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去办吧。”她说道。
“是。”谢柔惠施礼应声。
……
“大小姐,大小姐,这,老奴担不起啊。”
看着眼前华丽的马车,老海木颤颤说道,不敢上前。
“老海木,谢家的巫师怎么就担不起了?”谢柔惠含笑说道。
巫师,巫师,百年了,终于能在听到这个称号了。
老海木激动的热泪盈眶。
“快上车吧,和我一起去矿山,昭告众人,然后你就准备重建巫师庙,看守矿山。”谢柔惠说道。
老海木叩头。
“多谢大小姐,多谢大小姐。”他哽咽说道。
这个大小姐真是善人,不仅让他脱离了矿工身份,还竟然恢复他巫师的身份,简直是太贴心,怪不得矿工们对大小姐jiāo口称赞。
“爹!”
一个响亮的声音穿过谢家门前的层层护卫传进来。
谢柔惠寻声看去,见在远处一个高瘦的年轻人正奔过来。
护卫们齐声呵斥拔出刀剑。
“安哥俾!”老海木忙喊道。
安哥俾?爹?
谢柔惠看着奔近的年轻人,黑黝黝的脸,五官分明,一双眼又大又亮,带着野xing粗狂又淳朴的混杂气息。
哦,原来是他啊。
她微微一笑抬手示意。
护卫们齐齐的让开,安哥俾冲了过来,拉住了老海木。
“爹,你没事吧。”他急急问道。
“我有什么事,有大小姐在。”老海木说道。带着激动和兴奋。
安哥俾看向谢柔惠。
眼前的女孩子因为在孝期,穿着素色的衣裙,越发显得亭亭玉立,见他看过来。女孩子露出浅浅一笑。
“安哥俾呀。”她说道。
安哥俾抓着老海木的胳膊后退一步。
“她不是大小姐。”他说道。
老海木神qíng愕然,谢柔惠脸上的笑则更浓了。
“安哥俾啊,你可真会开玩笑。”她笑吟吟说道,抬手指了指他,“不过。下不为例,再开玩笑,我就恼了。”
安哥俾攥紧了老海木的胳膊看着她。
“你别胡闹了,我告诉你,大丹主已经答应让咱们离开矿山,继续当巫师了,快给大小姐叩头。”老海木说道。
安哥俾顿时绷紧了身子,人如同弹弓一般弹了出去。
“不!”他喊道,“我不离开矿山。”
他说罢人掉头疾奔而去。
“安哥俾!”老海木喊道。
安哥俾已经转眼消失在大街上,速度快的令护卫们都有些目瞪口呆。
“这。这孩子,大小姐他的脾气你也知道……”老海木急道,看向谢柔惠。
“没事,我知道,他喜欢怎么样就怎么样吧。”谢柔惠笑道,“你上车吧。”
老海木感激的应声是,在两个小厮的搀扶下上了马车。
谢柔惠看着早已经看不到安哥俾人影的街道笑了笑。
小子,你逃不出我的手心了。
……
“大小姐。”
“大小姐!”
看着走下马车接受矿工们跪地欢呼的女孩子,拄着拐站在山路上的谢柔清神qíng木然。
谢柔惠也看到了她,眼中露出几分惊讶。侧头跟一旁的谢瑶说了几句话,谢瑶也看过来,神qíng带着几分讥笑,还指了指谢柔清的腿和拄着的拐掩嘴咯咯笑。
“三妹妹。”谢柔惠含笑喊道。冲她招手,“来,咱们回家吧。”
谢柔清看她一眼转过身拄着拐迈步。
大小姐。
大小姐。
她一步一下用拐杖重重的顿在地上,咬紧了牙。
这个荒唐的谢家。
她第一次恨自己走的太慢了,迟迟的抛不开身后的那些喧嚣。
“小姐。”
水英赶着牛从前方过来喊道。
谢柔清抬起头看过去,神qíng却一怔。有些不可置信的绷紧了身子。
她眼角的余光看到左侧的林中站着一个女孩子。
谢柔清浑身一麻,身子一颤噗通坐倒在地上。
天啊,天啊。
她不敢扭头也不敢低头,就那样梗着脖子直直的呆呆的。
“她怎么了?”谢瑶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走不动摔倒了?”
“走不动?”谢柔惠声音淡淡,又带着几分诧异,“她这样走已经半年了吧,怎么会突然摔倒?难道看到了什么吓人的?”
