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始皇鼎试一试她的血。”苍老的声音沙哑的说道。
“始皇鼎?”阿土的声音陡然拔高,“王爷,难道,您已经找到始皇鼎了?”
他的话音才落,一直侍立在帘帐旁的阿穆猛地扑向窗边,啪的一拳打开了窗户。
屋子里的人都被吓了一跳,窗外的石榴树也被吓的枝叶乱舞。
院子里空无一人。
“你一惊一乍的gān什么?”阿土说道,带着几分不满,“你是怀疑我的药没有效?还是怀疑我布下的阵法没用?连我现在都不能在家里施巫,只要她是巫她就也不能,如果她不是巫,她更不可能越过那么多防卫来到这里。”
阿穆的视线在院子里扫了边,确认的确是多心了才伸手关上窗户。
“行了,真唠叨。”
窗户关上,谢柔嘉毫不迟疑的翻身越过墙,忍着心跳向住处疾奔,适才听到的话在她的脑子里滚开沸腾,但她却竭力的半点不去想,一口气直奔回屋子,将门关好,恢复门上的标记,一头扑到chuáng上,抬手对着自己脖子一处狠狠的一按,头一歪昏了过去。
谢柔嘉是被人拍醒的。
“大懒猫,大懒猫。”
这声音在耳边一遍遍的重复,谢柔嘉不耐烦的抬手,手被人握住,同时鼻子也被捏住。
“周成贞!”她憋着一口气喊道跳起来。
周成贞笑着重新坐回地上。
“起chuáng了。”他笑道。
谢柔嘉看了眼外边蒙蒙亮的天。
“这才什么时候?你叫什么叫!”她咬牙没好气的说道。
“早睡早起嘛。”周成贞笑道,一面伸个懒腰,“我今天终于觉得无碍了,走,夫唱妇随出去活动下。”
谢柔嘉将枕头砸他头上。
“滚啊。”她骂道,转身又躺回去。
但最终她还是被周成贞捞起来,缠着她洗漱更衣,拉着走出去。
“我得保证我时时刻刻能看到你,在这种陌生地方,我可不放心。”周成贞说道。和八斤在院前的空地上将一块石锁扔来扔去。
“你被人揍我是不会帮你的。”谢柔嘉站在一旁木然说道。
八斤哈哈笑了,差点被周成贞扔来的石锁砸到。
“滚一边去。”周成贞瞪眼,拍拍手走到谢柔嘉身边,“走,我们去见见那老东西。”
“你不是不见了吗?”谢柔嘉说道。
“为了你我怎么也得低头服软啊。”周成贞笑道,自己抬脚先行。
谢柔嘉在后跟上。
这一次他们没走多远就见到几个下人,听说询问镇北王的住处。几个丫头忙去禀告。余下的则给他们带路。
镇北王的院子就是谢柔嘉昨日要去的地方,看到他们过来,阿穆僵着脸拦住。
“王爷还没起呢。”他说道。
“那我们就等着。”周成贞说道。说着就在台阶上坐下来。
阿穆一脸无奈,屋子里响起轮椅声音,镇北王被一个小厮推着出来了,如同昨日一样裹着厚厚的斗篷。越发显得人瘦小。
“我你已经看过了,怎么还不走。又来gān什么?”苍老的声音沙哑的说道。
周成贞撩了他一眼。
“哦人是看了,但有些事还没问。”他说道,“你到底是保家卫国的英雄呢,还是意图不轨要篡位的jian人?”
此话一出。轮椅上的老者似乎是气的发抖。
“世子!”阿穆也面色铁青的喊道,“你怎么能说这种话!”
“我当然要问了,问清楚了。我再被人骂的时候,也好知道是低头做孙子替你们认罪啊还是将骂我的人揍一顿。”周成贞一本正经说道。
镇北王在轮椅上发出呼噜噜的喘气声。但他很快又平静下来。
“这些事我会告诉你,但不是现在,等我好好想一想,再给你说个明白。”他说道。
“王爷,那京城怎么jiāo代?”阿穆带着几分不安说道。
“不让他弄明白,他回京城也是惹祸,你替我给皇帝写信请罪。”镇北王说道,带着几分疲惫挥了挥手,“你先下去吧,我会给你说个明白,然后送你回京。”
周成贞哦了声。
“你快点啊,老子可没那么多时间耗在你们这鸟不拉屎的地方。”他说道,一面拉起谢柔嘉就走。
谢柔嘉没有挣开任他拉着胳膊,走出去一段周成贞似乎才发现,看看她看看胳膊,咦了声。
“终于被我感动了?”他笑嘻嘻说道。
谢柔嘉看着他。
“你这样累不累?”她问道。
“怎么样?”周成贞笑道。
“就是这样每句话都说假话,你活的累不累?”谢柔嘉问道。
周成贞看着她眯起眼笑起来。
“我怎么就每句话都是假的了?”他笑道。
谢柔嘉移开视线,看向适才见到镇北王的方向。
“你心里很想你祖父吧,gān嘛口头上说的这样不堪。”她说道。
“我是有点想我祖父,就是那种看到别人叫着祖父冲过去撒娇,然后得了一堆吃的玩的时候。”周成贞说道,“但现在我大了,不叫祖父也能得到吃得喝的玩的,我还想他gān什么。”
谢柔嘉又看他一眼。
“你这样不累吗?”她再次问道。
周成贞抿嘴一笑。
“谁不累?你不累吗?”他笑道。
谢柔嘉垂下视线甩开他的手。
“当人就是累,要想不累,很简单,死了就行了。”周成贞笑道,“你想死吗?”
