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想起给她也做衣裳了?”他问道。
“我可怜她,行不行?”谢柔清瞪眼说道。
邵铭清笑着点头。
“行,行。”他说道。伸手拉了拉谢柔清的衣袖。带着几分委屈,“表妹,有了堂姐。就不只对表哥好了,要不然我本来能有两件冬衣的。”
谢柔清喷笑。
“快走吧。”她笑的直不起腰,“谁闲的给你做两件冬衣,实话告诉你。一件也不是我做的,都是绣娘们做的。”
邵铭清将两件冬衣抱在身前一脸哀伤。
“快走吧。我真要走了。”谢柔清笑道,抬手推他。
邵铭清这才笑着施礼,谢柔清也对他施礼,二人对视一眼。都绽开笑容。
……
邵铭清来到谢柔嘉的屋子前时,谢柔嘉正在院子里蹦蹦跳跳。
“你gān什么呢?”邵铭清笑道,“被马踢到腿了?”
谢柔嘉呸了声。
“你才被马踢了。”她说道。又带着几分得意,“我在跳舞呢。你看是不是跟老夫人跳的一样?”
邵铭清哈哈笑了。
“你这家伙,躲在哪里看了?”他问道。
“我们在山上。”江铃笑道,脸上还带着激动。
“那你们也看到了吧。”邵铭清说道,“老夫人跳的山神都挣开眼了,下了雨呢。”
谢柔嘉和江铃连连点头。
“看到了看到了。”谢柔嘉说道,神qíng激动不已。
“老夫人真厉害。”江铃也说道。
邵铭清将手里的包袱递过去。
“什么?”谢柔嘉问道一面好奇的接过打开,看到衣袍不由哇的一声,“新衣服呢!”
她高兴的拿出来对着江铃比划。
“好不好看?”
“好看好看。”江铃笑着点头。
谢柔嘉又看着邵铭清一晃一晃的笑,邵铭清笑了,拿出自己的衣袍也在身上一比,笑着冲她也晃了晃。
“我也有。”他笑道。
谢柔嘉喷笑,也反应过来这不是他送的了。
“谁送的?”她问道,是祖母吗?
“当然是我最亲的表妹喽。”邵铭清得意洋洋说道,又冲谢柔嘉点点头,“记住啊你可是沾我的光。”
谢柔清?
谢柔嘉很是惊讶,低头看着手里的衣服,嘴边浮起一丝笑。
“好,这个人qíng我记下了。”她说道,将衣服一收,“送我一件衣,将来我还她一身衣。”
……
一阵风chuī的车帘蓬蓬作响。
谢文兴压紧了门帘角,看着靠在引枕上闭着眼的谢大夫人。
“不管怎么说,这是吉兆。”他笑道,“因为前一段事故的担心也可以放一放了。”
谢大夫人吐口气,睁开眼。
“吉兆。”她说道,“也只是兆而已,吉不吉的,可是要看出砂来定的,这矿上能出什么砂来。”
“郁山不出,别的矿上出嘛。”谢文兴笑道,“这是咱们谢家的吉兆。”
谢大夫人吐口气。
“吉兆。”她再次说道,看着车帘,“笑话是能变成吉兆,吉兆也能变成笑话,她可别仗着吉兆更有底气胡乱折腾。”
“你放心吧,母亲是有分寸的。”谢文兴笑道。
谢大夫人看他一眼。
“分寸?”她说道,“你对母亲评价可真高。”
谢文兴没忍住噗嗤笑了。
“好了好了,别多想了,事qíng总是圆满结束了,你提心吊胆这么多天,也可以松口气了歇一歇了。”他说道。
谢大夫人眼中难掩伤心。
“我提心吊胆又有什么用,好心也被当做驴肝肺。”她说道,“连门都不让我进。”
“没有没有,父亲不是看到了嘛,母亲心里也知道的,母亲就是嘴上倔,这么多年了你还不知道,跟她生这个气做什么。”谢文兴说道,伸手给她揉着肩头,“快歇歇,你也好几天没睡好了。”
谢大夫人吐口气嗯了声闭上了眼。
长长的车马队伍驶离了郁山。
夜色沉沉的时候,谢老太爷翻个身,嘟囔两句梦话,伸手摸了摸,一个机灵醒了过去,借着昏昏的夜灯,看到身边空空。
“阿珊!”他喊道。
大宅里随着这喊声亮起了灯火。
……
此时一串灯火在郁山矿上也亮了起来。
如今老夫人停了夜间挖矿,偌大的矿山里再不似往日那般亮如白昼,而是黑漆漆的一片。
火把照亮了谷口,谢老夫人从车上下来,裹着的斗篷被灯火拉的长长。
她制止了身后护卫们的跟随,慢慢的走到了矿山脚下,忽的跪了下来。
“谢山神不弃。”
她俯身叩头,将手和脸都贴在冰凉粗糙的地面上。
起身,再俯身,贴着地面。
“谢山神不弃。”
起身,再俯身,贴着地面,谢老夫人的眼泪滑落。
谢谢山神不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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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谢谢打赏和粉票,晚安亲爱的们。(未完待续)
☆、第四十八章 寻险
时间如水,过了冬祭,几乎是一眨眼就到了寒冬,郁山也罩上了一层萧瑟。
日光洒下来的时候,矿山上的号子声陡然拔高,整个矿山上都喧腾起来。
邵铭清放下从水里捞出的朱砂,抬头看向山上。
这丫头,不论寒暑,竟然天天的坚持下来了。
“安哥儿,安哥儿。”
谢老夫人的声音在一旁响起。
邵铭清转头看去,见坐在凉棚下的谢老夫人正冲着从一旁的跑过的安哥俾招手。
“你今日不是歇息吗?”她问道,又皱眉,“是要替你父亲吗?我不是说过,年老的不用再上山,只要在山下淘砂就可以了。”
这最后一句话是对身旁的监工们说的。
监工们一脸委屈。
“是啊是啊。”他们忙说道,“已经这样安排下去了。”
“大丹主,我不是替我父亲的。”安哥俾说道,停顿一下,“我是,去遛马。”
遛马?
