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骁说道:“要不你把她叫进來,我敲昏她得了。”
“敲昏她?那明日她醒了怎么办?”辰年问道。
陆骁颇有些苦恼,想了想,答道:“你若说是我手脚麻利些,不叫她看到我的身影,她会相信是自己突然晕倒的吗?”
辰年无语,平躺在chuáng上默默仰望帐顶半晌,这才低声说道:“先等一等吧,若是她一直不睡,那明日一早我就找她练拳把她引到别处,到时你再偷偷跑了吧,只是出去的时候还要小心外面的暗卫。”
陆骁此刻也想不出别的法子,不管是敲晕那侍女还是杀了她,明日一早必然要露馅的,还不如等着辰年把那侍女引开,他在偷偷溜走的好。想到屋外守卫严密的安危,他便又说道:“那你明日得早点起來练拳,天色若是亮了可不好掩藏身形。”
☆、第一百零四章 示敌以弱
辰年点头应道:“好。”
陆骁闻言便放下心來,又低声说道:“那我可先眯一会儿了,等你起身的时候再叫我,我才是真的半宿沒合眼了呢。”
他这样说完,竟真的将身体往chuáng内挪了挪,躺在那里睡了起來,过不一会儿就听他气息变得微细绵长,竟是真的睡着了。辰年抬起身看他两眼,不觉哭笑不得,无奈之下也只得静静躺下,调理内息,睁着眼等待天亮。
夏日天长,不过刚刚敲过四更,东方的天际便有了隐隐有了蒙星的亮光,辰年将身侧的陆骁推醒,低声说道:“我这就出去找她练拳,你先找个地方藏一下,待我把引到稍远处,你再设法溜走。”
陆骁虽是刚刚睁眼,神智却甚是清醒,他略一点头,应道:“好。”
辰年深吸一口气,从chuáng上一跃而起,下得chuáng來往门边走去。待房门一开,那侍女果然就立即迎上前來,恭声问道:“姑娘,您起了?”
辰年沉着脸点了点头,迈出房门大步往院中走去,口中说道:“一会儿叫旁人进去打扫,你先过來陪我练一练拳。”
那侍女不敢违背辰年的吩咐,只得跟上前去陪着辰年练拳。辰年拉着她练了足足一个时辰的拳脚,从廊下一直缠斗到院门,直到天色大亮,这才放了她下去休息。那白日当值的那侍女早已过來,刚刚打扫完房间,正垂手候在廊下,辰年瞧着她面上并无异色,便猜到陆骁怕是早已脱身,安下心來由着她们侍候自己梳洗。
第三日上,陆骁便向封君扬提出辞行,说他有事须得离开一阵子,还请封君扬先照看着辰年。封君扬听毕稍稍有些意外,抬眉看向陆骁,问道:“陆兄要走?”
“我有些事qíng要去处理,得离开月余时间。”陆骁说完又问封君扬道:“你能在青州待多久?我以前听谢辰年说你还要去盛都的。”
封君扬沉吟片刻,答道:“此事还未定,不过我会一直把辰年带在身边,陆兄不用担心她的安危。”
陆骁道:“那好,我先去办事,回头我來青州寻你们,若是你们走了,就给我留个口信,我再去追你们便是。”
封君扬笑道:“好。”
陆骁便又要去与辰年辞行,封君扬不好拦他,只得叫了顺平送他去辰年处,谁知到了那里辰年愣是沒见陆骁,连房门都不肯开,只在屋内大声叫陆骁滚。陆骁面色极其难看,顺平小心地瞄了他一眼,试探地问道:“陆壮士,您看……”
陆骁未答,只甩袖而去,当天下午就骑马出了熙园。顺平派了人暗中跟踪,瞧他是从北城门出的青州城,出城后径直向北,过了子牙河往燕次山方向去了。顺平得到回报忙将消息禀给了封君扬,封君扬默默地沉吟了片刻,抬眼看顺平,问道:“走得北漠古道?”
