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时谢大夫人和谢文兴正站在屋子里对峙。
“谢文兴,你说的话是什么意思?”谢大夫人带着愤怒喝道。
谢文兴皱了皱眉。
二人自从成亲后,谢大夫人可是几乎没有提着他这个赘婿另改的名字叫过,可见心里是前所未有的愤怒。
不过这愤怒并不是真的针对他的,一多半是针对大小姐二小姐抱错的事,憋闷在心里找个由头发泄罢了。
女人的这些心思谢文兴并不在意,但面子上还是一定要认真的对待的,要不然更让她们愤怒。
“我也没说什么。”他不急不躁认真的说道。
“你没说什么?什么叫她害惠惠是我们的过错?同样是我们生养的,为什么惠惠没有害她?”谢大夫人喝道。
谢文兴听到这里挑眉哎了声。
“说不定还真是这样。”他说道。
谢大夫人一怔,旋即更加愤怒。
“谢文兴,你说这话昧不昧良心!”她喊道。
谢文兴再次哎了声,上前一步,握住谢大夫人的手。
“阿媛,别人说着话可能是昧着良心,但我说这话可敢拍着良心。”他一字一顿说道,“一个连父亲都想要也敢害死的人,杀害诬陷胞妹又算什么大事。”(未完待续。)
☆、第五十八章 挑明
连父亲都想要也敢害死?
这一句话让谢大夫人惊呆了。
“你,胡说什么呢!”她喝道。
谢文兴一语压住她,便收起了凌厉,换上一副沉重的神qíng。
“这件事我本不想说。”他说道。
谢大夫人伸手揪住他。
“你不想说?这种话你都说出来,你不说清楚咱们没完!”她又是气又是急的喝道。
谢文兴叹口气,拉住她的胳膊。
“阿媛,有些事糊里糊涂的过去了反而好。”他说道,“尤其是家里的事,就像当初嘉嘉和她姐姐的事,心里知道个大概就算了,说那么清楚,不过都是手心手背上挖ròu…”
“刘秀昌!”谢大夫人厉声喝道,狠狠的推开他,“在我们谢家从没有什么都是ròu,做了亵渎神明做了乱祖宗规矩的事,别说自己身上的ròu,就是自己献祭恕罪也是理所当然的。”
谢文兴神qíng肃穆,整了整衣衫。
“好,那我就告诉你。”他说道,扶着谢大夫人要她坐下。
谢大夫人恨恨的甩开他,在椅子上坐下。
“说。”她喝道。
“惠惠是个聪明孩子。”谢文兴开门见山说道,“心思尤其敏捷,别人的心思瞒不过她。”
那倒是,自己高兴了不高兴了,她总能看得出来,而且还能不动声色的宽慰。
谢大夫人一向以为荣,但此时此刻听来,总觉得有些不舒服。
她哼了声没说话。
“她肯定知道我们的打算,也知道她们姐妹抱错了。”谢文兴接着说道。
“可是她并没有把她推下水或者用刀子捅死。”谢大夫人冷冷说道,“她只是求我让她去京城,尽一尽自己的心意,能为谢家添些薄彩,等将来自己什么都不是了,也好能在府里做个安稳的二小姐。”
谢文兴也是冷笑一声。
“她添没添薄彩我没看到,嘉嘉倒是挣了一个大彩头。”他说道。不待谢大夫人再说话,接着说下去,“谢家事大,她懂事也好不懂事也好。我都不能不懂事,不能再任由这事qíng混乱,就借着皇帝赐字的机会,安排嘉嘉回程坐了大船,让她去坐小船。”
谢大夫人面色变的难看。
“你这是”她挑眉就要说。
“我这是打了她的脸面。”谢文兴接过话说道。“可是我好歹是打着皇帝赐字给嘉嘉的名号,也多少说的过去,可是她呢,就这样嫉恨上我,在得知家里出了事,邵铭清拿刀架在我脖子上挟持的时候,她竟然让着侍卫们上前,bī着邵铭清走投无路杀了我!”
他说着话拉开衣领,将脖子上的伤口展示出来。
“亏的是邵铭清是个明白人,只是想急着赶回来。并不是要跟我们谢家鱼死网破,识破了她的心思,要不然现在家里就该给我除服礼了!”