那一世的时候很想,天天想,但现在她不想,活着是累,但也能很快乐,就看怎么过。
谢柔嘉没说话向前走。
“世子爷。”有人从一旁过来,喊道,“这是王爷给你的。”
谢柔嘉看了眼见是一个珠光宝气的匕首,她没有再理会继续前行,听的身后周成贞跟那小厮说话。
片刻之后周成贞跟了上来,想到什么似的咦了声。
“你刚才是在担心我关心我?”他问道。“是不是?”
谢柔嘉翻个白眼没说话。
“是不是,是不是,是不是?”周成贞就在后用肩头撞了她连声笑问。
谢柔嘉没好气的抬手冲他打过来。
“不是!”她说道。
话音未落就一声闷哼,而周成贞的声音也响起。
“小心。”他说道。
原来他的手里正把玩着匕首,将刀鞘拔下来,一下一下的晃动着,谢柔嘉突然的抬手打开,正撞在匕首上。
周成贞手向回收去,但谢柔嘉看着他,不仅没有躲开手,反而一翻手握住匕首向周成贞的手按去。
周成贞手一松,匕首被谢柔嘉按在他的虎口。
血瞬时涌出,在匕首上jiāo织蔓延。
二人的视线相对。
这不过是一刹那的事。
周成贞短促的啊了声,抖手,沾染着血迹的匕首跌落在青石板的地面上,发出闷闷的一声。
二人jiāo握在一起,血滴滴答答的在地上溅起花来。
“你怎么样?”周成贞先回过神喊道,“快来人。”
他喊着一面拿出手帕按住谢柔嘉的伤口,血瞬时浸透了青色的帕子。
四周听到的下人们忙都过来,见状又忙喊大夫,荒凉沉寂许久的镇北王府的后殿院子里一阵混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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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好~~(未完待续)
☆、第二十四章 暗藏
周成贞将伤布细细的在谢柔嘉的手上缠。
“伤的这么深,一定会留下疤痕的。”八斤在一旁说道。
谢柔嘉还没说话,周成贞先开口了。
“留下疤痕怕什么,我又不嫌弃我媳妇丑。”他说道。
谢柔嘉扯扯嘴角,收回手。
“我自己能裹。”她说道。
周成贞将她的手抓回来。
“手背。”他说道,将谢柔嘉的手翻过来,又翻过去,“手心,都有伤,伤的还很深,包不好,伤好的慢。”
他说着低下头,在谢柔嘉容忍的限度内很快缠好了伤布,然后举起来。
“看。”他笑道,将自己的左手和和谢柔嘉的右手贴在一起,这两只手都裹着伤布,“人家说一起喝酒一起打过架一起上青楼的是真兄弟,现在我们一起握过刀,比那些更厉害,也是更真的兄弟了吧。”
谢柔嘉失笑。
“谁跟你是兄弟。”她说道,收回自己的手。
周成贞也笑了。
“对,我们是夫妻。”他笑道。
谢柔嘉呸了声。
周成贞却没有再cha科打诨。
“流了那么多血,你快睡一觉,我去找找这府里有什么好东西能补补。”他说道。
谢柔嘉没说话看着周成贞走了出去,屋门被拉上,她屏息闭上眼竖起耳朵。
风声,糙木摇晃,很远地方人的走动脚步声,丫头们低低的说笑,再远还有不知哪里的屋子里传来的翻书声,厨房里烧火的声音。
由近及远,由远及近,前后左右四面八方边边角角皆掠过。
谢柔嘉睁开眼吐口气倒在chuáng上,自从昨晚憋着的那一口气,直到此时此刻才彻底的吐出来,同时也打开了脑子里被盖住的那口满是沸水的锅。
乱哄哄的让她心跳耳鸣几乎不能呼吸。
听到的消息太多了。多的她都要傻了。
芳华园竟然是镇北王的住处。
这么说那一世她嫁过来之前方华园一直有人居住,并非他们说的荒废多日,特为王妃修缮。
如果镇北王与她同居住,这也很正常。但她嫁进来镇北王却住了别的地方。
尊重吗?把自己的住处让给她?
真要是尊重,那就会和她一起住。
她这次来总觉得芳华园奇怪,本以为是前世今生jiāo错的感觉,但现在想来并不是,而是巫的气息。
没错。就是她感受到的镇北王府久远的巫的气息。
始皇鼎。
肯定是他们口中的说的那个始皇鼎。
那是个什么东西?
皇帝也在找,一定是个很重要的东西,而且他们说这个东西巫清也拿过,这就是周成贞说的跟谢家生死攸关的事吧?
不过,谁知道他们说的是真是假,昨晚的是不是又是在做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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