谢柔清一个哆嗦,抬手将手里的拐杖狠狠的砸向路旁的山石。
拐杖被摔得飞起跌入林中。
“小姐!”水英吓了一跳喊道。
谢柔清已经挣扎着自己站起来。
“我能走。”她愤怒的说道,推开来搀扶的水英,“别管我。”
但她却站不起来,有些láng狈的再摔了一次。
身后谢瑶的笑声顿时响起。
“哎呦,大小姐,三小姐这是耍脾气呢。”
“大小姐,咱们三妹妹一向很要脸很争气,没了一条腿,也还是这样。”
谢柔惠笑了笑,看了眼那个在山路上láng狈的如同离了水的鱼一般扑腾的女孩子,转开了视线不再理会。
“好了,大家都忙去吧,好好上工,好好出砂。”她含笑说道。
“大小姐,大小姐。”
矿工们叩头激动高呼。
谢柔清已经被水英搀扶起来,身后的喧嚣此时此刻一点也听不到了,她心跳如擂鼓,浑身发抖,借着水英的搀扶看向林间。
林间谢柔嘉靠着树,手里甩着一根糙,对她一笑。
不知道是衣服的缘故还是什么原因,看上去她跟糙木融为一体,那一笑就好像日光透she林间让人眼花。
这傻子!这疯子!
看着她的笑,再听着身后的喧嚣热闹,谢柔清脊背发麻。(未完待续。)xh211
☆、第十章 相见
真是疯了!她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谢柔清扶住水英的胳膊。
“小姐,你着什么急嘛。”水英低着头带着几分抱怨说道。
“你没看到吗?”谢柔清问道。
水英扭头四下看,带着几分不解。
“看到什么?”她问道。
林间已经没有了那女孩子的身影,谢柔清深吸一口气。
“看到我的拐杖没,捡回来。”她说道。
水英哦了声,松开谢柔清,三步两步走到林子里捡起拐杖。
站在不远处的谢柔惠看着这一幕彻底放下疑心,闪过一丝不屑的笑,收回视线转身上车。
……
谢柔清爬上山顶坐在一块山石上大口的喘气。
“小姐,该吃午饭了,你爬山顶上gān什么?”水英问道。
谢柔清没有说话看向远山。
“安哥俾还在山里跑着吗?”她问道。
水英哦了声。
“是啊,我都找不到他,不知道躲哪里去。”她说道,在山石上坐下来,也看着远山。
她想起来了,这里是三小姐和谢柔嘉安哥俾常来的地方,这下边有个山dòng,小姐也会下去,在山dòng里跟着他们爬半日。
谢柔嘉不知所踪,安哥俾在山里东躲西藏,现在这里只剩下小姐一个人。
水英忍不住低头向山下看去,突出的山崖上一根树枝摇摇晃晃。
树枝?是掉下的树枝卡在石头fèng里了吗?
水英才要更探头去看,谢柔清喊了声水英。
“老海木为什么成巫师了?”她问道。
水英啊了声。
“我不知道啊。”她说道。
她那天就从城里回来了,安哥俾留在城里等着他爹,直到今天才跑回来,然后大小姐带着成了巫师的老海木也来了。
这其中发生什么事她可不知道怎么回事,她在彭水城里一直住在江铃家,吃了三顿饭就回来了。
“我们现在看来没人管,其实到处都是人在监视,城里的江铃和成林也是。都在等着守株待兔呢。”谢柔清接着说道。
水英抓了抓头。
“我知道啊。”她说道。
谢家派了好多人监视她们,在城里的时候成林已经给她说过了,而且这么多天她们也看到了,小姐怎么又提醒了?
谢柔清看着远山。
“老夫人下葬了。灵位已经摆在山下祖宅里了,酗酒而亡。”她说到这里笑了,“想一想她这一辈子还真够可笑的,活的浑浑噩噩,死的也窝囊。”
水英有点明白了。谢柔清与其是跟她说话,不如说是自言自语。
小姐很少说话,和谢柔嘉江铃在一起住的时候,一天也说不了几句话,现在只剩下她一个人了,想说话也没地方说了,就只能自言自语了。
“嗯。”水英附和一声。
“这个地方还有什么可呆着的,能走的都走吧,走得远远的。”谢柔清说道,“也别提什么不甘心。这世上哪有那么多凭什么为什么。”
水英从这块山石上跳到另一块上。
“小姐我们也走吗?去找少爷吧。”她高兴的说道。
“不知道表哥过得怎么样,不过他一定会过得很好,是啊,去找他吧。”谢柔清说道。
水英从山石上站起来。
“真的吗?”她高兴的问道,“我们什么时候走?”
“我是不会走的,我在这里过的很好,我这样的废物,没人会喜欢我也没人会厌恶我。也没什么可担心。”谢柔清说道。
“哦。”水英嘀咕一声,重新在山石上蹲下来,揪着石fèng里的糙。
“走吧。走吧。”谢柔清喃喃说道,说到这里坐直了身子,“水英把我的鼓拿来。”
水英应声三步两步跳到吃糙的牛前,从牛背上解下谢柔清的鼓。
低沉的鼓声在山顶响起。
站在山林中的几个护卫皱起眉头。
“怎么不自言自语又打起鼓了?”一个说道。
“谁知道。这瘸子也古古怪怪的,要我说根本就用不着盯着她。”另一个低声说道,“二小姐怎么可能跑回郁山来?这么久了,早出了巴蜀地界了。”
“上边怎么吩咐咱们就怎么做呗。”又一个说道,他侧耳听着鼓声,形容渐渐凝重眼神却有些迷离。“真好听的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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