被邵铭清挟持的事谢大夫人已经听他说过了,这伤口她也看过,还哭了一场,只当是被邵铭清刺伤,却没说原来中间还有这事。
谢大夫人握着手心乱跳,耳边也有些嗡嗡。
“她,她是个孩子,见你那样被挟持急了。哪里就是起了害死你的心……”她脱口说道。
谢文兴神qíng沉沉,打断她的话。
“这时候她就是个孩子了?日常无事就是心思敏捷聪慧,遇到这种事,她就吓糊涂不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了?”他说道。
谢大夫人动了动嘴唇。
“关心则乱。”她喃喃说道。
到底没有适才的底气。
谢文兴就长叹一口气。
“是啊。关心则乱。”他意味深长说道,“可是阿媛,虽然我一向不愿意跟你提祖宗的规矩,但此时此刻,还是不得不说一句,你不仅仅是个母亲。家族的重担都系与你身,关心可以关心,但不能乱心。”
“我去问她!”谢大夫人站起来。
谢文兴也站了起来。
“好,要问就好好问,把当时在场的人都叫来,护卫们,邵铭清,丫头们,怎么说怎么做的,让大家都问个看个清楚。”他说道,“看看她有没有做出这种事,有没有起了这个心思。”
要是这样大张旗鼓的闹起来,家里人可都知道了,到时候不管有没有这回事,谢柔惠总归是要被人嚼念揣测。
“大家能相信谢柔嘉为了得到长女之位láng子野心谋害姐姐,那自然也能相信谢柔惠为了怕失去长女之位而láng子野心谋害父亲,甚至也谋害姐姐。”
谢大夫人面色铁青的看着谢文兴,僵直着身子没动。
“所以我就说了,有些事就糊糊涂涂的过去算了,你既然非要说清,那咱们就说个清楚。”谢文兴接着说道,神qíng肃穆,不过说清楚了,你打算怎么办?”
什么意思?
谢大夫人身子微微发抖。
谢文兴看着谢大夫人。
“那说清楚之后,你打算怎么处置她?是烙印毁去容貌,还是禁锢郁山?”
风水轮流转,今日到你家。
谢大夫人就想到这句话,人颓然跌坐回去。
她尝过的受过的那些,你也要尝一尝受一受。
怎么就走到这一步了?
门外传来丫头们小心翼翼的声音。
“大夫人,大小姐来了。”
大小姐?
谢文兴冷哼一声没有说话。
谢大夫人原本还想问一句是谁,看到谢文兴的反应立刻就明白了,人不由紧张起来,想要叫她快进来,但又怕她进来,不说话又怕在外站久了她心里多想。
“请进来吧。”她颤声说道。
丫头应声是,片刻便听到脚步轻响,门帘掀起,谢柔惠走了进来。
“母亲父亲。”她神qíng一如既往,含笑施礼。
谢文兴没说话,谢大夫人则面色僵僵的挤出一丝笑。
屋子里的气氛有些怪异,谢柔惠心里咯噔一下,视线掠过谢文兴。
这老东西动作还挺快,肯定已经给她泼了脏水了。
“母亲,我有话想跟你说。”她立刻含笑说道。
这意思自然是要谢文兴回避了,谢文兴笑了。
“有什么话不能当着人说?”他笑问道。
“父亲,我现在在某些人眼里已经不算是个人了,说的话自然也见不得人。”谢柔惠低着头说道。
谢文兴的眉头一挑。
看到没,同样说话呛人,嘉嘉那个就是直接一句我不想跟你说话,坦坦dàngdàng,而这个呢,就是指桑骂槐小人戚戚。
跟这样鬼头鬼脑的东西打jiāo道,一旦拿捏不住她,就一定会被狠狠的反咬一口。
不过这一次,说什么也不会让你再有这个机会了!
“你也知道自己不像个人,做的那些事……”他冷笑说道。
“出去!”谢大夫人喝道。
谢文兴的话被喝断,他的面色僵了僵,不过今日说的已经够多了,再多就要起反作用,事qíng都已经摆明了,且看这母女qíng还能维系多久。
谢文兴甩袖走了出去。
屋子里只剩下相对的母女二人。
“母亲坐吧,也累了。”谢柔惠含笑说道,“这么多事一起来。”
谢大夫人看着她。
“惠惠,我有话跟你说。”她说道。
谢柔惠笑了。
“母亲,您不用说,我都知道了。”她说道,“我跟着父亲去趟京城,适才在家里又遇到太叔祖。”
说到这里脸上笑意更浓。
“母亲,如果我还不明白,我哪里配当你的女儿。”
笑着又掩嘴。
“虽然不是长女,但也是你女儿。”
她说笑如常,还带着几分俏皮,但这其中的滋味可想而知。
谢大夫人眼圈一红。
“你知道是你知道,但是是我亲口给你说你是丹女,那现在我也要亲口对你说。”她说道。
谢柔惠收起笑,面带几分郑重。
“母亲,您说。”她说道。
谢大夫人看着她。
“惠惠,你不是丹女,你不是姐姐,当初抱错了。”她说道。
谢柔惠点点头。
“是,母亲,我知道了。”她眼里含泪说道。
“不过这不是你的错,这是我的错。”谢大夫人哽咽说道,拉住她的手。
谢柔惠含泪点点头。
“是,母亲,我原谅你的错了。”她说道。
这就是她的女儿,她jīng心教养出来的,聪慧懂事明理的女儿。
谢大夫人想要抱住她大哭,但忍不住想到谢文兴的话。
聪慧懂事…
“惠惠。”她迟疑一下,“这真的不是你的错,也不是你父亲的错,这都是老天作弄,你不要怨恨我们。”
谢柔惠心里再次骂了一句老东西。
“母亲。”她没有点头,而是叹口气,“这个我做不到。”
做不到?
谢大夫人愕然看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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