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柔嘉看着他。
邵铭清拉住她的手带她向屋子里走去。
“什么东西啊?”谢柔嘉不解的问道。
邵铭清没说话将她按在椅子上。
“等着。”他说道,转身去了内室,不多时拿着一个小包袱出来。
“什么啊?”谢柔嘉站起来问道。
“你坐下。”邵铭清说道,打开包袱。
谢柔嘉看到两双绣鞋,做的jīng巧秀丽。
“你做的?”她噗嗤就笑了。
“又说傻话,我会做这个吗?”邵铭清瞪她一眼,“是柔清做的,送给我几套衣裳,还有几双鞋。”
“啊她又给我做东西了!”谢柔嘉高兴的说道。
上一次送了衣裳,现在又送鞋子。
邵铭清笑了笑没说话,想到谢家那个丫头战战兢兢递过来包袱说的话。
“……将来少爷成亲,这个就是小姐送给少夫人的贺礼…”
眼前女孩子满脸笑的拿过鞋子。
“合不合适啊。”她自言自语说道。
“试试不就不知道了。”邵铭清说道,伸手拿过一双鞋子,弯身蹲下来,“来,试试。”
他要给自己穿鞋吗?
我又不是小孩子了。
谢柔嘉失笑,但又落落大方的坐下来,将脚上的鞋子踢开。
“试试。”她说道,伸出脚,看着邵铭清将鞋子给她穿上。然后在屋子里走了几步,“很合适,三妹妹真是好手艺。”
邵铭清看着她。
“嘉嘉,我要带柔清去京城了。”他说道。
谢柔嘉愕然看向他。脸上的笑意未散。
是啊,他既然决定要远离谢家,又怎么可能呆在彭水城,邵家也没有回去的必要了,带着谢柔清。邵家也不会收留他们。
要养谢柔清,要让他们过得有底气,就只有自己再去拼前程了。
“当然要去京城,京城大啊,说不定还能给三妹妹找到好大夫。”谢柔嘉的笑容再次散开,“哦还有,京城还有那个玄真子呢,他欠你的qíng,让他好好还,也算是了结了他的心愿。”
自己去京城要想混出样子。最便捷最可靠的就是找玄真子。
当初她那样抗拒自己跟玄真子牵涉关系,现在却担心自己为难而主动先提起来。
邵铭清一步上前伸手将她抱在怀里。
“嘉嘉,对不起,我失信了。”他闷声说道。
“啊?”谢柔嘉故作高声,伸手撑住他的肩头,“你失信了?你答应我的事做不到了?你会与谢家为敌?”
邵铭清又笑了。
“不会。”他说道。
然后听到怀里的女孩子嗔怪的喊了句吓死我了。
“这不是没失信嘛,说什么对不起啊。”她说道。
“嗯。”邵铭清重重的点头,迟疑一下,慢慢的松开手。
眼前的女孩子带着笑看着他。
“别这么婆婆妈妈,又不是见不到了。京城也没多远,我要是想你了就去见你了。”她笑道,“你到京城万事小心,有什么事一定要给我写信。不许只报喜不报忧。”
邵铭清含笑点点头。
“我什么都没带,也没有自己的钱,今天就不给你送行了。”谢柔嘉笑道。
邵铭清戳了下她的头。
“谁在乎这个。”他说道。
谢柔嘉的眼泪就瞬时被戳出来了。
“哎呀你力气太大了。”她抱怨道,一面伸手掩住脸,絮絮叨叨的开始说话,“我先回去了。我还得去趟家里看看五叔,他要娶亲了,不知道准备的怎么样了。”
说罢转身就走,想到什么停下脚疾步回来抱起桌上包着鞋子的包袱。
“你定了走的日子给我说一声,我也好来送送你们,不许偷偷摸摸的走。”
邵铭清嗯了声看着她。
谢柔嘉低着头摆手抱着包袱疾步而去,院子里站着的江铃都没反应过来,有些慌乱的跟去。
邵铭清站在屋子里久久未动。
“少爷。”水英从门外探头,带着几分不解,“你为什么不说要柔嘉小姐跟你一起走呢?”
“她为了不让我接近谢家跟我打了那么多饥荒,她满心满意的都要谢家不发生噩梦里的灾难,她一心一意的要守护谢家,我怎么能说出那样的话,让她陷入两难。”邵铭清说道,“如果那样做,我还何必要离开呢。”
水英哦了声似懂非懂的点点头丢开不问了。
谢柔嘉一路疾奔,一面泪流满面,这异状引得路人纷纷惊异的看过来,亏的是用包袱挡着脸没有被认出来。
“小姐。”江铃追上来,看着她的样子顿时也哭了,“小姐,到底怎么了?”
谢柔嘉摇头。
“没事没事,我只是看到三妹妹这样很难过。”她哭道。
是这样吗?是很难过,都难过,江铃跟着也哭了。
主仆二人就这样一前一后的哭着走着,不知道走了多久谢柔嘉才停下脚。
“小姐。”江铃擦泪低声唤道,“你想去哪里?”
