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从愣了下。
殿下要亲自去吗?
愣神间东平郡王已经走了出去,他忙追出去。
……
谢柔嘉觉得他们这样僵持很久了。
四周的夏虫重新来时呢喃,就连小红马都晃悠悠的回来了。
算了,如果他要抢马走就走吧,她不会打呼哨阻拦的,她自己能走回去,而且邵铭清一定会来找她。
谢柔嘉松开手。
周成贞翻身跳起来,一把抓住一旁的红马。
马儿嘶鸣马蹄得得。
谢柔嘉躺在地上,却并没有听到马蹄远去。
“哎。”周成贞的声音从头顶落下来。
夜色里看不清他的脸,谢柔嘉没有理会。
“哎,起来,走啦。”周成贞说道。
“我自己能走。”谢柔嘉说道。
周成贞骑着马围着她转了两圈。
“小丫头。我跟你有仇吗?”他忽的问道。
谢柔嘉没动也没说话。
“我们前几次吵骂打架这都算不上什么仇。”周成贞接着说道,停顿一下,“你以前就认识我。”
谢柔嘉汗毛倒竖身子僵住。
他竟然……
蒙的吧?
“真有仇啊。”周成贞说道,勒马。
“有啊。”谢柔嘉说道,让身子放松。
她跟自己很少说话,更几乎不会主动说话,似乎只有bī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才开口。
周成贞笑了。
“真有啊。怪不得你总是一副要跟我拼命的样子。”他说道。“什么仇啊?”
谢柔嘉沉默一刻,看着漆黑的夜空。
“你上辈子,杀了我。”她说道。
周成贞哈哈笑了。
“那怪不得。”他笑道。
谢柔嘉沉默不语。咚的一声响,周成贞跳下来在身边,没等她反应过来,就将她一把抱起来。
谢柔嘉尖叫一声。抬手就打。
周成贞已经将她放在马上,自己也翻身上马。
“行了。你这小孩子别闹了,烦不烦啊。”他粗声粗气说道,“我的马累死了,我又不认识路。借你的马回去而已。”
谢柔嘉不说话挣着要跳下来。
周成贞一把将她箍在身前。
“你是谢家二小姐,我杀不得你,但我杀谢家一匹马。谁又能奈我何。”他冷笑说道。
谢家的二小姐,谢家的大小姐他都敢杀。
这小畜生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他要是真杀了她的马。她又能怎么办?
谢柔嘉不动了。
周成贞哼了声,一夹马腹,小红马负着两人在夜色里得得而行。
夜色褪去,天色大亮,码头上锣鼓奇响,但却没有以前几次的喧闹,谢家大小姐急匆匆的下了船,根本就顾不得被民众瞻仰就坐车走了。
前来迎接的谢家商户很是忐忑不安。
“我们哪里做的不好啊。”
谢柔惠在驿站并没有见到东平郡王。
“殿下出门了?”她惊讶的问道。
谢文兴也很惊讶。
“老爷,二小姐丢了。”谢家的管事也急忙忙来报消息。
这……
谢柔惠向前迈步。
“殿下去找妹妹了?”她问道。
“嘉嘉怎么会丢?邵铭清呢?”谢文兴也大吃一惊。
管事的忙将事qíng讲了。
“表少爷怕老爷和大小姐担心,所以没让告诉你们。”他忐忑的说道,又补充一句,“表少爷说老爷说了,二小姐的事他做主。”
那小子可说了有事他一个人承担。
谢文兴啪的一拍桌子气的脸色铁青。
谢柔惠却是第一次听到周成贞和谢柔嘉也认识,竟然还结仇,神qíng变幻莫测。
“父亲,那这么说殿下是去找世子了。”她说道,“只要妹妹和世子在一起,就肯定没事。”
在一起才吓人!
再把人打伤可怎么办。
谢文兴急的来回踱步。
“父亲那我们也去找吧。”谢柔惠说道。
对,对,谢文兴拔脚就要往外走,有人从外边走进来。
“大老爷大小姐。”他恭敬说道,“殿下说距离京城也不远了,相比世子和二小姐会走陆路,所以他也沿着陆路找去,请大老爷和大小姐不要等了,继续水路,到京城再汇合。”
谢文兴还没说话,谢柔惠断然拒绝了。
“那怎么行。”她说道,看向谢文兴,“父亲,怎么能让殿下去找。”
“是啊是啊。”谢文兴说道。
随从再次施礼。
“殿下说,不要耽搁了大小姐觐见。”他说道。
对啊,觐见是最重要的事。
谢文兴停下脚步。
“父亲。”谢柔惠说道,“那我们也走陆路,这样路上也好汇合。”
这可以。
谢文兴点头立刻招来管事随从们,让准备弃船换车马。
“这人生地不熟的,嘉嘉她能跑多远,估计今日天黑就找回来了。”他说道,“先预备着吧。”
一天一夜后,谢柔嘉看着眼前的小镇子一脸的茫然。
这是到哪里了?
怎么找不到码头,连江河的影子也看不到了。
“你不是走过一遍吗?”她忍不住转头看身后,“怎么也不认得路?”
