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柔嘉,明天我们再聊天!”
一直迈进了营帐里,耳边的喊声才消失了。
谢柔嘉吐口气,坐在几案前的东平郡王放下手里的舆图信纸等物看过来。
“累了吧,快些歇息吧。”他说道。
谢柔嘉没说话坐下来。
“吃过药了吗?”东平郡王又问道。
“没吃。”谢柔嘉绷着脸说道。
小姑娘又生气了?
东平郡王笑了笑。
“是不是伤口疼?”他问道。“疼就证明会好,没知觉…”
“还不是怪你。”谢柔嘉瞪眼看着他,“你傻不傻啊,gān什么就答应人家去拿鼎?要不是为了急着喊住你。我们怎么会受伤!”
东平郡王默然。
“是,是我冒进了。”他说道。
谢柔嘉神qíng窘迫。
“你gān嘛对我这么好?你已经报完救命之恩了,说好了两清了。”她说道。
东平郡王笑了。
“我一开始不知道,我以为真的需要伤害你你们才能动用这始皇鼎,我认为这不是好的东西,用人祭的法子。不是大道,是邪术,那始皇鼎就是邪物,既然是邪物,就不该被皇帝用,否则必成打火。”他神qíng和蔼的说道,“所以按照周成贞说的,拿走也是件为君为国为民的好事。”
谢柔嘉愕然。
“这么说,你同意去从皇帝那里拿走龙鼎,是为了皇帝,以及为了国民?”她说道。
东平郡王点点头。
“是。”他泰然的说道。
谢柔嘉看着他,噗嗤笑出来。
“真是胡说八道的义正言辞。”她说道,“我知道你是为了安慰我不让我觉得你是为我好而有负担。”
“并不是…”东平郡王端起茶说道。
谢柔嘉已经站起来。
“我是着急,当时真是要被你吓死了,你要去了,那你可怎么办,我也是担心你,所以想起来就生气。”她说道,“我是生气你一点也不爱惜自己,我不是生气你对我好。”
东平郡王握着茶杯,一向对任何问题都能对答如流的他,此时突然似乎不知道怎么回答。
营帐里一时安静,气氛有些诡异的尴尬。
自己这样莫名其妙的发脾气真是太丢人了。
谢柔嘉讪讪。
“我先睡了。”她忙说道,转身去了屏风后。
那里布置着小chuáng给她用。
东平郡王放下茶杯摸了摸耳朵,想要笑一笑,又觉得不该笑,便再次拿起书信对着灯眼睛亮亮的看起来。
而再另一边,周成贞被守卫将头推进了营帐。
“世子爷,下不为例。”他们木着脸说道。
周成贞对他们呸了声。
“怎么她在这里时你们不说话?”他说道,“什么主子什么狗,就会装样子做好人。”
守卫们木着脸一语不发。
反正今晚已经如愿见到她,而且说了好几句话,也没有吵架。
周成贞的嘴边浮现笑意,转过身就迈步,却忘了腿脚还被绑着,一个踉跄跌倒在地上。
他gān脆也不起身了,就地翻滚仰面,刚仰面就有人扑了上来,张口冲他的脖子咬下来。
我日!
周成贞骂道,弓身屈膝狠狠的击打在那人肩头,将人踹了出去。
周成贞跳起来,看着滚到一边的镇北王大公子。
“祖父你gān什么?”他没好气的说道。
“你,你这个孽子!你害我一脉!我们父子几十年的心血就被你毁了!”镇北王大公子gān涩的声音尖叫,“你这个畜生!认贼作父!”
周成贞嗤了声,眼中闪过一丝嘲讽。
“父亲。”他三跳两跳的到了镇北王大公子身边,啪的挣开了脚上的绳索,单膝跪下,压低声音,“这怎么是毁了你们几十年的心血呢?这明明就是你们几十年的心血终于要开花结果了。”
开花结果?
镇北王大公子一愣看着周成贞。
都这样了还能开花结果?(未完待续。)
☆、第三十四章 所愿
开花结果?
镇北王大公子一愣看着周成贞。
都这样了还能开花结果?
“你又要胡说八道什么?你胡说八道一通那小子没听你的,反而自作自受。”他再次破口大骂,“是你这畜生毁了我的镇北王府铁桶的防御,牵制了我镇北王府那些侍卫,让他们在镇北王府长驱直入来去自如!你这畜生啊!你这认贼作父的畜生!”
“行了,你真是被关傻了。”周成贞不耐烦的打断他,“总看以前gān什么?看以后啊。”
以后?
“以后就是你我被绑到京城,被那贼人杀掉。”镇北王大公子喊道,神qíng狰狞,“不,那贼人还不会立刻杀死我们,还会做出假惺惺的样子给天下人看,然后私下里灌了我们一碗药,让我们病死,然后他假惺惺的哭一通,踏着我们的尸体得利又得名。”
周成贞笑了。
“看的又太远了,父亲,只要你第一句话就足够了。”他说道,“这才是以后。”
镇北王大公子看着他。
“我们要被绑到京城。”周成贞看着他一字一顿说道,“我们要到京城。”
镇北王大公子看着他面色变幻,神qíng变得紧张。
“你们父子盘踞西南西北几十年,从未踏入京城一步。”
“是他们不让你们进京,他们防着你们,你们也不敢去,因为天时地利人和尚未达成。”
“但现在呢,始皇鼎双鼎皆得,而我们也要被绑去京城了。”
“被绑去京城,比你们杀去京城要合qíng合理名正言顺的多。而且沦为阶下囚,失败者总比胜利者更让人放下戒备之心。”
周成贞说着看着他一笑。
“父亲,你终于可以回京城了,始皇鼎也都俱全了,这难道不是你们梦寐以求的?”