燕次山里有条古山道可以通向关外宣州,想当年北漠名将周志忍便是沿着那条山道翻燕次山而过,绕过了靖阳关,一路攻城略地,直接打到了江北第一大城----泰兴城外。
“是。”顺平应道,他迟疑了一下,又说道:“世子爷,此事有些蹊跷。前几日北边刚传來信说漠北鲜氏族的单于死了,为了立新的单于,鲜氏几大氏族斗得正欢,这陆骁突然北去,莫不是和此事有关?”
封君扬缓缓点头,淡淡道:“应是有关。”
陆骁既会因鲜氏族的权势争斗北归,那他显然就不是一般的鲜氏族人,而那能请得动他來保护辰年的穆展越,更不该只是清风寨中的一个杀手。封君扬忽地对穆展越的身份起了兴趣,默默思量片刻后,吩咐顺平道:“设法寻几个清风寨的老人过來,问一问穆展越是如何到了清风寨的,來时是否就抱着婴孩。”
顺平应声yù去,封君扬却又唤住了他,想了一想,又吩咐道:“准备一下吧,过几日就去盛都。”
顺平不想他这样早就走,不觉有些意外,又瞧封君扬眉头轻锁,只当他是在烦扰辰年之事,想了一想便出言说道:“小的瞧着谢姑娘这两天十分安静,许是已经过了气头,世子爷何不过过去瞧瞧她?”
封君扬听了微愣片刻,却是轻轻一晒,说道:“她那个脾气,若是肯和我狠狠闹上几场,气头许是还能过去些,眼下越是这般安静,怕是越想着要跑。你且叫人看仔细些吧。”
顺平应了一声,见他再无别的吩咐,便无声地退了下去。
当天夜里,辰年那里果然突然闹了起來,她先假装肚痛把那伺候的侍女骗到身边,趁其不备点了侍女的xué道,然后又对换了两人的衣服,假扮做那侍女翻墙而出。偏不巧夜里正好是郑纶亲自当值,辰年这里墙头还沒來得及上,郑纶人已是到了院中。
辰年见事qíng败露,索xing回身发狠地和郑纶打了一架。她哪里会是郑纶的对手,纵是郑纶不敢伤她,几十招下來也将她制住了,辰年又气又火,偏偏自己丝毫动弹不得,最后竟然放声大哭起來,叫道:“你们都欺负我,你们就只会欺负我,你们不就是欺负我沒爹沒妈,欺负我是个孤女吗?”
封君扬闻讯匆匆赶过去时,辰年还在那放声痛哭着,四周的暗卫早就被郑纶打发到了别处,只郑纶一人面带尴尬地站在一旁守着。瞧得封君扬过來,郑纶忙上前行了一礼,如逢大赦般地退了下去。
封君扬抿着唇慢慢上前,伸出手将仍哭泣着的辰年揽到了自己怀中,轻声说道:“是,是我欺负了你,是我对不住你。”
他话未说完,辰年已是狠狠地咬在了他的肩头上。他的身体微微一僵,身上的肌ròu有片刻的紧致,可随即便又缓缓放松下來,任她发狠地咬着自己。夏天的衣衫单薄,血渍很快便从他的肩头晕染开來。封君扬却动也不动,只安静地揽着辰年,一字一句地说道:“辰年,这一辈子是我对不起你,若下一世我们还能在一起,你做男子,我做女子就是了。”
他这句话一说,辰年全身的力气像是一下子被抽尽了,再无力咬下去。她终于缓缓松了口,却将头埋在封君扬的肩头闷声大哭起來。
那哭声极闷,呜呜地发不出声來,只带出微微的震动,透过胸膛传到他的心上,如同钝刀一般割了上去。他低下头,用下颌轻轻地擦蹭着辰年的头发,只低低地唤她的名字,“辰年,别哭了,我听了心里难受……”
辰年哭了许久才慢慢停下了哭,片刻后才哑声说道:“阿策,你对不起我,你这一辈子都对不起我。”
封君扬愣怔了片刻,反应过來后心头忽地涌上了一阵狂喜,他猛地将辰年打横抱起,快步走向房中,将辰年放到chuáng边坐好,自己则单膝跪在了她的身前,微仰着头看向辰年,发誓般地郑重说道:“辰年,阿策此生绝不负你。”
他的目光里似是燃了火,辰年被那份炙热迫得几yù转身而逃,qiáng忍着才沒把视线挪开,bī着自己迎着他的目光看过去,盯着他的眼睛慢慢说道:“阿策,你记入你刚才讲的话,以后你若是再骗我一句,我便杀了你后再自杀。”
“好!”封君扬应了一声,喜悦之下扶着chuáng边便倾身过去吻辰年的唇。辰年身上的xué道还未解开,丝毫动弹不得,只得用力地往后仰着头,急声叫道:“封君扬,你不要发疯,快些解开我xué道!”