周成贞哼了声。
“我走的是水路,那时候可没人bī着满野地的跑。”他说道。
谢柔嘉懒得再说话。
这一天一夜走来,她跟他说话还没超过十句,不到万不得已她一句话也不想和他说。
周成贞跳下马,随手拦住一个路人。
“小哥,这是哪?”他问道。
路人打量他一眼,又看看马上的小姑娘,这二人衣衫破烂沾满了泥水,这个长得不难看的小哥脸上还有伤,像是被打劫过一般,但身下的马却是上好的。
“平安镇。”他说道。
“平安镇是什么地方?”周成贞皱眉问道。
“你要去哪里?”路人问道。
“我和我媳妇要去六合码头坐船。”周成贞说道。
谢柔嘉耳朵蹭的竖起来。
谁?
她瞪眼看着周成贞。
这小畜生说什么呢!(未完待续)
☆、第二章 结伴
周成贞在一间食肆院内的水瓮前舀起一瓢水。
谢柔嘉伸出手。
哗啦的水倒下来。
谢柔嘉搓了手,在脸上胡‘乱’的洗了把,站直身子用手抓着头发简单的拧起来。
昨夜的láng狈和疲惫随着水洗一扫而光,眉眼‘jīng’神起来。
周成贞又舀了一瓢水递过来,谢柔嘉伸手接过转身走开了。
周成贞伸出手僵在原地。
“哎,我还没洗呢。”他说道。
谢柔嘉将水瓢递给小红马,看着小红马喝水。
等她再拿着瓢走回来,周成贞就‘露’出嫌弃的神qíng。
“我才不跟畜生用一个瓢。”他说道。
说的对。
谢柔嘉心里说道,我也不跟畜生用一个。
她将水瓢放在一旁转身走开了,周成贞瞪眼一刻,又左右看了看,gān脆伸手就在水瓮里撩水哗啦哗啦的洗。
谢柔嘉坐在食肆的前堂里,看着跑堂热qíng的拉长声调将热乎乎的茶汤端了上来,再摆上一筐胡饼。
鼻息间萦绕着香气让人食指大动。
但周成贞却皱眉。
“还有别的菜吗?”他问道。
跑堂的看着眼前的两个少年人,头脸都洗gān净了,衣衫也扑打整齐,不似刚站在‘门’前的láng狈。
少年人十**岁,脸上虽然有些青肿还有几道浅浅的抓痕,但并不能掩饰他的俊美,皮肤又白又嫩,睫‘毛’又浓又密,还有飞扬翘起的眼角,鼻梁高‘挺’,嘴‘唇’薄薄的跟眉角一样上扬,真是漂亮啊。
跑堂看得有些发愣,好容易才将视线移到另一边的小姑娘身上。
小姑娘垂着头,只看到长睫‘毛’忽闪忽闪,夏日明亮的晨光照在她的脸上。也是漂亮的跟个娃娃似的。
再看他们的衣衫,虽然沾了泥水还被扯破了,但却是上好的料子。
还有在后院的那匹马。人漂亮马也漂亮。
这可是不是一般人家能有的啊。
“媳‘妇’儿,你怎么只要了这个,现在咱们自己了,想吃什么就吃什么。没人管,到码头还有好一段路要走呢,可不能饿着。”
耳边是那少年人的询问声。
媳‘妇’儿。
从这两个人站在‘门’前跑堂就心里明镜儿似的,无非是哪家的少爷拐了哪家娇滴滴的小姐‘私’奔了。
跑不远,过不了几天就得回去,不是被家人找回去。就是把钱霍霍完了自己乖乖的回去。
小媳‘妇’儿没说话。看样子就是没出过几次‘门’的。
长的这副模样,现在不过十三四就让人移不开眼,等到再大些在大街上走一圈还不知道怎么勾魂摄魄呢,谁敢让她出‘门’。
“是啊是啊,出‘门’在外反而要比在家里吃的好住得好呢。( )”跑堂笑嘻嘻的说道,“小爷您想吃点什么?”
周成贞大咧咧的点点头,看着面前摆着的饼子茶汤一脸嫌弃。
山野猴子就知道啃这些东西,这些东西也叫饭菜吗?
“这个胡饼换成满麻的,来一盘蓬糕。一碟辣爪儿,热菜要个莲‘花’鸭、炒个白腰子,再来个烙润鸠子,还有羊头羹,羊头羹只要脸‘ròu’,别什么都往里放,小爷我不吃的,这茶汤拿走,换成甘豆汤,最后来两碗‘jī’丝面。这就差不多了。”
周成贞说道,昨天两顿饭没吃,又折腾了一夜,不说吃饭也没什么,坐到食肆里就忍不住了。
他的话说完,没听到跑堂的应声,抬眼看去,见着跑堂的张大嘴口水流在衣襟上瞪眼看着自己。
他一拍桌子瞪眼喊了声。
跑堂的回过神惶惶的用袖子擦口水。
“小爷你说的太好吃了。”他嘀咕说道,又抬起头一脸为难,“可是我们做不来啊。”
做不来?
周成贞瞪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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