团棉花,快要呼不过气来,她静静坐在那里,玉佛一般优雅,时间一点一点流逝,她额角的汗水一滴一滴落下,水玲溪看得心惊胆战,却大气都不敢出一下。这种胶着的状态持续了两刻钟之久,她才仿佛终于下定了决心:“笔!”
一声令下,一旁的丫鬟拿出笔来,这是要签字了。
水玲珑意味深长地勾了勾唇角:“早知如此,何必当初?若一开始就答应我离开大周,一两huáng金都不用付呢。”
语毕,又丢了一份新的协议过去。
这一次,云锦熙真的不再拖延,她不明白水玲珑从哪儿学的攻心之术,比她母亲有过之而无不及!她接住割让漠北十座城池和三万两huáng金以及献出自己名下所有产业的协议,浏览了一遍之后果断地签了自己名字,并盖了云家印鉴!然后,将其中一张纸丢给了水玲珑,自己留下另一张,一式两份。
“现在,你可以把解药给我了吧!”
水玲珑看着云锦熙扔过来的协议,满意地勾起唇角,并将解药丢到了她车里。
云锦熙服用完解药,掌心的黑线消失不见,本该就此离去,谁料,她突然哈哈大笑了起来:“水玲珑啊水玲珑,不得不说,你实在是一名聪颖无比的女子,如果你是云礼的妻,我一定会非常非常喜欢你!但偏偏,你是敌人!我觉得好惋惜呢!”
水玲珑的眸光微微一凉:“你不走么?想让我欣赏一下你毒发时的惨状?别忘了,这解药,可不能缓解前两次毒发。”
云锦熙长吁一口气,笑眯眯地道:“刚刚真是险啦!但用一只耳朵的听力和一只眼睛的视力换取云家的胜利的话,我认为非常值得!我是云家公主,为国捐躯本就没什么大不了的!至于惨状不惨状,无所谓啦!反正你压根儿就看不到我毒发时的样子,因为在那之前,你,水玲珑,会、下、地、狱!”
水玲珑的浓眉一蹙:“什么意思?”
突然,车内传出一声巨响,云锦熙毫无惧意地道:“诸葛钰你最好乖乖地坐在里边别动!否则,你动一下,我就砍掉你女儿一根手指头!”
水玲珑的眸光一颤,听得云锦熙肆意笑道:“你派人回府问问,你的哥儿和姐儿去哪儿了?只顾着抓我,却疏忽了儿子女儿的安全呀!我告诉你,从在姚老太君的葬礼上,你们四处打听梅姓女子时,我就警觉到自己的计策走漏风声了!你们盯着怡红院,我又何尝没盯着你们?一招调虎离山之计,就把你们和俩孩子分开了,啧啧啧,水玲珑啊水玲珑,你自认为掌控了一切,多么自负!多么可笑啊!你以为最后我真的是因为害怕才犹豫了整整两刻钟?愚不可及!你如果没和我纠缠这么久,早早地赶回府里,兴许来得及从云家暗卫的手里救出孩子!可现在,晚了!”
顿了顿,云锦熙坐直了身子,拿起协议,扬眉笑道:“现在,轮到我向你提条件了!我不仅会把这些钱和城池统统赢回来!还会将你水玲珑的命一并要过来!”
为了孩子,你水玲珑会牺牲一切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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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记04】秦晋之好
“哥哥,怎么出去呀?”黑漆漆的山dòng里,湲姐儿挽着弘哥儿的手臂,软软地问。
弘哥儿在dòng口挤了半天,的确是进来不易,出去更难,他皱了皱小小眉头,宽慰道:“实在爬不出去就只有等了,爹爹和娘亲若是发现我们不在房里的话,一定会派人来寻的。”
说着,打了个喷嚏。
天气严寒,他把棉袄给了妹妹,自己穿着单薄的中衣,冷得浑身发抖。纵然他习武一年有了一些资质,但在对抗大自然的威力时仍旧没有任何优势。
湲姐儿凑近他,把衣服重新披回了他身上:“哥哥你穿着,会冻坏的。”
弘哥儿摇头,一本正经道:“男人冻一下没事!女孩子身子娇,冻了等你长大了要吃苦头的。”
湲姐儿歪着脑袋,笑眯眯地道:“反正这件衣服很大啊,我们一起穿好了。”
弘哥儿看了看宽大的棉袄,再看了看妹妹瘦小的身躯,迟疑片刻后穿上了棉袄,并将湲姐儿抱在腿上,然后裹着湲姐儿扣上了扣子。湲姐儿哈哈大笑:“哥哥你怀孕了!”
弘哥儿“噗嗤”笑开:“爹爹说娘亲怀孕生子可辛苦了,将来你嫁了人,我替你生孩子吧!”
爹爹说女人生孩子是在鬼门关走了一圈,妹妹这么羸弱,一年风寒三五次,若是再生孩子,肯定要生到阎王殿去了。
四岁的孩子似懂非懂,湲姐儿睁大水汪汪的眸子,愣了愣,随即抱着哥哥的小蛮腰笑道:“好呀,那我把你打包到嫁妆里。”
……
两小无猜的小不点儿你一言我一语,讲得捧腹大笑,孤寂的夜似乎没那么冷了,不知过了多久,湲姐儿困意来袭,打了个呵欠便贴着弘哥儿的胸膛闭上了眼睛,嘴里还不忘嘟哝几句:“幸亏我们有心灵感应,不然你都找不到我……那样我会冻死的……”
弘哥儿本也有些困,听了这话却是骤然清醒:“心灵感应?不是……不是你叫我来找你的吗?”
湲姐儿闭着的眼睛突然睁开:“啊?我叫你来找我?什么时候?你……你刚刚不是还在问我怎么找到这个地方的……你……”
“是啊,我是很奇怪你怎么会约我到这种僻静的角落?”弘哥儿瞪大眸子问。
湲姐儿瞠目结舌:“你只管告诉我,是谁叫你来找我的?”
弘哥儿摸了摸鼻梁:“是……”
“二夫人呀!”马车上,云锦熙笑得花枝乱颤,“二夫人你快出来,甭躲了,躲也毫无意义。”
水玲珑瞳仁一缩,就看见甄氏从云锦熙队伍里的另一辆似乎装载着货品的马车里下来。甄氏始终低着头,叫人看不清她脸上的表qíng,但她微微发抖的身子和不太稳健的步伐足以说明她的内心并不平静。
水玲珑冷冷地看着她,一言不发!
甄氏走了几步,腿一软跪在了地上:“我……我不是故意的……我无心伤害哥儿和姐儿,但我没办法,她……她抓了萱姐儿,用萱姐儿的命威胁我,要是我不替她办事,她就……她就杀了萱姐儿……玲珑我也是没办法……”
萱姐儿是乔慧和安郡王的孩子,二人成亲后仅育有一女,便是萱姐儿。
水玲珑握紧了拳头,字字如冰道:“所以,为了你的孙儿,就要牺牲我孩子的命吗?”
甄氏泪眼婆娑地望向水玲珑:“这能怪我吗?要不是你招惹了不该招惹的人,萱姐儿又怎么会沦为人质?说白了,我们是倒霉,才摊上你们这样的破事儿!”
水玲珑厉声道:“甄明岚!这种话你怎么说得出口?当初是谁在喀什庆犯了事儿过不下去就跑来投靠镇北王府的?有本事你就留在喀什庆!等二叔处置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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