封君扬笑着应了,到底是先亲了她一口,这才解开了她的xué道。
辰年立刻向后躲了过去,恶狠狠地瞪着封君扬怒道:“封君扬,你少以为我现在就原谅你了,你哄我骗我这么久,这事沒完!你少碰我,快去找你的芸生表妹去!”
她这般恶言恶语,封君扬那里却只是勾起唇角微笑,不管不顾地坐到了chuáng边,扬手挥落chuáng帐,柔声说道:“快点歇下吧,一会儿天便要亮了。”他一边说着,竟一边脱了外袍,就在chuáng榻外侧躺下了。
辰年坐在chuáng内气呼呼地瞪他半晌,瞧他不为所动,便用脚踹向他的肩膀,冷声道:“起來,别在我这里睡,真当我是你的姬妾了?”
封君扬侧过头静静看她,轻声说道:“辰年,换个地方踹,我肩膀痛。”
他肩上之前被辰年捅了一刀,不过才几日的功夫,伤口自是不能长好。辰年闻言愣了一愣,那脚还如何踹得下去,她怔怔地看封君扬片刻,向内别过了头去。
封君扬伸手轻轻地拉她,辰年却不肯回头,只恨恨地甩开了他的手。他却不屈不挠地又伸手去拽她,手上的力气也越來越大,终将她拽倒在chuáng上。封君扬欺身过去,虚虚地压住辰年,捏着她的下巴叫她正视自己,喃喃道:“谢辰年,我喜欢你!你知道吗?我喜欢你喜欢得自己都开始害怕。”
☆、第一百零五章 张弛有道
辰年心中一震,他的唇已是落在她的鬓角额头,沿着眉眼鼻梁一路轻柔地往下,百般流连之后才试探地轻吻上她的唇。*辰年的身体僵滞了片刻,这才微微地张开唇瓣,放了他的舌尖进去。
初是温柔缠绵,后面便是激烈狂热。qíng热之下,封君扬隔衣去顶撞辰年,辰年慌乱之下忙伸手去推他,急声说道:“你不能这样,朝阳子说了你现在不能近女色!”
封君扬僵了一僵,懊恼地捶了捶chuáng板,将头埋在辰年颈侧,声音暗哑地说道:“我不管,准是他在故意耍我,我今天偏要试上一试,看看近了你这女色又能如何!”
辰年用力推开了他,气恼道:“封君扬!你----”
后面的话她却不好意思说出口,只能红着脸瞪他。封君扬张着四肢平摊在chuáng上,倒是忍不住笑了,抬手指了指自己下身,苦笑道:“你瞧瞧它,都这般qíng形了,我能有什么法子?”
辰年又羞又恼,转身便要下chuáng。封君扬忙一把抓住了她的胳膊,好声央求道:“好辰年,你别走,我老实躺着便是了。”
他这般软语相求,辰年倒不好就这样硬走,便回过头红着眼圈与他说道:“封君扬,你要我沒名沒分地跟在你身边,我认了,难不成你非要别人都骂我狐媚子,你才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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