镇北王大公子看着他,忽的扬天嘎嘎大笑起来,笑的浑身发抖跌滚在地上。
周成贞后退一步。将挣开的绳索利索的重新捆住腿脚。
营帐外的兵卫已经冲进来。
“gān什么?”他们喊道。看到地上镇北王大公子的绳索被解开,立刻将他按住又加了几道。
周成贞始终安静的站在一旁,兵卫们看他一眼。见他绳索捆绑的完好便没有再理会。
谢柔嘉没有再来这边看谢柔惠或者周成贞,安安生生的养伤,十天之后他们到达了京城。
皇帝已经从东平郡王的急报中得知一切做好了安排,当他们到达京城的时候。民众都已经知道镇北王被接回京城了,纷纷涌来街头观看。
镇北王离开京城已经是几十年前的事了。但由于他一直镇守边境以及其子英勇战死的事迹还是被京城人所熟悉。
消息说是镇北王世子周成贞成亲,带着妻子奉命回京时听闻镇北王病重,便不告而奔回探望,皇帝听说后。特意派东平郡王去接镇北王回京。
在城门口五皇子还代替皇帝亲自来迎接,对着车驾上老的坐不起来的镇北王激动流泪,之后镇北王祖孙被请入皇宫。
至于之后的事谢柔嘉就不知道了。有东平郡王和邵铭清进宫回复,她则被安排回安定王府。
安定王妃已经知道事qíng的经过。见到谢柔嘉拉着她的手仔仔细细的看了身上的伤。
“不疼的娘娘,都好了。”谢柔嘉笑道。
安定王妃叹口气。
“疼完了可不就不疼了嘛。”她说道,“你跟十九一样,我知道你们的,我也不说那些下次注意的话,我不劝你们,你们也别安慰我。”
谢柔嘉嘻嘻笑了。
“真没想到他们祖孙还是都印证了猜忌和揣测。”安定王妃说道,“当年没有冤枉镇北王,果然是他抢走了始皇鼎,而周成贞这孩子…”
她说到这里再次叹口气。
“生在泥沼最终却未能挣脱,还是沦陷了,可怜也可悲。”
周成贞从小生下来就承担着其父辈带来的猜忌耻rǔ,被纵容被恩宠一切都被别人掌控,就算他什么也没做,也会被当成忤逆之后。
现在,他终于不再是被当成忤逆之后,而是落实了这些猜忌。
“他也不是只有这一条路可走。”谢柔嘉说道,“王爷和殿下不是也蒙受猜忌,还是靠着自己一步一步的走出来了,也洗脱了猜忌,说到底,这只是他的选择,沉沦总比挣脱要简单要省力,谁活着也不容易,做了错事怎么都要推到别人头上,说是别人bī的呢?”
就好比谢柔惠,难道就因为别人说了她不是大小姐,她就要杀了别人,杀了自己吗?她做出这些事难道都是别人bī的吗?
安定王妃含笑抚了抚她的肩头。
“好了,事qíng已经这样了,别再想了,你也快些休息吧。”她说道,又看着谢柔嘉的手,一只手虽然不再包裹伤布,但手掌的伤疤清晰可见,“还要再割伤吗?什么时候?”
应该会很快的,皇帝等了这么多年,终于等到了,肯定会迫不及待。
“一道小口子,这只手还能割破。”谢柔嘉说道,举起另一只手。
安定王妃伸手拉住,温润的手指拂过她的手心,一道伤疤也很明显。
“这里怎么也有伤?”她有些惊讶。
这个啊,也是在镇北王府受的伤,那次故意让周成贞取血而割破的。
“我家开矿的,我经常在矿上,很危险的,受伤是经常的事。”谢柔嘉笑道,收回手,“王妃别担心。”
安定王妃点点头。
“我不担心。”她说道,“你们都是做事有分寸的孩子,快去歇息吧。”
但皇帝比谢柔嘉预想的还要迫不及待,她才回到屋子里换了衣裳,皇宫里的传唤就到了。
也好。早点解决了早点了事。
东平郡王的侍卫陪同宫里的内侍来接她,这让谢柔嘉再无疑虑,来到皇宫的丹房内邵铭清玄真子东平郡王几人都在。
谢柔惠也在,已经换过衣裳,还施了脂米分,大概一路上终于适应了,jīng神比先前好了很多。但看到谢柔嘉进来时她还是畏惧的颤抖一下。
谢柔嘉对着皇帝要下跪施礼。
皇帝却制止了她。
“柔嘉小姐。”皇帝含笑说道。“朕没有看错你,你果然当得起顶天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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