谢柔嘉看着前方,不知道这是彭水城的哪一条巷子,有些偏僻,但巷子的尽头就是热闹的大街,人群熙熙攘攘的来往。
“我不知道。”她喃喃说道。
邵铭清还是去京城,还是要跟玄真子搭上关系,但是却不会再怀着仇恨报复谢家。
那一世谢家的噩梦灾难看起来不会再出现了,她一直期盼的愿望也达成了,可是为什么她没有半点的欢喜,而是难过?
去哪里?哪里可去?
做什么?有什么可做?
姐姐没有死,邵铭清离开了,但她又将成为谢柔惠。
真是滑稽又可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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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更老时间,哦对了,二更已经恢复了。(未完待续。)
☆、第五十四章 何从
“小姐。”
江铃拿着一顶帷帽疾步进来。
坐在巷子一块上马石上的谢柔嘉站起来接过。
“你要去哪里?”江铃看着她戴上帷帽问道。
“我就随便转转。”谢柔嘉说道。
就跟那时候刚到郁山,表少爷天天挑衅小姐,引得小姐追着他满山跑着要打,她当时气不过找到表少爷质问,表少爷却慢悠悠的说人就是跟水一样不动就死了,跑一跑动一动就活了,又让她去看她家小姐是不是jīng神好多了,她这才想起来小姐的确是好多了,至少吃得多了脸色也好了。
刚才小姐在巷子坐着一动不动她还真担心,现在见她要起来走走,心里松口气。
江铃高兴的应声是。
“我也好久没有逛逛城里了。”她说道。
江铃就是这样,自己哭的时候她能陪着哭,自己如果笑了,不管是真高兴还是假高兴,她也就立刻跟着高兴。
这样一想来,似乎又觉得真的高兴起来。
“走走。”谢柔嘉笑着说道,抬脚迈步。
她们走了两到街,一开始只是随意的看热闹,走到后来就忍不住想买东西,结果发现没有钱。
“这条街上就有砂行,我去拿些。”江铃说道。
谢柔嘉有些意兴阑珊。
“不用了。”她说道,“又不是我的钱。”
最后一句自言自语,江铃没听清忙问了一遍。
“我是说又不想买了,买了这些也没用。”谢柔嘉说道。
江铃就点点头。
“这些自己玩也没意思,送人也不上台面。”她说道。
听她说到送人,谢柔嘉愣了下,又怅然叹口气。
只顾着难过,都忘了该给邵铭清准备送行的礼物,她低头看看脚上的鞋子。
适才他给穿上就没顾上换。
他都给准备礼物了,自己也要送他才是。
不过送什么东西好呢?不管买什么都要花钱。
谢柔嘉看着脚上的鞋子眼睛一亮,谢柔清送她的是自己做的东西。那她也自己做一样东西就好了。
做什么?
郁山山里有很多东西,回去之后好好琢磨一下。
念头闪过,她就一刻也不想在城里呆着了。
“走走,我们回去。”她转身说道。
江铃也不问立刻跟着转身。有人站到了她们面前,躬身施礼。
“可是郁山的柔嘉小姐?”
谢柔嘉和江铃都吓了一跳,江铃还忙站在谢柔嘉身前。
这是一个中年男人,穿着青袍,看上去普普通通毫不起眼。
是家里的人吗?江铃有些疑惑。
谢柔嘉却挑了挑眉。
这人称呼她是郁山的柔嘉小姐。而不是谢家的二小姐。
“是。”她说道。
那人就再次施礼,抬起身来。
“我是彭水县衙的主薄,姓huáng,受人所托给柔嘉小姐送封信。”他说道,一面从袖子里拿出一封信递过来。
县衙的人?还是个官吏?送信?
谢柔嘉很惊讶,看着空白的没有任何字迹的信封,迟疑一下接过来,耳边那huáng主薄不紧不慢的说话声。
“…我先是去了郁山,得知柔嘉小姐进城来探亲,寻过去柔嘉小姐又刚走。问了城门没见柔嘉小姐出城,想着还在城里,就过来贸然找一找,不成想真的遇上了。”
谢柔嘉再次愕然抬头看他。
贸然找一找,就遇上了。
他说这这样轻松,可是这一路找过来并不可能这么容易轻松。
去了郁山打听自己住处还容易些,打听自己去向也不难,但进城之后还要打听邵铭清的住处,尤其是离开邵铭清住处后自己的去向连自己都不知道,他要找起来哪里会那么容易。
见谢柔嘉看过来。huáng主薄只是笑了笑施礼,却没有再说话,没有说这是谁托付送的信。
谢柔嘉也没有再问,gān脆伸手打开了信。
信上只有寥寥数行。字迹工整又飞扬俊逸。
“当时只说有事让你可以写信给我,却匆忙间忘了留地址,还望见谅,现在这个递信的人就是地址。周衍。”
周衍?
谢柔嘉甚至一时都没反应过来周衍是谁,待回过神目瞪口呆。
周衍!东平郡王啊。
在京城送别时他说的话是真的啊!
旋即又忍不住笑了。
她有什么可给他写信的,又不熟…嗯也不能算是不熟。打过好几次jiāo道,不过也不至于到了写信的地步,就算是喊过几次叔叔,也不是真是亲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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