邵铭清喷笑,而监工们愕然。
遛马往山上跑什么?马呢?这小子仗着谢老夫人对他们父子青眼看待,就可以睁着眼说瞎话了吗?
谢老夫人也愕然,又想到什么,抬头看山上。
“去吧去吧。”她摆摆手说道。
安哥俾应声是转身向山上跑去。
邵铭清又喊住他。
“你看着她点,别她说什么就什么,在矿山里乱钻,多危险。”他说道,“这又不是在山上乱跑……”
说道乱跑。又想到谢柔嘉在山顶沿着悬崖往矿山跳的场景,这也是危险的很,简直吓掉魂。
“也不是骑马…”他忙又转了话头。
说到骑马,想到那日看到的场景,又哆嗦一下。
“安哥俾,你怎么能让她在山上骑马?”他竖眉喝道,“那是山坡。不是平地!”
安哥俾低着头老老实实的听他说话。
老实?
这也不是个老实的!
真要是老实。也不可能在谢老夫人让他出山不用当矿工的时候跑去拒绝了。
邵铭清瞪眼看着他。
“去吧去吧。”他没好气的说道。
安哥俾应声是向山上跑去。
一个两个的都不让人省心!
邵铭清摇摇头,弯身再次从水中捞起一把朱砂,看着这一手碎碎的色泽暗的砂。叹口气。
“老夫人,您放心,都按你说的做了,年老多病体残者不用去挖矿。只淘沙,磨砂。晚上不上工,白日也轮着班,吃的喝的都是按定数领取。”
“看看,他们如今多jīng神。”
“都是托老夫人的福气。过上了好日子了。”
“是啊是啊,这次冬祭又大吉。”
那边传来监工们的说笑声。
谢老夫人神qíng木然听了一刻起身离开了。
邵铭清抬脚跟上去。
“老夫人,你让他们的日子过得太好了。”他皱眉说道。“这真是让人痛苦的事。”
日子过得好,还是痛苦的事?
这话说的真是矛盾。
谢老夫人转头看着邵铭清。
邵铭清伸出手。手心里有几颗朱砂。
这朱砂细小而碎,色泽暗淡,是最最次等的,这种砂扔到砂行都没人理会,更别提赚钱了。
“老夫人,这个矿上出不了好砂,连这样的砂都越来越少,这样下去,早晚都是废了,而到那个时候,这些人就失去生存之本了。”
以前没过过好日子,所以日子再差点也能熬下去,现在过了好日子,将来再突然又坠入惨地,对他们来说,只怕比一直过苦日子要更加痛苦。
“你是说我对他们太好了?”谢老夫人笑道,“难道我应该更狠的打骂驱使他们做工,好让他们提前习惯更悲惨日子,才是好吗?”
好像也不对。
邵铭清苦笑一下。
“我是想说…”他说道。
“我知道。”谢老夫人打断他,“你是想说有没有办法让矿上出好砂,不是仅仅靠着我的恩惠照顾,砂好了,才有好日子。”
邵铭清点点头。
“老夫人,我研究了很久,觉得郁山不应该就成了废矿。”他说道。
谢老夫人伸出手,邵铭清忙扶着她,二人迈上一边的山坡,从这里看过去,一边光秃秃的矿山,一边则是密林。
“是啊,郁山本不该成为废矿的。”谢老夫人说道。
如果不是一百多年的那次元气大伤。
听到她的肯定,邵铭清jīng神一振。
“是吧,果真如此吧?”他眉飞色舞说道,“我觉得我们不能把它当废矿看待,现在的人手不足,单靠这些老弱之众不行,从别的矿上调来一些青壮工,重新点矿挖矿,定然能有大收获。”
谢老夫人笑了。
“小子,你高看我了。”她说道,“虽然我这次祭祀得了大吉,但是如果真要往郁山调动人手,还是做不到的,他们不会信的,也不会为了郁山而影响了其他矿山的利益,正如你所说,靠着人,好日子能过一时,但单单靠着一个人,有些事是不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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